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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喽啰,您要给人报仇,该去找那正主儿,犯不着这么大费周章的来接见我这么个小人物,当面羞辱我……何必呢?您不也是这么走出来的吗?长安城李慎的名气,那不都是人脑袋堆起来的?您那手上,可不见得比我干净。”李慎笑。“以前,我也喜欢跟人讲理。”他对罗坚强道,“但我跟人讲理,人就跟我讲拳头,后来,我也就不跟人讲道理了。”罗坚强面色青红不定,突地窜起来拔腿就跑。李慎似是反应慢了一拍,扭头望着,只见一个眨眼的功夫,人已经埋头突出去老远,候在边上白头发的年轻人跟那两个黑制服正要追,就看李慎抬起手,摇了摇。在李慎抬手的同时,背对着这边擀面皮的馄饨摊老板,手臂一展一伸,又粗又长的擀面杖向后砸在罗坚强面门,清脆一声响,人以比奔出去还要快几倍的速度倒飞回来,不偏不倚正正落在李慎脚边。李慎将两手举到脸边,啪啪拍几下,奉承道:“风采不减当年啊老板!”说话间他右脚一抬,落到脚边那颗脑袋上。咚的一声闷响,红红白白的脑浆迸溅开来,犹如被打烂的西瓜,叫人看了便倒足胃口。老板把沾上鼻血的擀面杖丢到锅中去煮,本来就臭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头也不回咆哮道——“记得把地洗干净!”李慎瞅一眼脚边烂西瓜一样的脑袋,叹了口气。他伸手把罗坚强没吃的那碗馄饨捞回面前,默不作声的吃了。吃完只觉腻得慌,喉咙眼里塞得不舒服,可见他这两年养尊处优的有多厉害。他有些感慨。“诶哟我的爷啊!”正感慨呢,大清早就找不见人的副官打车上跑下来,一路小跑的冲到李慎面前,弯着身子目瞪口呆的瞅着他脚边那颗烂脑袋。李慎本想解释两句,就见人特别粗暴的将那脑袋踹开,蹲下身掏出条小手帕给他擦鞋面上沾到的血啊脑浆啊,一边擦一边碎碎念。“您这鞋可是海棠夫人亲手给做的,怎么就弄成这样了?待会您可得换一双再回去,否则给夫人瞅见,那指不定有多伤心呢……”李慎摁着眉心将人一脚踹开,什么感慨什么深思都给搅和的飞没了。他让副官去跟老板结账,叫白头发的年轻人带人把尸体拉走,拢了拢大衣,站起身来。副官又凑过来,伸手给他将衣摆拍平,漫不经心地道:“爷,那黄老太太我已经给安置好了,王家给了承诺,也认了赔款,这事,要不就这么结了?”李慎站住脚,望着眼前绿油油的月河,思绪有些飘远。时隔两年,他重回长安,在长安城佣兵公会总部大门外头,看见个浑身缟素的老太太。老太太跪在下马桥上,蓬头垢面的,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给路过的人挨个磕头。就如同那罗坚强所说,当佣兵的没人手上干净。大家都不是正义使者,犯不着管这闲事。李慎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更没有什么泛滥的同情心,只是那天经过下马桥时,叫绝望了的黄老太太拽住裤脚,一声声求着,一下下叩首,他那张脸皮还没修炼到家,实在拉不下去。心一软,就点了头。………………“到头来,当刀的死了,使刀的没事。”李慎收回思绪,瞥一眼副官,说着话摇了摇头。“在我这,没有这样的道理。”第2章长安李慎(下)三月中,虽说入了春,长安城里大清早的小风还是凉飕飕的。李慎打月河边回来,顺路去素心斋,打包了几样海棠喜欢吃的素斋小菜。对海棠这位名义上的妻子,他一直不知该如何与其相处,也许在外人看来,他一走两年,将对方一个人留在长安,是薄情之极……但事实上,不是他不想带她走,是她不愿意。连自己的老婆都搞不定,说起来还真有点小伤感。他开着车回到东城,停在自家门口,然后拎着餐盒进去找人。院子里几棵桂花树开的正旺,满庭飘香,李慎在游廊上走着,顺手折了一枝,别在口袋缝隙里。他在心里揣摩着等下见了人该怎么开口,这两年没见面,感觉比以前更生分了。结果人不在。李慎将院子里里外外找了个遍,脑子有点懵,这大清早的,海棠能去哪?总不至于是能心灵感应,知道他要回来找她,专门躲出去了吧?正好副官迟了一步也跟回来,被他抓住问海棠的行踪。副官眨巴眨巴眼,说爷您不记得了?今儿十四号啊。十四号?副官见他还是没反应过来,只得解释道:“今天是涤心日,夫人一大早就去会堂了。”每月十四号是光明会的涤心日,海棠要去会堂做一整天的自诫——李慎终于想起这茬,难得他心血来潮想要献个好,却是找错了时机。他无声叹口气,抬手将餐盒塞进副官怀里,让对方拿去吃。有些事情错过了也是没办法,他已经过了一味强求的年纪,不是什么因缘都能开花结果,更没有付出就能得到回报的道理……也只有顺其自然了。他正走神千万里,就听外面院门叫人拍的山响,副官赶忙小跑去应门,没一会,领着个人走进来。能不经通报就领进来的人,自然是熟人。来人一身庚军最新款的制式礼服,大衣领口别着枚金色的锁链长刀徽记,斯斯文文一张脸,逢人带着三分笑,叫人看了很容易便心生好感。他走到李慎面前,张嘴就是抱怨:“你这怎么连个门房都没有?害我在外面站了半天,手都拍红了。”李慎笑一笑,将餐盒递给副官,领着人往前厅走,口中淡淡道:“这都什么年代了,进不来你就打电话啊。”“嘿!你那电话什么时候能打得通了?次次都是服务区外。”来人斜一眼李慎,没好气道。李慎还是笑,没接话,这人名叫李西风,乃是庚军现任外交主管,与他是同期进的庚军,同属元老级人物,两人年龄相仿,既是同僚也是狐朋狗友,关系不是一般的铁。两人在前厅落座,副官泡了茶送进来,又很是自觉的退出去。李慎扭头问人:“找我什么事?”“没什么事。”李西风端起茶杯喝一口,“听说你回来了,就过来看一眼。”李慎信才有鬼,等着人下文。果然就听李西风问:“虹岛那地方有什么好,能值得你一留就是两年?”这就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了,李慎笑,答曰,空气好,人少,清闲。李西风也笑了。“听着您这是厌倦了花花世界,避世隐居去了……那您还回来做什么?”李慎皱一皱眉,抬起头,正好迎上对方望过来的视线。“半句话没有,一走就是两年,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