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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丢了就真正完蛋,封河向来最清楚轻重取舍。接着他给自己和李慎一人套了个氧气罩,一头扎进了城中某公厕底下的粪坑,一扎就是三天。三天后,浑身粪水的封河拖着李慎走出公厕,整个城市安静的可怕,他找了间浴室洗澡换衣服,然后带着李慎用最快的速度返回了千湖城。封河的目的是找到庚军的人,尽快将李慎送回长安。不是没有更稳妥的做法,但李慎的状况不容乐观。从表面看李慎并没有受伤,身体的机能也在运作,就像睡着一样。可这三天来封河能感觉到李慎的呼吸越来越弱,这让他无法再继续等待,只能冒险一搏。千湖城并没有庚军的人,只有一个长着翅膀的女人。封河知道自己赌输了,说实在的,他赌运一直不佳。以前三兄弟打牌,杨火星那个出老千的家伙姑且不提,十次里有九次都是他输红了眼,逼得李慎不得不暗中放水,才得以脱身。正因为输的多赢的少,所以封河一向对输赢看得很淡,就好比此刻,输了便输了。拼命就是。没了长枪三尺,他还有短枪温柔,做不成枪手,他可以干回老本行当刺客。封河将李慎放在身后,心知这一次多半是凶多吉少,忍不住在那惹祸精身上踹了一脚。惹祸精李慎一动不动躺着停尸。封河握着温柔,一瞬间心中无限温柔,他温柔的默默问候着李慎八辈祖宗,同时温柔的告诉对方不要死,要死,也等他死完了再死。正所谓,长幼有序。………………林国陪着庚衍来到飞甲城。他本想给庚衍安排团内的飞艇,但庚衍主动提出要乘坐这种据说速度快到吓人的新型飞艇,那他也当然照办。庚军是飞甲城的大客户,要求对方提供一艘试验中的新型飞艇并不是难事,只不过刚刚发生了李慎那起飞行事故,城主为求安全起见,强烈要求庚衍能佩戴上他们新开发的遇险急救装置。其实也就是个巴掌大的盒子,里面有高精度定位器和落地缓冲器,还有一个估计派不上用场的紧急呼叫器。说派不上用场,主要是由于目前的技术限制,这玩意一旦出了中土范围就只能当砖头使。庚衍很好耐心的听城主亲自解说这些东西该怎么使用,然后带着这盒子一起坐进了狭窄的球形舱。林国目送着飞艇升空,掏出通讯器拨了个号码,响了两声,不待对方接通便挂断。他返回长安。情报部各组的负责人被召集起来开了个紧急会议,会议议题是南海的血宴事件,会议开到一半林国离开会议室,顺手反锁上门。接着他去了档案库,十分钟后离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取了外套和雨伞下楼。走出庚军会馆大门的林国撑开大黑伞,身后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下午五点三十三分,飞艇上的庚衍也差不多到了中土与南海的边境。超过二十艘骄阳级战舰在那里恭候,此外还有黑帝斯与李茶楼两位神坛,来自血屠与辉光的十位仙路九步,上百位仙路六步,上千名仙路。这个阵容,在林国眼中仍然不够保险,但也是目前能调来的极限。有两名神坛在,至少能保证庚衍不死也是重伤,可惜像这样的机会不会有第二次,这一次不成功,想要再杀庚衍就非常艰难。林国开车前往燕破原,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收到定位异常的报告,也就说明庚衍还在前往南海的路上。他拨通通讯告知对方可以开始下一步计划,毒杀了全体情报负责人,炸毁了整个档案库,庚军最机要的情报中枢已经瘫痪,是时候开始宰割这个由他一手搭建起的情报网络了。废掉庚军的眼睛和耳朵,以及最精锐的战斗小队,也就意味着废掉了庚衍在长安明面上的力量。无论他有着怎样的计划,都不可能再施展得开,除非他动用自己隐藏在暗中的力量,但那就等于掀开自己的身份。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乏聪明人。庚衍如果将旁人都当成能够任他欺骗哄弄的傻逼,那他就是最大的傻逼。不过林国也清楚局势进行到这一步,庚衍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哪怕接下来的计划不能成功,恐怕也阻止不了对方实现他的野心,所以能够在这一次杀死庚衍,就是最佳的结果……否则,林国想,能再见一面李慎,是最好。见不到,也就罢了。………………六岁时,李慎在跟镇上的孩子打架,杨火星在流着鼻涕看田里的瓜,林国正忙着想该如何从妓院里逃跑,庚衍也还很纯很天真的学习着礼仪和知识……封河却已经开始学习杀人。有个叫刑教的小邪教,到处捡像他这样的孤儿,带回去训练成刺客,杀人赚钱。功法很邪恶,手段很凶狠,基本上被训练出来的人,不是疯了,就是变态了。封河没有疯,也不承认自己变态,他在那个鬼地方熬了十四年,从无名小卒熬成了刑教首席刺客,然后写了封匿名信出卖了该邪教的藏匿窝点,在剿灭邪恶的长安佣兵赶到前,干掉了包括教主在内的一系列高层,放了把火,带着一群小少年奋力表演了一出被拐儿童求生记。直教人见者泣下,闻者伤心,怎一个惨字了得。封河从十四岁起就成了个‘有过去的男人’,也从未跟人提起过这段不怎么美好的过去,但终究纸包不住火,叫庚衍在那天晚上一言道破。他倒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光彩,只不过说出来难免有卖惨的嫌疑,叫李慎听了,多半还得挨嘲笑……这才真正不能忍。其实这些与眼下的情形都毫无关系,封河握着短枪温柔,面前站着的女人身材高挑,脸上依稀带着点杨宝宝眉眼的痕迹,论长相在封河见过的女人中能排到前三,论战力则是他见过的最强的女人。从什么时候起,神坛跟不要钱一样的往外冒?李慎那个一会升一会降的就不提了,眼前这女人睡一觉喝点血长对翅膀就神坛了,未免也太不讲理,叫停留在仙路九步许多年的封河情何以堪。女人冲他笑了笑,风姿无双,尤物天成。封河却有点笑不出来——因为他脖子上架了一柄剑,他甚至没看清楚它是怎么架上来的。——那剑太利,割破了点他的脖子皮。仿佛受到某种致命的吸引,封河的血液疯狂从那道细小的口子里涌出,他只来得及错愕的眨一眨眼,整个人就虚脱的向地上软倒。似乎是没意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女人也露出诧异神色,弯下腰,拿开了长剑,开口道:“你……”下一秒,她的脑袋飞上了半空。封河好端端的站在原地,手中的袖里刀滴淌着刺眼的血液,目光冷酷的注视着女人被割飞的头颅。当初的杜忠被一发子弹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