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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嗽了几声,再开口时嗓音更虚弱了,“转告指使你的人,我不在乎自己姓郭还是姓周,不管他们三个谁害了谁,最终活下来的是我,就算你们现在要我的命,我也哭不出来。我只是好奇,是谁这么恨我,竟然想出这种杀人诛心的手段对付我?他是想我生不如死?还是想我精神崩溃,被你们这些阴险小人折磨疯?”叶涛已经衰弱到说话都觉吃力,可他的视线却让苑志杰有种如芒刺背的错觉。他不是在害怕叶涛,而是害怕周家人,确切的说是害怕周子骞。那人心性诡谲,又非常狠毒,如果自己所做的事被他知道了,生不如死的那一个怕是会变成他苑志杰。“别再装腔作势了!”苑志杰色厉内荏的来到叶涛面前,踟蹰了下才把靠墙坐着的叶涛踹翻在地,见叶涛挣扎了几次都没爬起来,苑志杰终于从生理优势上获得一些底气,“我知道你不想死,不然凭你的身体根本撑不过这三天。你很想活着离开这儿吧?是不是每天都在盼着周子骞来救你?可惜,对他来说,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有人帮他除掉你,他高兴还不来及,怎么会来救你?”终于挣扎着坐起来的叶涛闻言一怔,跟着冷冷的抬起了眸子:“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找上你?而不是把消息卖给比你更阔绰的周子骞?因为你更害怕身世暴光,容易受人摆布?”苑志杰讥笑,“我的确这样想过,可那时候你还是个毛孩子,就算明白身世曝光会给你带来多严重的后果,你也拿不出钱来堵我的嘴。所以我找上了周子骞,你的身世他早就知道了!可他没有声张,还警告我不许宣扬出去。那时候我还以为他怕家丑外扬,想悄悄的解决你这个孽种,没想到你既没被送走,也没有夭折。直到你把所有资产转给他我才明白,如果他一早除掉你,周云阳就会变成周子钦唯一的继承人,这样一来他很可能一毛钱都拿不到,所以他养大了你,然后从你这里拿走了他想要的一切。”苑志杰终于看到了叶涛遭受打击的模样,脚下的少年几乎面无人色,身体也在轻微的发抖,就像被丢进的冰洞里的雏鸟,连垂死挣扎的气力都没有,只能任由冰冷的水流拍打它的软羽,直至将它溺毙在更加冰冷的河底。苑志杰是真正的小人,看人受难不会心生怜悯,反而被激起了更深的恶意,控制不住的想要落井下石。这次他没再迟疑,一脚将叶涛踹在了地上。叶涛没再爬起来,他被苑志杰踩在了脚下,浑噩怔忡的听他骂自己白痴,叹周子骞高明,不仅让他交出了全数财产,他还帮周子骞隐瞒这事,傻乎乎的为一个贪婪的伪君子遮羞挡丑。“你他妈动作倒快,周老头刚死,你就把财产转给周子骞了。”苑志杰越说越恼火,叶涛那副虚弱不堪的模样没有还来半分恻隐之心,反倒激起了苑志杰的虐待欲,他一边叱喝一边踢踹脚下的叶涛,“你转给他你倒是说啊!你他妈非要遮遮掩掩,让老子白费了那么些工夫不说,还要提心吊胆的防备周子骞……”刚开始叶涛还有微弱的呻.吟,被苑志杰狠踹了几脚之后便没了声音。“差不多就行了。”门外那人慢条斯理的说,“我还没玩够,别把人弄死了。”苑志杰这才作罢,他吸毒多年,体力不如常人,这番踢打下来,累得喘起了粗气。再瞧叶涛,已经没了意识。逞凶暴虐之后,苑志杰终于冷静下来,看着叶涛脸色变了变,俯身去探他的鼻息,拂过手指的呼吸非常微弱,似乎随时会断掉。苑志杰害怕了,他匆促的退出了囚室,对门外长身玉立的青年人道:“他快不行了!”安呈轩困扰似的颦起了眉毛,寻思一阵又笑了:“死了就死了吧。反正人是你绑的,也是你弄死的,就算有人追究,也与我无关。”听他三言两语就将责任全推到了自己身上,苑志杰不由脸色丕变,慌道:“安少,话不能这么说,绑架周云溪是您一手策划的,我也是被您逼着来的,您不能把罪过全推到我头上!”“要不是我叫人盯着周家人,误打误撞的发现你被子骞关起来了,你还在囚室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我好心好意的救了你,只不过跟你开了两句玩笑,就变成逼你来的了?”安呈轩笑意更甚,眼里却是带着冷意的嘲弄,“你怕了?有什么好怕的?你才说过,他既不是周家人,也没有利用价值了,有人帮忙除掉他,正合子骞的心意。”苑志杰背脊发凉,低眉顺眼的避开了安呈轩的视线,再开口时措辞加了小心:“话是这样说,可是他终归是周子骞养大的,就算是条狗,养那么多年,也会有感情,我怕……”“不用怕,他周子骞连心都没有,哪来的感情?”“可是他那个找人的架势不像在装样子,我想他是真在担心周云溪,也许……”“没有也许!”安呈轩喜怒无常,刚才还眉目带笑,眨眼间就寒了脸,“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别给我自作聪明!”苑志杰连忙应是,不敢再多言,心下则惴惴难安。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最初他是因为被债主追的走投无路,想要弄些钱去外地躲一躲。就算周云溪拒不买账,他也不敢宣扬周家的丑事,毕竟周家人没比追债的良善多少。结果他还是低估了周子骞的效率和反应,钱还没有拿到,周子骞就找上他了。被囚禁的那些天他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向周子骞求饶、赌咒发誓的保证以后再不生事,周子骞根本不理会,只说他什么时候真正安分了就什么时候放他走,可安分与否他说的不算,要周子骞认为他安分了才行。周子骞是条不能招惹不容冒犯的毒蛇,虽然没叫人折磨他,可每一次毒瘾发作都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就是周子骞对他的惩治,比任何折磨都要歹毒。安呈轩的人就是在那种情况下发现他的,在此之前他和安呈轩从未有过交集,两人可以说素昧平生。安呈轩却帮他逃离了周子骞的控制,之后还为他安排了地方藏身。他知道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善举,事实证明安呈轩和周子骞是一丘之貉,他才出虎口又进了狼窝。在毒品的引诱下,他把自己被周子骞囚禁的缘由始末告诉了安呈轩。安呈轩并不惊讶,惊讶的人是他,原来安呈轩早就知道周云溪的身世,而且比他了解的更多更详细,有关郭宇衡被周子钦陷害的事,还是他从安呈轩嘴里听来的。至于安呈轩告诉他这些事的目的,竟然是要他来刺激周云溪。他到现在都不明白安呈轩为什么要这么做,安呈轩不屑跟他解释太多,更容不得他拒绝。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远远偏离了他最初的目的,可他身不由己,只能听命于安呈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