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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眼,侧眼偷偷打量景阳。景阳笑起来:“那两个孩子,还顶着罐子呢?”青麟摇摇头:“本来白若是在顶,但俞南易一过去,两人就打起来了。”“又打起来了。”景阳念叨了一声,笑意更深,过了半天才接着道。“青麟,你觉得这两个孩子如何?”青麟支着下巴问:“哪方面?”景阳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将鸟笼子放到石桌上。“都说说。”青麟想了想道:“这两个孩子都不简单,年龄小,却一肚子的小秘密,我看不透。”他顿了顿,再次开口:“俞南易平日比较冷淡,心思也少一些,但贯来好斗,性子不好,和谁都格格不入,白若嘛……”景阳挑起眉,喝了口茶:“如何?”青麟语气有些无奈:“白若看起来好接近,虽然脾气也不算好,可表面上却和谁都能说上几句,但说实话,这孩子心思太重。”景阳点点头:“这倒是。”青麟放下手,直起了背:“前些日子他和崇战常在一起练习武技,我也曾再去看过几次,说起来白若也没怎么去过沉积峰,可就那么几日,就将所有人记了个全,连个扫地的白服弟子名字都能无误的叫出来,还能笑着和人寒暄几句。”“他脑袋聪明,根骨又好,是个修行的好料子。”景阳给鸟笼子里添了些粮,不知想到什么,叹了口气。青麟盯着他看半天,才斟酌的问:“师叔,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当时为什么要收下他们?”景阳回头看看他:“青麟,你抬起头,看看这天。”青麟照做,抬起头看。“看到什么了?”青麟如实的说:“星星,月亮,云,山峰。”景阳也看过去,微笑摇头。“但我看到的,是命数啊。”·而此刻的秋无苑,却是另一番景象。院子里乱糟糟的,白若发起火来,打起架发泄似得往俞南易脸上招呼,俞南易这次倒是没还手,只一味闪躲,等着他打累了才将人按住。“小孩,够了啊。”这人也不还击,白若打的不算痛快,盯了他一会儿,转过身捡起了罐子。俞南易勾起唇,正要说什么,院门外的弟子见他们没再打,这才将各色吃食端进来。俞南易看他一眼,略为不解:“不是没罚完不许吃饭?”这弟子名为金仇,便是之前给白若拿罐子的,闻言笑了下,开口道:“长老心软,说白师兄脾胃差,按时吃上东西才行,还特意嘱咐了人煮了药粥。”白若猝不及防被点名,微微一怔,往那桌上的小碗望了一眼,只见粥碗只有一个,看来是专门为他准备的。金仇接着说:“长老还说,俞师兄这罐子还要顶,白师兄那一个时辰,便换做抄写十遍门规,明天一早验收。”白若垂下眼,对于景阳这么快知道了所有事并不惊讶,随口问向金仇:“你吃过了?”金仇心中微暖,道:“吃了,就是来给你们送吃食,这就走了,吃完放在这就好。”白若神色缓和,对他点了点头。金仇说完就走了,俞南易坐下来,先拿筷子夹了些青菜给白若:“来,师兄请用膳。”白若瞥他一眼,想到两人打架这事,没忍住笑了一声。为了个罐子打架什么的,怎么感觉那么幼稚?见他笑出来,俞南易心里也舒坦了,这才端起碗认真吃饭。白若累了一天,胃里又开始翻搅,吃几口就将碗放下不动了,俞南易看他两眼,有些在意的问:“不舒服?”白若抬手去拿水杯:“还好。”俞南易立刻拍下他的手,将那已经冷了的水拿走:“冷了,我去给你添一些。”说完这人便起身走了,白若看着自己的手背,无声的眨了眨眼,目光又落在了那盒冰针上。要说喜欢,也没特别喜欢,白若上辈子熬到了正道魁首的位子,什么东西没见过。可即便如此,这会儿他还是忍不住伸手打开看了两眼,又在俞南易回来之前迅速的放到原处,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很快带着温度适宜的水杯被放到了手里,连同初夏的凉意,一起被驱散了。白若恍然看到墙角开着嫩黄色的小花,看着自己越穿越薄的衣衫才忽然想到,夏天已经来了。吃了饭,两人便回了屋子里,俞南易站在旁边顶着罐子,而白若就坐在书案边,一笔一划的抄写门规。好在席山的门规不算多,十遍不出一个时辰便能抄完,白若专注的提笔,将墨迹晕在纸上。然而很快,那个顶着罐子也不老实的人不知何时蹭过来,对着他的字啧啧称奇。“白若,你真是我见过的,字写的最丑的人,没有之一。”“我拿刀逼你看了?顶你的罐子,还有……”白若眯起眼,回头瞪他:“你为什么不回你自己房间顶?”俞南易挑眉:“回去有灵魄,他碰着罐子我不就白顶了。”白若不想理他,回过头继续抄写,他一向用不惯毛笔,回头的时候不小心在袖子上蹭出一道墨迹,不禁皱了皱眉。而俞南易安静了不出一刻,又忍不住开口了。“你这字太烂了,真的。”“白若,你念过书吗?”“你先生没把你打死,真是太心软了。”白若忍无可忍,回身往他腿弯扫了一脚,俞南易立刻一躲,竟还能保持平衡不让罐子掉下去。但白若便知他会往哪个方向躲,顺手掷去了一枚冰针,罐子瞬时落了地。试了试刚到手的东西,他心情大好,勾着唇角笑起来:“不错。”俞南易倒也没生气,索性将那罐子往旁边一放,走到白若的书桌前,白若立刻警惕的护住自己抄好的门规,侧着眼望他。这模样有些孩子气,俞南易忍不住笑了:“护它干什么,没人拿。”说罢他跳到书案上坐稳,微扬下巴,慵懒的开口:“我坐一会儿,你抄你的,我不说话了。”白若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阵,这才坐回原位继续写,他刚刚护着纸时匆忙,耳朵和下巴上蹭着了些墨迹。俞南易看的好笑,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了半天。灯火下的人更柔软些,白若没再注意身边的人,写的专注,他写字慢,想写好更吃力,然而这门规抄不好便要作废,只能皱着眉写。俞南易也能看出白若写的认真,然而那字仍然惨不忍睹。他看了半天,对着白若那奇怪的握笔姿势叹了口气,跳下桌子走到他身后,微微俯身抓住他拿笔的那只手,轻轻将他的姿势矫正。白若全身都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