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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我,你不是还好好的在这。】【你还在骗自己,你明明就能感觉到,我的力气已经所剩无几,现在别说是投球,就连说话也很费力。所以,你就别再跟我争了,安静地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彻咬着牙,空空地瞪着眼睛,试图将眼眶中的莫名液体逼回去。他不愿相信,但就像锦说的,他骗不了自己,所以这一次,他像往常那样,选择了安静。整个球场跟他一起被抽离了现实,无边无垠的广阔中只剩他一人的呼吸。【你还记得你在医院里醒来时我对你说的话,我说我有两个心愿未了,那是我死时心中无法放下的两件事。】没等锦开口,彻就猜出了其中一个答案。棒球,是锦永远放不下的事,身为哥哥,彻怎么会不懂,不然他也不会勉强自己加入职棒,不然他也不会任由锦这般胡闹。但另一个,彻却猜不透。然而当锦的声音再度响起,说出的不是答案,而是一段尘封了两年的记忆。【彻,我一直没有跟你提过我死那天的事情,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但是你有权知道,所以我决定说给你听。那天你接到通知就直接赶去了医院,所以你并不知道,那场车祸并不是发生在回家的路上,而是发生在赶往机场的途中。】【什么?!去机场?】【没错,我们后来又掉了头。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把你强留在身边只会让你错过自己的人生,但我却依然贪婪任性地让你陪着。就像我明明知道你和冈本大哥的感情,却始终没有点破,还时时从中作梗,就像我知道自己应该为你的选择送上祝福,却在机场摆出那副差劲的表情。】【锦……】【当汽车载着我离开机场,向着那个不再有你的家驶近,我的脑中突然冒出一个问题:这一生,我到底有没有为你做过什么事情?那一刻,我才发现,后悔与自责早已填满了我的心。是我让mama掉头回去,是我一遍遍地催促。那时的我只想赶回机场,笑着跟你再做一次道别。可我万万没想到……所以我才会说,我和mama的死不是因为你,那全部都是我的错。】【锦,你别这么说。】【我闭上眼睛的时候,心中想着两件事情。一个是棒球,那颗小白球,我还没有握够,我想再投一次球,这个心愿,你已经帮我完成了。现在我只剩一个心愿,你愿意帮我吗?】【恩。】【我希望你能放我走。】【锦,你在说什么傻话?!】【说真的,我一点儿也不难过,反而还有一点儿高兴,所以你也不要难过。就当是让我再任性一次,让我走,忘了我,放下那些关于我的牵绊,去过真正属于你的人生。说到底,人,还是要做自己才会快乐。我衷心地希望你能获得幸福,我的哥哥……】锦的寄语弥散与天际。那声他生前从未开口喊过的称呼,在彻听来竟是那样熟悉。握紧双拳,跪在锦最最眷恋的投手丘上,在心中一遍遍喊着锦的名字,回答彻的只剩空灵寂静。一周后,彻拎着简单的行李出现在了车站。刚在站台上坐定,他就听见了一阵电话铃声。从口袋里掏出电话,看着屏幕闪动的名字,彻没有挂断,而是直接拆下电池,然后将那个聒噪的小东西扔进了垃圾箱。打来电话的是佐佐木,目的只有一个——劝彻回心转意。那天的练习赛,虽然彻从头到尾只投了五球,但他的表现却获得了财团高层的一致好评。当佐佐木将他请进办公室,摆在他面前的,已经换成了一份闪瞎人眼的天价合约。可是彻却用一幅失魂落魄和一句“我决定不再打职棒。”,击碎了佐佐木的胸有成竹。他拒绝了R队的诚挚邀请,甚至没再多说一个字。一周来,佐佐木的电话几乎一刻没停。听着那声东西落地的响动,彻又朝垃圾箱瞟了一眼,这才舒了一口气,现在总算落得一份清静。随手翻开今天的报纸,体育版的头条标着大大的红字——受伤之后再爆假球丑闻,浅江悟己职棒生涯的完结!!受伤,是因为那天在练习赛上大力挥空后扭伤了右脚踝的韧带,可假球丑闻又是怎么一回事?邻座大叔瞄见彻手中的报纸停在这一版,还以为他是球迷,便热心地搭起话来:“浅江选手这次可是彻底完蛋了。你听说了吗?他是被人检举的,我之前还一直很支持他,没想到他居然做出这种事,实在让我们这帮球迷太失望了!”大叔的话里透着惋惜,说完还自顾自地摇了摇头。曾经的悟己,确实是球迷心目中强打英雄,他背后的那些嘴脸又有多少人知道。至于检举,彻根本不用多想,也猜得出是出自何人的手笔。不过,佐佐木也好,悟己也好,一个被锁在电话中丢进了垃圾箱,一个被写在报纸上任人唾弃,那些种种,如今已经与他再没有半点关系。将报纸叠好放入皮包,彻抬起头看了眼车站的挂钟,距离发车时间还有十分钟。攥着的双手猛地张开,摸向口袋才想起电话已经被自己扔了。算了,要么就不打了吧。心里那么想着,双腿却不受控制地站直,朝向角落的电话亭走去。如此熟练地按下那一串数字,连他自己就觉得有些惊异。嘟……嘟……嘟……彻随着断续的接线音调整着呼吸,又在电话接通的瞬间弄丢了自己的声音。“您好,这里是冈本家,请问您找谁?”“……”“您好?”“……”“锦,是你吗?”“冈本大哥,如果我说我不是锦,你会相信吗?”此问一出,便换作电话另一端的沉寂。这种事,又有谁会相信?彻会打这通电话,不过是因为无法死心,这个问题连同这段感情,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奢望过任何回应。可是话筒却在离开耳廓的那一刻发出了声音。“只要你肯告诉我,我就信。”那回答,简单,确定。坐在飞速行驶的列车上,彻才发现,再快的车也承载不了他急切的心。虽然机场变成了车站,虽然原本那段15个小时的路程他走了整整两年,但是这一次,他是真的义无反顾地要向着那个人,向着一段全新旅程奔去。列车广播还没报完站名,彻就急不可待地冲下了列车。奔跑,张望,寻觅,却又视线锁定的瞬间定在了原地。面对那道熟悉身影,面对那份触手可及的幸福,他没有彷徨,却也没有立刻冲过去,而是虔诚地将手掌交叠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