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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富有意义的两声嘿笑之时,他却立刻被击中了软肋,即将出口的硬邦邦话语也顿时软了下来:“好处?好处那是大大的有!——我们可是要去劫富济贫!”“嗯?”一分激动,三分好奇,六分兴奋的一个吊尾音完美的诠释了厉虎此刻扮演的角色的心情……事实上他确实也有了激动——在长途跋涉的追踪慕容非的小半年里,他早就把之前的一点家底给花了个干干净净。而如果此时能顺手摸来或者拿来一些银两……厉虎顿时想起了客栈内柔软的棉被和辣口的烧酒,他咽了口唾沫:“这个好,这个好……不过劫什么富?”“说是羽国那里来的大人物。”什长咧嘴一笑。“哦,哦,这个更……”厉虎张了张嘴,他那原本充满向往之情的神色忽然极缓慢的、一点点的扭曲——他远远看见了一辆马车,一辆十分熟悉的,他跟了足足有两个月多的马车。狠狠的调了调自己的面部表情,厉虎半晌才把声音找回来:“那个,你说,你……我们要去劫羽国的皇……呃,大人物?”“当然。”什长回答得兴致勃勃。“澜东不是羽国的……”一部分么?厉虎喃喃着。似乎很清楚厉虎接下去要说些什么,什长的看向厉虎的目光顿时警惕起来:“你不是澜东人?”“我是外头调过来的。”厉虎随口胡诌了一句。“是么?”这么问这,什长明显还有疑惑,但此时又不适合细问,故此,他只平板的回了一句,“澜东和羽国没有关系。”言罢,什长虽没有立刻离开,神色之间却是冷漠太多。而厉虎也没有心情再套什么情报——他们已经摸进了别院,很顺利的摸进了。但越是这样,厉虎反而越发觉得毛骨悚然。姬容如何,跟着姬容的那个将军如何,厉虎并不太清楚,但这两个多月来,他至少清楚那些跟着马车的清一色配齐战甲骏马、长枪钢刀、弯弓木箭的队伍是多么的厉害,而那个让他从极北追到极南,锲而不舍的跟了小半年的人,又是多么的……——狠辣!厉虎所在的队伍很顺利的摸到了中庭。他们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下人。这种情况就是猪都知道不对,领队的人显然不是猪,他明白不对,却并不以为意——本来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来之前都打听的好好的了,那随里头人一起来的五百人正驻扎在外头,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歇息。而这次他们带来了足足一百人,更带了大批的弓箭和黑油,只要找着了人,那对方就是插上翅膀也定然无法逃出生天。一边向前一边理清了利害,领队的将军志得意满,已经开始思索事情完成之后自己可能得到的奖励了。首先下属同僚的羡慕恭维甚至敬仰是肯定有的,谁让对方是羽国来的呢?领队的将军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的勾起了唇角。其次金银也是手到擒来,姑且不说最后的赏赐,光是行动中可以顺手缴获的东西,那也……领队的将军唇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一些。当然还有升迁,这份功劳虽然摆不到明面上,升官也是不可能立刻进行,但这份功劳可是实打实的大功,之后再随意编排几个名目,不也就……想到这里,领队的将军再也忍不住心满意足的叹息一声。真是个美差啊,还好我有关系。领着队伍的将军无限惬意的想着。他继续前进着,理所当然的没有看见那前面的夜色之中偶尔闪现的,并且极隐晦极微弱的光芒。一直高度集中精神的厉虎也没有看见。但这并不妨碍他在一瞬间把身子紧绷到了极致——一个本来好好呆在脖子上的人头突兀转了整整一圈,然后慢悠悠的滑下脖子,再掉落青石地板,最后还在地板上咕噜、咕噜的滚了两圈。前排的军士还在前行,有不小心的人一脚踢上了那落在地上的头颅,于是那头颅便又咕噜咕噜的滚得更远了些。沉默像瘟疫一般迅速的蔓延了整个队伍。几乎所有的人都停下脚步,保持着前进的姿势,怔怔的看着那慢慢的、缓缓的、一点一点倒下的无头身躯。倏然,断口处的鲜血喷涌而出,宛若素白宣纸上重重的一道墨痕,以一种极为决绝极为惨烈也极为绚烂的方式,点亮了沉黑的夜幕!而给这一幕伴奏的,是一丛丛一簇簇自天空而落的箭支!惊恐比沉默更快的席卷了整个队伍,中箭的人大声哀嚎,没中箭的人四处躲避,所有的人都失了方寸,彼此推搡拥挤,只有厉虎一人梗在原地,被推挤无数次也不曾挪动。他在看一个人。月色下,那个人广袖长袍迎风而立。月色下,那个人白衣黑发俊秀绝伦。月色下,那个人抬起剑,血珠颗颗滑落。月色下,那个人举起手,长箭阵阵射下。月色下,有血溅到了那个人的衣袍上。那个人却只垂眸,笑颜温凉。厉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很快很急促的心跳声。是紧张吧。厉虎对自己说着,复又抬起眼看着前方的人。而后……而后,他无声的念了一句直娘贼,眼里终究有了些许苦涩之意。第92章一波三折姬容独自一人呆在房内。外面很安静。除了开头传来的一些声音之外,外头安静得就连姬容也听不到什么响动——在不运内力刻意去听的情况下。是慕容非有意做的,明显不希望姬容被多余的声音打扰休息或者心情。并非那种自高自傲的皇族子弟,姬容当然能看明白慕容非所花下的一切心思,也明白对方花的这些心思着实并不简单。所以他给他想要的。权势。慕容非要的是权势。绝无其他。不管他的笑容有多温和,不管他的举止有多体贴。慕容非的笑容确实足够温和,慕容非的举止也足够体贴。可是这又如何呢?他的笑容便是再如何让人如沐春风,也是能眼都不眨的杀戮无辜的狠角色;他的举止再是体贴得熨帖人心,也是并非真心——慕容非有足够的耐心一一分辨他的喜好习惯,却不会有哪怕一点儿欲望想要探究他为什么有这种喜好和习惯。慕容非把羽国的皇长子放在心上,却不会把姬容放在眼里。不过这样很好。很好。姬容眼神幽深。他看向窗外,窗外是一团漆黑,沉沉望不见光线。咚——有钟声远远传来。四更天,尘埃落定。绿芜别院外,慕容非正让人收拾残局。独自一人站在旁边,慕容非若有所思的看着别院外那笼罩在黑暗下的道路,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