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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着却吐不出东西来,胃绞痛得难受,头像被电钻钻开。——原来池怀霖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臆想。他不知道悲伤从何而来,也不知道驱使着他爬起来的力量是什么,屋子的外围已经燃起来大火,是从那片薰衣草花田开始的,他拿湿布捂着口鼻,四肢并用地爬了出去,脚却在跨出大门时感到了一阵电流,让他条件反射地缩了回去,铁栅栏从两边迅速地合上。岑漠看着眼前缓缓合上的黑色栏杆,突然笑出声来。他从来,从来就不想,让他出去过,要把他关在虚无缥缈的梦里。哪怕他那么乖,那么听话,那么顺从了,他还是不爱他。或许是苍天有眼,门在差一条缝的时候,因为大火烧到了这边而卡住了,岑漠扶着门站了起来,guntang的铁门烧得他手都冒青烟,他把那双他开心了一整个月的鞋子踢掉,赤着脚走出了门外,再忍着剧痛把大门紧紧合上。少年看着陌生的路,从缓慢行走,到逐渐加快脚步,最后终于跑了起来。粗粝的石子划破了细嫩的脚,跑到外头的时候,每一步都是一个血色的脚印,少年却不知疼痛地朝前跑去。他想起那海底的小美人鱼,拿声音作交换,走在陆地上的每一步,都像刀割一般疼痛。就像他此时此刻,大张着嘴也无法言语,十一月的冷风灌得他喉咙生疼,他从荒野跑进繁华里,浑身都是血的腥味。他以前曾经幻想过,终究会有一天,他会走出那个幽深的病院,和爱他的人一同去看海,去捡小贝壳,去晒味道好闻的阳光,去跳进无边无际的海里,拥抱自由。可这一天真的来到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带着疼痛,由他自己一个人,一步一步跑出来的,路边生着杂草,阳光是凉的,入目的一切都是破败不堪,没有半分美好可言。从来没有人爱过他,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可笑地去奢求被爱。前面就是红十字架了,少年的步子逐渐慢了下来,他跪倒在了地上,手碰着陌生的大地。“爷爷,爷爷,等等我,我跑到了,我……”腹部传来一阵难忍的抽痛,少年眼前一黑,朝前扑去,倒在焦黑的大地上,红十字架悬于头顶。他的世界,不再有神明存在,唯独他自己为自己点灯。第27章白茫茫那是一个不太寻常的上午。池怀霖觉得自己从踏进公司的那一刻起就在连轴转,各个部门似乎都不约而同地出了问题,要他亲自去走一趟,可当他真的去看的时候,又没有什么大事。只是他没像往常那样发脾气,把各部分的负责人叫了出来开了个小会后,就吩咐好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了,上楼梯时,还轻轻哼着歌。一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公司内线才安静了下来,Alpha坐在椅子上,手摸着文件,鼠标却点到了监控上。屏幕里的男孩还坐在窗边翻着书,时不时撩一下发尾,有些无聊地晃一晃腿。“叩叩。”“进来。”原本以为是助理送餐进来,却不想是容婉儿,女人略显憔悴地站在门口,怀里抱着那个熟睡的婴儿。池怀霖只是看了一眼她,懒得和她开口,随女人走近办公室,坐了下来。“怀霖……”“别这么叫我。”Alpha脸上厌恶的神色不带掩饰,抹了抹鼻子,像是与女人分享一片空气都是种令人不适的事情。容婉儿的手握了握,低下了头:“我,我找你有事,是,关于你弟弟的。”池怀霖对这个所谓的“弟弟”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到底是上一辈的隔阂多,在他俩之间也会形成一道无形的墙,若不是血缘纽带,他或许真的会对池怀煜稍微好一些。印象里除了那次差点把Beta自己吓个半死的捅刀子外,池怀煜总是在他母亲身后仰望着他,一如儿时那样。而他也知道,容婉儿真正在意的,也不过就是自己的儿子而已,她表现得再嫌弃,也伪装不了骨子里的在意。容婉儿见池怀霖没什么反应,继续说道:“他最近……心情很不好,总是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不出来,我问他在做什么,他也不愿意和我说……”女人的身子前倾,眼里都带了渴望:“你去劝劝他好不好,你知道的,他从小就听你的话。”池怀霖手里转着笔,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不甚在意池怀煜的存在,只是觉得女人叽叽歪歪地很烦,心里压了一团无名火。他摁了传呼,让秘书把女人带了出去,再也没了工作的心思。“咔哒,咔哒,咔哒。”手里还拿着刚才部门经理递给他的圆珠笔笔,忘了还回去,不停地摁着,试图让自己稍微冷静一点下来。那股不舒服的感觉郁结在心头,他的手不停抚摸着屏幕上岑漠的脸,一遍又一遍。“乖宝,乖宝,小漠……”嘴里无意识地叫着熟悉的称呼,池怀霖的眉头却慢慢皱了起来。——他觉得这画面,似乎有些奇怪,不仅是这么久没什么变化,画面上都有违和感。日光不该是在这个角度打下影子,Omega半张脸甚至泛着红。像是血一样。池怀霖站起来的时候带倒了椅子,发出一声震响,后头的落地窗都在颤抖,他迅速地拨通了老管家的电话。“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机械的女声冰冷地重复着单调的句子,Alpha刚要往前走,就有人冲了进来。梁尹的脸色很差,抖着唇,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你,先冷静,那边保安说别墅起火了,不知道为什么没人报警……”池怀霖几乎是一阵风一样冲了出去,车子开出车库的时候撞碎了出闸时的栏杆,一路鸣笛到了别墅区,红色的警灯亮成了一片,大火已经差不多扑灭了,别墅被烧得只剩一副框架,甚至于旁边临得近的都遭了殃。很多人都在说话,有人拦着他不让他过去,被他一把推开,别墅门口的铁门已经烧成了废铁,他看见那双红色的帆布鞋就在门口。那鞋子被烧了一半,里面的电线裸露着,嘲笑着他的迟钝,愚蠢,和蛮不讲理。“门被烧得开不出来了,围墙又是加高过的……”“里面住了谁啊?”“好像有一个老人住在这里……”“老人啊,啧啧……”“老人好像还有孙子……”“不会吧,那那个人……”“嗨,你们没看见么,那人可是池氏的总裁,”别墅区里虽说人烟稀少,但到底还是有些人住在这儿的,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