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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圣人交代必要给你知晓的。你看清楚了么?”谢洛问。谢娴原本在疯狂挣扎,看见那本子里的御笔丹砂之后,整个人就似痴了,呆呆地看着不动。“这不是真的……”谢娴脸上浮起似哭似笑的表情,用手轻轻抚摸那几行字迹,眼神似无比珍爱又难以置信。然后,她涕泪齐下,疯狂地摇头:“这不是真的,我不信,这是哄我的!皇父就是想气我,他就是想让我后悔!我不信,这根本不可能,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我不信,我不信!”莫沙云紧张得要死,就怕谢娴一时疯狂顺嘴把那本子上的内容泄露出来了。他根本不好奇那本子上写了什么,皇帝防得这么严,这秘密必然是谁听见谁就死!“纯王爷!”莫沙云立刻提醒道。谢洛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啪地将本子合拢,递给背后的莫沙云:“烧了!”谢娴趁机挣脱了他的控制,踉跄着倒退了两步,哭道:“这是骗我的!不可能是真的!”她混乱地看着谢洛,谢洛才喂她喝了毒酒,她恨死了谢洛,根本不想和谢洛说话。她就转头问站在一边的辛吹:“你听过这么可笑的事吗?家中儿子多不胜数,却要挑个……”辛吹猛地一记手刀劈在她耳门上,谢娴应声软倒。辛吹把昏迷的谢娴扶回床上,转身磕巴地问:“这……不算泄密吧……”他觉得自己动手很快,反正他自己是没听懂谢娴说的啥意思。正在笔洗里烧本子的莫沙云与谢洛面面相觑。就算听懂了,这会儿也得装听不懂啊。何况,他们也确实没怎么听懂。家里儿子多不胜数,是指宫中皇嗣谢沃与谢泽吗?两个儿子也能算“多不胜数”?“却要挑个”什么?难道是指……谢洛?除了皇帝本就想把嗣位给谢洛,其他情况,好像也不能让谢娴这么疯狂后悔不信吧?谢洛心中猛地一跳,又狠狠打住了自己的妄想。就算皇帝曾经想过立他为储,经过谢泓、谢娴弑君之事,只怕也已经改变了想法。莫沙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就算刚才言辞不客气得罪了谢洛,莫沙云一时心虚之后,很快又沉住了气,心中不免对谢洛生起几分同情:这要兄姐不惹事儿,储位都到手了,啧,真可怜。真让谢娴把这个“秘密”嚷嚷出来,谢洛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这三个领了封口差事的倒霉鬼只能在谢娴房里窝着,眼见谢娴快醒了,辛吹又是一拳下去,生生把她击昏。偏偏这毒酒很折腾,一直到闹到半下午,谢娴才在昏迷中渐渐停止了呼吸。莫沙云与辛吹都看谢洛脸色。毕竟是同胞亲姐,就这么鸩死了……要不要临别再说句话什么的?反正那皇帝御笔的本子都烧成灰了,谢娴也死了,他们就不必再跟着谢洛寸步不离了。谢洛看着谢娴失去呼吸的尸身,嫌恶地捂住口鼻。人死之后,浑身松弛,屎尿齐流,味道确实不大好闻。然而,莫沙云与辛吹出于礼数都没做出表示,谢洛却公然掩鼻,可见对这个jiejie是嫌恶到了极处,再没有一丝感情。谢洛出门叫衣长宁使人来装殓报丧,身为谢娴丈夫的衣长宁也不肯进门,只吩咐几个仆妇进门来收拾残局。这几个仆妇看着谢娴被敲肿的耳门,不免多瞄了谢洛三人一眼——这小舅子也是稀奇了,带人来生生把出嫁的姑奶奶打死了?屋内忙碌装殓,谢洛连留下来帮着准备丧事的心思都没有,和衣长宁拱拱手就告辞了。莫沙云则端着盛了秘密灰烬的笔洗出来,确认纸张都被彻底烧透了,用手指将之细细地搓成灰,出门找了个地儿挖坑埋了,方才放心。※皇帝赐死谢娴的旨意秘不可宣,谢洛就不能在谢娴“病逝”之后再度回宫缴旨。莫沙云与辛吹回宫复命。极其不幸的是,二人进宫时,恰好撞见皇帝与襄国公在“吵架”。莫沙云与辛吹才往太极殿廊殿上来,就看见自家将军跪在丹墀下,弯着腰一页一页捡地上的……书页?皇帝则站在玉阶上皱眉怒斥:“捡什么捡?朕扔的你敢捡回来?你还捡?……衣飞石,你敢捡回来,朕让你一页一页都吃了!”衣飞石仍是弯腰有条不紊地捡着,偶然还要低头查看一番,理顺页序,一一排好。辛吹戳戳莫沙云的胳膊,莫沙云才发现四周安静得有点吓人,原本应该守在廊下殿外的侍卫全都跑光了,御前服侍的宫人也只剩下秦筝硬着头皮杵着。想起自己刚才进来时卢成高深莫测的笑容,莫沙云顿时气急。娘亲的,姓卢的不是好人,又坑老子!孙崇外调之后,衣飞石往上提拔了两个人,一个是莫沙云,第二个就是卢成。二人隐隐有些针锋相对。明知道皇帝和襄国公在吵架,该走避的人全都清场走避了,负责太极殿禁卫的卢成却丝毫不提醒,故意把回来复命的莫沙云和辛吹放了进来。被坑的莫沙云也不敢声张,正想趁着没人留意悄悄离开,就被皇帝抓了个正着。“卢沙云!莫吹!把你们将军扶上来!”第201章振衣飞石(201)谢茂如此大发雷霆,多半是因为心虚。他记性再不好,和周琦共同度过的几十年也不可能彻底遗忘。没见着周琦时还好,见了周琦想起从前的事,再对着衣飞石,莫名其妙就有一种背着衣飞石偷了人的心虚。真正算起来,谢茂和周琦在一起的那一世,衣飞石全然不曾理会他,家里还养着两个风尘美妾。非要论先后,也是周琦在前,衣飞石在后,再者,这辈子谢茂对衣飞石一心一意,半点不曾对周琦牵心挂怀,为前世之事心虚,可谓毫无道理。——情之所至,很多时候也确实没道理。谢茂越喜欢衣飞石,就越觉得心虚。情人之间的默契是很玄妙的。衣飞石心里有疑惑,有忐忑,对周琦有好奇,谢茂都能准确地感觉出来。二人朝夕相处二十年,真有了各怀心思的时候,哪怕不说话,一个漫不经心的瞥眼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