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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有一块稀有的蓝田玉玦,应当是先秦传下来的。这蓝田玉颇有暖身活血的功效,最适合疏长喻不过了。再者,他私心里是想给疏长喻拴个物什,定情信物一般,见之便如见人,时时带在身侧。故而,景牧便就这般半哄半劝地,将手头那几份折子处理完毕之后,便出了直隶府。“不过一块玉佩,碎了便碎了,哪需要这么大费周章?”疏长喻这两日同他放纵了些,白天便觉得有些惫懒,只想找个地方坐着看书。景牧却不依不饶:“这玉可是替人护身用的,到了关键时刻,能护主呢。”疏长喻虽信在天有灵,但听到景牧这煞有介事的话,不以为然道:“那昨日我看那前一块玉碎得不明不白,我也尚未受到什么灾祸呀?”说到这儿,他挑眉道。“无稽之谈。”景牧闻言,笑容里竟是染上了几分贼眉鼠眼的味道:“谁说的?少傅,你看,昨日夜里你便没有腰疼,是吧?那就是这碎玉在保护你呢。”疏长喻老脸一红,拿眼刀子狠狠剌了景牧一下。景牧这么说着,便更加起劲了起来。他挑起眉,凑近了疏长喻,道:“既然这般,今日便多与少傅买几块。日后一夜摔一块,岂不美哉?”接着,便被疏长喻一脚踹在了小腿骨上。——景牧径直领着疏长喻到了那家古玩阁。“你怎的对直隶府这般熟悉?”疏长喻狐疑道。“莫不是前世我死后,你便整日就知道游山玩水,哪里有好玩的好吃的,都摸遍了?”自然不是。但景牧当初为了寻求使人还魂之法,确是派人找了不少地方,自然对这些地方也熟悉得很。景牧只冲着他眨了眨眼,没说话。疏长喻叹道:“你这一世不与他们争帝位,也挺好的。我教出个闲散王爷便算了,若是教出个昏君,此世又难逃遗臭万年的命了。”他虽这么说着,神情和语气却都是轻松且带着调侃的。景牧见状,也笑着附和道:“是呀,说不定这一世我什么都不做,百姓还免除了生灵涂炭呢。”自然,这句话所言非虚,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不过,此世疏长喻既然无心权势,景牧自然也乐意遵从他的想法,自己也随他做个闲人。疏长喻家世雄厚,无论何时都是众矢之的。这般藏拙,反倒能平安地一起度过一生。景牧前世早就腻了那种独自一人、大权在握的生活。而今除了疏长喻,其他万物都不过是云烟过眼。二人便这么进了这家古董阁。这家古董阁可谓是直隶最大的一家,但因着里头的藏品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故而来往客人也少。景牧进去之后,径直走到了掌柜那处。掌柜见他衣着华贵,又熟稔得很,连忙上前问他需要什么。“玉佩可有?”景牧问道。“保存完好,便于平日里随身戴的。”“这……”掌柜一愣。他们家是卖古董的,卖出去的每件东西都是藏品。一般客人将物件买去,无不是珍而重之,束之高阁,只偶尔拿出来品鉴赏玩。哪有在古董店里买了玉佩,回去日常戴的?老板这儿一迟疑,那边景牧便不耐烦地拧起了眉毛:“没有吗?”“有的,有的。”那掌柜连忙招呼伙计,引他们去一边坐下,将点中所存的玉佩一件一件拿出来给他二人看。疏长喻见景牧这一副作威作福的模样,觉得颇为新鲜,便就坐在一边看。他对配饰一类的物品向来没什么分辨,只觉得大致都是一般模样,没什么区别。却见那几个伙计,一个一个将装玉的匣子捧给他看。景牧看不了一眼,便示意他拿开退下,看起来颇像个砸场子的人。就这么看了十来个,景牧自己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不耐烦了。疏长喻正欲开口,便见景牧摆了摆手,让这几人都退下了。“你们这店,号称黄河以北最大的。”景牧冷着脸,缓缓道。“能拿出来的只有这般货色?”只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让古董阁的众人感到了非同寻常的压力。那几个伙计面面相觑,连忙低下头,而掌柜闻言,赶忙赔笑道:“不知这位公子,意下可有中意的玉种?小的再遣人去拿。”“皆闻蓝田暖玉佩戴上能有活血健体的功效。”景牧道。“不知掌柜店里可有?”他这话说的,把疏长喻都吓了一跳。那蓝田玉向来最是珍贵,想来当年那“和氏璧”便就是蓝田玉。当年这玉便能让秦赵反目,后又被做成了传国玉玺。时至今日,市面上已几乎见不到蓝田玉的影子,可谓有价无市。就连疏长喻这么个门外汉都知道这玉之珍贵,更遑论这店里的众人了。掌柜顿时大惊失色。他们店中唯一一块蓝田玉,可谓是他们古董行的镇店之宝。那玉玦据说是传国玉玺切割后留下的角料做的,本是秦二世胡亥所佩。之后秦灭,这玉也流传到了民间。如今辗转了千年,被这位掌柜高价购得。就连古董界内行都鲜有人知,这位公子却是如何知晓的?“掌柜的,你们这店里有没有,我自是知道的。”景牧见着他的反应,笑了起来。但这笑容说来也怪,根本不像平日里面对着疏长喻时那般柔软温和,反倒像是疏长喻见惯了的那种笑面虎,一勾唇一眯眼,让人看着都心口发凉。疏长喻心中感叹,士别三日,果真当刮目相看了,古人诚不欺我。那掌柜闻言,却是犹豫起来。他这玉璧,从未向客人展示过。他虽为了收此玉璧元气大伤,但也物有所值。都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本没什么大背景,万一这位爷是个惹不起的人,届时要强取豪夺,他也没办法。景牧瞥了他一眼。“掌柜若不放心,咱们可先将价格谈妥。”景牧道。“不瞒您说,我今日来,就是为了这玉。”疏长喻在这方面实在是外行,便就坐在那儿看着两人你来我往。那掌柜闻言,犹豫来犹豫去,向景牧比了个数。疏长喻别的听不懂,这数额不可能看不懂。他登时色变。眉毛皱起来,扯了一把景牧的袖子:“你可休要胡闹。不过一个玉佩,怎么值得……”景牧却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少——敬臣莫急,够用。”平日里,众人都是叫的疏长喻的表字。但听景牧叫他的字,还是头一回。疏长喻一晃神,耳根一烫,便听景牧道:“嗯,就这个数。去将玉取来吧,我验验货。”那掌柜见他如此爽快,连忙躬身让他稍等,自己亲自去取那块蓝田玉玦了。疏长喻皱着眉看向他:“不过一块玉,何须如此大费周章?景牧,你何来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