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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他只能摇头。封如故不知道韩兢去了哪里,但他听说,师父之所以能确认“遗世”完全封闭后的大致位置,是因为一团闪烁不定的“鬼火”。起先,“鬼火”是几个寻常村民发现的,他们只将它作为一桩寻常的灵异之事,并未搁在心上。直到有一名风陵的道友恰巧遇见了这团光,意外发现,这团“鬼火”并不存于此世,而是从彼世中穿透照耀而来,心生疑窦,将消息传递上去,才借此寻到“遗世”之地。这团光,似是在“遗世”内部,有一个人在向外界传递消息、指引道路。至于这传递者究竟是谁,便不得而知了。指月君怀着心事离开后,荆三钗又来了。他说,他要走了,离开道门,或许以后不会常来风陵,但他一定会来。封如故知道他缘何离开,是以不多询问,也不多挽留,只笑着说,上次你送来的烟叶,镇痛还挺管用的,能不能再送些来?他的伤痛不仅停留在被剐的皮rou上。魔化的痛楚一旦发作,与油煎火烹相比,也不遑多让。这种时候,吸些延胡索制成的竹烟叶,身体和心里都会好过些。待封如故身上皮rou在丹药促生下重新长好、结出丑陋的血痂后,常伯宁开始在他身上动笔绘制封印灵力的七花印。直到这时,常伯宁才知道,当初被自己驱赶出门的小孩儿究竟是什么人。得知真相之后,他后悔不已:“如故,抱歉,我当真不知……我现在即刻派人打听他的去向,有了消息,马上接他回来。”封如故早已从伤愈的荆三钗那里知道,他家小红尘安然无恙地入了寒山寺,心中一块大石也落了地。“接他回来做什么?”封如故趴在床上,腰背上皆是未干水墨留下的淋漓光影,看上去甚是惑人,“让他跟着一个废人?我还能教他什么?”常伯宁心痛得很:“如故,别这么说自己。”“我能给他的,除了一个家,什么都没有了。”封如故喃喃呓语,“但是,师兄,你知道吗,他之所以没有家,是被魔道所害的。万一将来,我当真堕魔……我信他会与我一同入魔。”常伯宁说:“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入魔的。况且,就算他愿意追随你而去,这也是他所选的路,你不能代他选择。”封如故说:“这不该是他选的路。他为了我,根本没得选。就这样吧,他已经有了新的家,我该安心的。”常伯宁抿了抿唇,不再言声,低头在他后背上描画出荷叶的青脉。他不敢相信,这世上会有另一个愿意为封如故不顾一切的人,而封如故又这样看重、理解与珍视这种不顾一切。他几乎有些嫉妒。“挺好。”封如故捧着一本自言自语,“佛学养性,他生在那样一种地方,天性良善不足,跟我在一起,怕是会被我教养成另一个小道邪。在佛门,他会过得比跟我在一起更好……一定的。”说到此处,他心中有些感伤,道:“师兄,代我向寒山寺写一封信吧。……用我的笔迹。”常伯宁笔锋一顿:“好。想写些什么?”封如故将脸埋在臂弯之中,思量半晌,道:“……只一句话就好。‘将你从前予我心,付与他人可’。”他家小红尘,不应当耽于一人身上。他有一整个红尘可以闯荡,而封如故的世界,从此只剩一处僻静的院落,一个名叫“静水流深”的监牢。师父登仙飞升后,他得了云中君这一名号,成为了道门最年轻的君长之一。但这位君长甚至不能轻易走出“静水流深”,因为不能确定会不会有年轻意气的弟子想与云中君切磋剑术。日光如鱼,从东窗游到西窗,他听着自己的呼吸声,一坐就是一天。偶尔他会想,小红尘是不是就这样等着他,从日升等到日落。他很对不起他。他让全道门欠下了他的人情,却独独欠了那孩子良多。只是,封如故疯了那么多回,这回疯不起了。封如故有勇气将游红尘拉出泥沼,却不愿他陪自己跌入另一个深渊。独自一个人呆的时间久了,封如故常会想,人会被困死吗。因为压抑,因为孤独,因为对自己境况的无能为力,他曾发过疯,砸过东西。事后静静收拾时,封如故知道常师兄站在自己门外,陪了他很久。自从意识到这点后,封如故便很少再发这样无所谓的疯了。十年光阴,便这样一日日地过去了。……封如故放下烟枪,口中轻雾袅绕而生。万般往事从他眼前飞掠而过,又融入烟雾之中,宛如仙音烛中的画片,故事演完了,热力散尽了,也就慢慢停了下来。关不知坐在他面前,仍满怀期待地等待着一个传奇故事。封如故顶着常伯宁的脸,轻描淡写道:“如故他们在‘遗世’中与魔道相抗,一路斗法,各有死伤。他们死得多些,我们的人死得少些。不过,如故他们终究是寡不敌众,被捉了去。如故受了些刑罚,后来被我成功救下了。”关不知等了半天下文,发现封如故竟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不敢置信地眨眨眼:“……没了?”封如故:“没了。”关不知:“就这样简单?”封如故:“嗯,的确就是这样简单。”关不知的失望是溢于言表了:“端容君,你这般讲故事,没人爱听的。”封如故将烟枪放下,在薄薄的烟雾中看向关不知,诚恳地撒谎道:“可时隔多年,我又去非是亲历,许多细节都忘得差不多了呢。”关不知可不信这样的话,猜想端容君是不想细说,又实在好奇,忍不住追问道:“端容君,您……”被叩响的门扉打断了他的话。封如故问:“谁?”门外传来一个在局促中强作冷淡的声音:“我。”只听到这个声音,封如故就忍不住弯了唇角:“你是谁?”如一竟然忍住了性子,由得封如故调戏:“……贫僧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