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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他在看到祝拾肆后小小地叫了一下,祝拾肆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人。“老公,”青年缩到方书云的身后,扯了扯他的袖子,声音很细,“大明星……”老公?祝拾肆听到他说出这个词,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有微妙的不适感,他看起来那么小,脑袋仅达到方书云的嘴巴,应该只有一米七出头,又瘦,像个未成年人。方听回头对祝拾肆眨了下右眼,悄悄比口型:“这就是那根咸菜。”祝拾肆低头一笑,忽然听见方书云的问好。“老同学,好久不见。”☆、第七十八章方书云的声音平稳淡然,比在视频里听到的更低沉,但眼神骗不过祝拾肆,他的双眸在微抖,看似坦荡的视线里承载着诧异,惊喜,尴尬和窘迫,很复杂,也很好懂,一下就被祝拾肆看穿了。“是啊,老同学,”祝拾肆主动伸出右手,方书云迟疑了一下握住它,祝拾肆看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轻轻笑了笑,“我们有九年没见了吧?”“嗯,九年了。”只有当事人才懂的古怪气氛在悄悄蔓延,方听分别看了两人一眼,装作在状况之外笑起来,插话道:“嫂子,这位你在电视上见过的吧?来,给他介绍一下自己。”方听的话里有一丝微妙的挑衅,方书云那只戴着戒指的手屈起来,挡住了身后的青年:“尘尘,小宜不喜欢别人叫他嫂子。”“没关系的,”青年在方书云的肩膀下只露出半个脑袋,他飞快地看了祝拾肆一下,眼窝红红的,太阳xue和耳朵也红,“你好,我叫夏微宜……”“是Hawaii那个夏威夷吗?”祝拾肆靠着墙壁,直勾勾地打量着夏微宜躲躲闪闪的脸。“是的,”夏微宜对上祝拾肆的目光,害羞地低下头,不停抠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方听“噗”地笑了一声,夏微宜连忙摆手,“啊不,不是,不是那个夏威夷……是这个夏微宜。”夏微宜举起食指在空中认真地写起名字的笔画,方书云收拾东西一直不语,祝拾肆打了个哈欠,方听马上伸手拈着夏微宜的袖子,不由分说把他往书房的方向拉。“嫂子快别写了,我带你去看个好玩的东西。”“可是我们一会儿还要……”夏微宜看向方书云,方书云对他点点头,于是乖乖地跟方听进了书房。听到书房的门关上之后,祝拾肆回到客厅,方书云也心照不宣地坐到了沙发上,短暂的沉默之后,两人同时开口。“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我没想到你也喜欢男人。”一句客套,另一句直白,两句话像矛和盾撞在一起,方书云尴尬地迎上祝拾肆坦然的目光,视线怅然地收了回去:“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呵,说什么对不起啊,我该谢谢你才对。”“为什么?”“你弟问过你不少关于我的事吧,我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家里,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吗?”“……”方书云两手交叠在膝盖前,戒指在指尖下意识的拨弄中缓缓转动,无言的嘴角有着讪笑的意味,祝拾肆跷着二郎腿耐心地等着他回答,谈话中断了很久。“其实我挺气自己的,如果九年前的那天晚上我没有犯蠢,现在的我说不定正坐在某个天文研究所里,但转念一想,学业和事业上的不顺换来了称心如意的伴侣,这不也挺赚的吗?”祝拾肆的腿轻晃着,脚尖点着透明的茶几,在一堆乱七八糟的炸鸡汉堡下,几盒超大号的套露出了包装一角,方书云搓着手,怏怏一笑:“我还以为你喜欢现在这行……”“那是你误会了,”祝拾肆话锋一转,语气更加直白,“为什么只给我寄了一张明信片?”“嗯?”“我问你为什么只给我寄了一张明信片。”方书云按着祝拾肆给出的关键词,慢慢摸索回九年前的记忆,那时候自己是怎么想的呢……似乎是当年的大环境对同性恋并不包容,保持这份超越友谊的关系会成为祝拾肆星路的阻碍。好像是因为这个想当然的原因,方书云有印象,但也记不太清了,于是他这样回答:“后来太忙,忘了。”“忘了?哈哈……”理由太敷衍,敷衍得让祝拾肆发笑,他忽然觉得逼问方书云也没意思,彼此的交集不过两三年,分道扬镳又这么久,他经历过什么,变成了什么样的人,都跟自己没有任何牵连,没必要去纠结这些陈年旧事。“说说你吧,你之后做了什么,是怎么遇到夏微宜的?”方书云松了口气:“我在国外读完了研究生,现在回国开了一家公司,我跟他是读书时认识的,先登记结婚了再回来办婚礼,我妈还好,我爸之前反对得很厉害,他一直很保守,后来姥姥姥爷出面说服了他……婚礼就在这个月初。”“那他一定很特别,值得你抛弃主流,先斩后奏。”“……是很特别,”方书云似乎没有听出祝拾肆语气里的嘲弄,认真地看向他,“你也很特别,你至今是我最在乎的朋友。”方书云专注的眼神反而让祝拾肆不自在。“后面那句就不用说出来了,我明白……因为你也是我重要的朋友。”方听从进了书房就黑着脸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夏微宜远远地坐在另一端,多次小心翼翼地偷看方听,欲言又止,终于在翻完一本根本看不懂的漫画后,鼓起勇气向方听提问:“弟弟,你说有好玩的东西,它在哪里呀?”“漫画不好玩?”“啊?还,还行。”“那你就继续看啊。”“可是……”“我在忙,你要懂得自己找乐子。”“哦……好的。”夏微宜没明白方听坐在沙发上发愣是在忙什么,他又把漫画从头翻起来,看了几页实在忍不住了,再次鼓起勇气发问:“弟弟……”“干嘛?”“那个大明星和书云是旧识吗?”“不知道。”“哦……”过了会儿,夏微宜又小声问道:“那,那他是不是书云的初恋?”“我怎么知道?别问我!”方听臭着脸一下站了起来。夏微宜的声音小,又喋喋不休,跟只蚊子一样哼来哼去,方听在屋里烦躁地走了几圈,细看夏微宜的长相,连祝拾肆的一根毛都比不上,再看他的气质,发育不良的打霜蔫茄子一根,气质?完全没有。他今年也二十四,六月份的生日,已经满了,他比祝拾肆小三岁,但就算他再活三百年也炼不出祝拾肆的一丝迷人精气,方书云因为这根破咸菜伤了祝拾肆的自尊,方听想想就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