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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他的指甲死死抠着地板的缝隙,身体如同触电一般痉挛,喉咙里仿佛吞了一斤干燥的沙,把喉咙划出一条又一条的伤口,血淋淋的,充斥着腥味。“滚开”“救命救我”沉睡的人在梦魇里挣扎,额头冒了绿豆一般大的汗珠,鬓角浸湿一大片,头颅不安地左右摆动,好像身上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不要!放手!”突然间,白彦大叫着坐起,瞪圆了眼睛看着前方,两眼无神,眼珠子却不停地颤抖。“先生,你做噩梦了。”待他还没反应过来身处何处,前方就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尽管这人的语气温柔,但他还未从恐怖的梦境中抽身,只下意识用力拍开。“啪!”☆、第67章“啪!”白彦几乎用了所有的力气,狠狠拍去之后,条件反射地从床上站起,后退了两大步,像受了惊的刺猬,把周身所有的刺都立了起来。他盯着陆至晖看了许久,才终于意识到实幻之别,被抽去骨头似的瘫坐下去。“是你啊”理智渐渐回归,他看向陆至晖被打过的手背,想看看严不严重,却因为房间里只开了壁灯,看不是很清楚。“对不起啊。”噩梦掏空了他的情绪,现在整个人都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虚弱又无助。陆至晖怕他缓不过来,于是遥控器一按,把屋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你做了个很不好的梦。”他没有接近受伤的小豹子,只是微微把上半身探过去,吐露自己的关切,且给他留出了绝对的私人空间,足以让他疗伤。“噢”白彦的胸口起伏很大,失魂落魄地靠在床头,脸色仍旧惨白如纸,“噩梦嘛,都这样的。”他选择了隐瞒梦境,但说实话,这并不是一个好办法。佯装无事发生的样子把毒疮藏起来,只会溃烂流脓,等到毒/性逐渐扩散到全身,那时候想治也晚了。陆至晖打了内线电话,让值夜的佣人热了一杯牛奶。“我可以坐下吗?”陆至晖深深看着他,指了指床边。“啊可以!”白彦连忙帮他把床单拉平,那地方已经被他之前的挣扎弄得一团乱。严格说起来还是他鸠占鹊巢,睡了人家这么大一张床,弄得主人反而要在一边站着,这让他仓促又赧然。陆至晖在床边坐下,侧着身看他,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心疼。屋里像刚经历一场殊死搏斗的战争,铺天卷地的厮杀声过去,是无尽的沉寂。只剩歌颂着死亡的乌鸦,和自己被烧得焦黑的尸体。“跟我有关么?”陆至晖问。白彦愕然抬头,“没有!我梦到的是变/态,不是你!”“我是说。”陆至晖停顿了一下,似乎不想又不得不承认某个说法,“跟我睡一个房间有关么?”白彦愣了一愣,空拿着被角的手缓缓收紧,“我”陆至晖的目光在他攥紧的手上停顿了一瞬,不想他再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敷衍自己,于是加重了语气:“先生,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虽然是假的。但我希望,陪你度过的这五年,我可以做一个你能依靠的人。”这话如同三月带着春/色的暖流,绕着蜿蜒的渠道注入到他心里,驱走让他骨头都僵硬的寒意。浑身紧绷的小豹子终于放弃了抗拒,他眸子一垂,妥协道:“跟你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之前,有过一段特别不好的回忆,所以,一跟别人睡同一个房间,就会很容易梦到那天的事情。我看过心理医生,但是,作用不大。”“那个人是谁?”“嗯?”“伤害你的人。”“他后来坐牢了。”这是整个事件中,唯一让白彦可以松一口气的地方:“不过不是因为我,是另外一个剧组的男孩子,跟我一样大。他把人家强/暴了,人家当然要报警。他本来还有点势力,想花点钱摆平,但是后来闹得太大,他后面的那个人也不帮他了。最后,法院判了他十二年,也算为民除害了。”“十二年,对他来说太仁慈了。”白彦疲累地眨了眨眼睛,“但是法官是这么判的。当时,那个男孩子找证人一起指证他,我也去了,但法官说,我那个只能算猥亵,而且也没有证据,不能证明什么。”陆至晖想把人抱进怀里,但看他草木皆兵的模样,抬起来的手又放了下去。“自己逃出来的吗?”白彦摇摇头:“不是,是当时有个实习生来通知我明天的行程。本来被打发走了,但他是个死脑筋,觉得没通知到我本人,到时候出问题他会被上面骂,所以就又回来了。他一直敲门,一直敲门,那个人没有办法,就放弃了。那个实习生后来进来看我那个样子,还以为我生病了,还给我吃感冒药,留下来照顾我”说到这里,他笑了一下,问:“你知道,那个实习生是谁吗?”“谁?”“是陈小信那臭小子。后来,我摸爬滚打了几年,有点名头了,就签了繁希,刚好他也在那个公司。我去的那天,他因为做错事要被炒鱿鱼,我就跟黄老大说,想让他给我做助理,就把他留下了。”“原来是这样。”“对。小信做事很一根筋,所以经常被黄老大他们嫌弃。但是,那晚我被救,就是因为他的一根筋。”说到让人开心的事,白彦的神情渐渐缓和了下来,不再同之前那么紧绷。但,这不代表陆至晖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他的表情越来越沉:“先生,你能获救是好事,但,这不足以抹杀那个人的罪行。”他刚看过白彦在梦魇里痛苦的样子,心里像是被刀剜成一片一片的疼。故而,这个人让白彦余生都陷在噩梦里的人,不可饶恕。“我要知道他的名字。”他的声音温柔,却裹挟着一股不动声色的冰寒。白彦听出他语气里的愠怒,试探着问:“你想干什么?”陆至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