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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托着腮像慵懒的猫眯眼瞧他:“是啊是啊,魔怔了,病入膏肓无可救药唉~”楚逍心下了然,自觉得多背背政治书看看新闻什么的压一压这矫情劲儿。两人插科打诨打打闹闹到晚上,林以默自告奋勇去买宵夜,说老南街的关东煮特有味儿买来给楚逍尝个鲜。林以默的电驴没走多久,楚逍又接到了席凉的电话。席凉带着哭腔,哆嗦着说:“楚逍,我想见见你……你见一见我吧……”楚逍不可思议道:“你这是做什么?我说得很清楚了。”“我没有……我只是想见见你,以后都不再纠缠了,好不好?”楚逍沉静下来,揉着额角:“你现在在哪?”“我在你家楼下……”楚逍咬牙砰地大力捶了下桌子,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几乎出离愤怒气急败坏:“你去那干什么!现在多晚了你自己不知道?”女孩似乎被吓住了,忘了抽泣,喏喏说道:“我以为你回去了……”暮色四合,天已经完全黑下来,蛰伏在暗处的淬了恶的人心蠢蠢欲动,那地方有多乌烟瘴气他比谁都清楚。“听我说,别进楼道,小巷,窄的黑的都别去,拿好手机躲起来,等着我!”席凉颤颤巍巍慌起来,连说话都打磕绊:“怎么了?”楚逍的声音冷得渗骨:“上个月的强.jian案,就是那地方。”第6章慢慢飞6【十四】楚逍的眼皮跳得很厉害,他在黑夜中疾速跑着,大口大口呼进的凉气震得他胸腔发疼,他向来不想以最坏的臆想去揣测人心,可他经历过的,看到过的,都像烙印一样刻在他的骨子。世道太复杂,他不想去懂,却被迫刻骨铭心。他喘着粗气停在小巷口,街口的广告牌摇摇欲坠,橘黄色惨淡的路灯晕开一小片光点,找了半天终于在电线杆后面拽出了瑟瑟发抖的席凉。“现在知道害怕了?”楚逍没摆什么好脸色,拖着她去路口打了出租车,将人塞进车里垫了车费嘱咐司机师傅给人好好送回家,席凉隔着车窗流着泪有所期待地看着他,欲言又止。楚逍烦躁地摆了摆手,嘴唇动了两下说的是:“回去。”捏了捏鼻梁,楚逍抿了下唇,又走回小巷里,果不其然,几条人影长长短短地出现,有一下没一下地吹着口哨。身后有窸窣的脚步声,楚逍僵着一张脸,慢慢转过身来,昏暗晦明的灯光下是一群陌生的人,楚逍在一瞬间想要逃脱,想要没命地逃跑离开。他这一生最恐惧的,就是这样在混乱不明的夜晚独自一人面对一群陌生的人,一群陌生的男人。恐惧就像是冰冻深海的水腥,按耐不住,不断向地面渗透。楚逍被他们堵在小巷里,一步一步逼向黑暗的边缘,为首那男人深深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看着楚逍,漫不经心对着他吐出一团呛人的白烟,一时间,楚逍的眼前一团混沌的迷雾,只是眼眸依旧清亮。楚逍低着头上道地掏出自己口袋里所有的钱,他提前把手机卡扣了干脆把手机也交过去了。“就这么多,再多没了。”那人笑着说:“不急。”上前走了两步,腰上的一串钥匙哗哗晃着,挨着楚逍又问:“听说学习不错?上大学有钱么?”楚逍摸不清这人打什么主意,他没跟这种人打过几次交道,这一片的男人他都挺脸熟,无非又是家里的常客,他没在意过。楚逍没搭话,男人也不觉得难堪,也懒得遮遮掩掩直接问道:“你妈不做生意了,你也不好过,不过这耳濡目染的,你多少也会做点吧?要不要试试,价好说。”楚逍猛地抬头,眼中幽黑不见底,紧握着拳头,指节发白。“你什么意思?”男人上手钳住楚逍的下巴,温声道:“你比你妈还稀罕,俊得很。”楚逍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带着怒意道:“我他妈是个男的,您老不瞎吧!”“没关系。”那人俯在楚逍耳边低声说道,充满了戏谑:“你又不是没被玩过,以前都受得住,怎么现在就不行了?”然后狂肆放纵的大笑突兀在小巷中响起,以及附和着的不明意味的轻笑嘲弄。楚逍突然觉得脑子轰地一声,生命中所有的侮辱像渐渐沾染凄凉的阴冷,汹涌着钻入自己的身体,记忆中有恍若一个梦,那是没有尽头的重复,只是重复着,不停地走在冗长黑暗的走廊上,阴仄狭窄的空间中,就这样重复着,总是会让人担心下一秒就走到尽头,陷入更加黑暗的深渊。那一刻,天崩地裂,恶鬼扑面,阿鼻地狱,粉身碎骨。那一刻,只剩下苦海,剩下绝望。楚逍猛地拽住那人的衣领,满眼通红,紧握拳头,仿佛用尽生命所有的力量,连自己都听得见骨骼咯咯作响,他想要击碎那充满垂涎侮辱的笑,击碎那头颅,想要血花四溅的残忍,想要最浓郁的血腥。“你有种再说一遍,你信不信我杀了你,我杀了你!”那人只觉得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眼前一片眩晕,身后的喽啰赶紧上前控制住疯狂的楚逍,那人用力甩了甩头,伸手拽着楚逍的头发狠狠往墙上撞,血迹一瞬间触目惊心,像拖曳的泪。“天堂有路你不走,活腻歪了是吧,成,今儿老子就成全——”一个你字还没说出口,却戛然而止,有蜿蜒暗红的痕迹慢慢从鬓间滑过,那人瞬间直挺挺地倒下,身后是一个沉静到可怕的少年,仿佛沉静的雄狮,轮廓模糊,左耳的单耳钻隐隐闪动光芒,手上是一块尖锐的石头,残留着血迹。楚逍被血糊了眼,哑着嗓子喊:“跑——”极度混乱中,林默以拉着楚逍冲出黑暗和罪恶,少年们奔跑在漫天遍地灯月花火之间,星子也寂寂地亮着,这一刻,生命安好。楚逍突然身子一软,又猛然稳住,两个人停下,夜晚没有人,没有声音,只有大口大口地喘气声,林以默转过身,看着他似乎从未见过的楚逍。苍白如纸的脸上布满妖冶刺目的红,鲜血还在流淌,寂静无声,淌到脖子,沾满衣领,他的眼神空洞脆弱,单薄到像易碎的玻璃。林以默上前用手捂住他的伤口,温热的鲜红不断从指缝间漏出来。触到伤口,痛的楚逍皱了皱眉头,却也一霎意识归复。他打掉林以默的手,从自言自语到歇斯底里。“怎么办,有人知道了啊,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会有人知道……不行,我要回去杀了他们,一定要杀了他们!”林以默从后面紧紧抱住他,咬着牙哽声哭泣,楚逍还在不停念着,“我要杀了他们,还要杀了那群阉狗,他们不是人!变态!恶心!”楚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