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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轲眼神如炬的盯着他,洛安歌心里一慌,不由得就把实话说了出来,“我也不记得了,大约是前几年嬷嬷从库里挑出来配衣裳的,我觉得好看,就一直戴着了……”“从库里挑出来配衣裳的?”慕轲不知道为何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他苍凉的笑了笑,将手里玲珑骰子狠狠地砸到洛安歌身上,“不错,我没看错,你果真是个无情无义的。”洛安歌一头雾水,也不晓得这太子殿下怎地忽然就发怒了。他就像只一无所知的白兔子,被关在笼子里,茫然又闹腾的承受着主人的喜怒无常。慕轲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眸中已是一片冰凉。他随手抄起地上破烂不堪的衣裳,扔到洛安歌身上,然后叫下人进来。王公公碎步小跑进来了,对衣冠不整的洛安歌视而不见,恭敬的躬了躬身,低声道:“殿下,可有什么吩咐?”慕轲指了指一旁的洛安歌,似乎很不耐,“把他关到地牢里去,我暂时不想看到他。”王公公见怪不怪,领命下去了,很快便带了几个侍卫上来,将洛安歌押去地牢,顺便还十分有眼力见的带了一件外袍,给洛安歌披上。于是铁门一关,洛安歌便被关进了东宫阴冷潮湿的地牢之中。慕轲那边是滔天大怒,洛安歌这儿却是喜忧半掺。他忧的不知为何太子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挂坠而发火,会不会因此牵连到韫乐,喜的却是不必和他住在一起了,最好慕轲直接把他杀了算了。洛安歌想死,国亡,君当殉国以明义,这是他身为君主的宿命。只是,这地牢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空气中漂浮着灰尘,只有一丝半点的日光从小窗中透过来,墙角都生着青苔。洛安歌皱了皱眉,裹紧了自己的衣裳。他确实不怕死,可却怕很多东西,大到怕自己的子民受苦受累,民不聊生,小到怕苦怕疼,怕脏怕黑,还怕老鼠和虫子。而这地牢完美的把他所怕的一切都展现出来了,真是‘可喜可贺’。外面有几个狱卒在木桌前喝酒,洛安歌扫了他们两眼,站得有些累了,想去坐一会儿。转眼看到牢里的那张稻草铺的矮榻了,上面尽是灰尘和蛛网,洛安歌嫌弃的看了它一眼,最终还是没坐下,裹着衣裳立在牢门前和狱卒们扯闲话。洛安歌说:“你们这个太子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天天阴晴不定的,他小时候吃错药了?”那狱卒一拍桌子,怒吼道:“瞎说什么呢!太子殿下也是你能诋毁诽议的?!小心打烂你的嘴!”洛安歌裹着衣裳往后缩了缩,确信这牢门够结实,那狱卒不会恼羞成怒冲进来打他之后,才又说道:“可你们太子也太喜怒无常了,为了一件小事就发火,他是不是五行缺四行,天生的火命?”那狱卒霍地站起来,指着洛安歌骂道:“差不多就行了啊!在东宫说太子的闲话,你是第一个,不想活了是不是?!”洛安歌更来了兴致,“是啊是啊,怎么才能让他杀了我呢?最好是一刀毙命,不是很疼的那种。”“……”狱卒闷闷地坐下了,不再理会洛安歌。地牢里沉寂了一会儿,洛安歌是个话多的人,还是有些受不住无聊,便煞有其事的说道:“太子是个断袖你们知道吗?”噗!三个狱卒口中的酒不约而同的喷了出来,正喷了对方满脸。脾气火爆的狱卒阿甲一把抄起自己的腰刀,冲过去就要和洛安歌拼命,性子较成熟的阿乙赶紧拦腰抱住他,“你冷静!冷静!那是太子的犯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咱们可担不起!”洛安歌抱着胳膊眨了眨眼,深觉若是没有面前这道牢门,自己就要被剁成rou酱了……虽然他们有钥匙。第七章-给我饭!慕轲将洛安歌关入地牢之后,还没来急消火,璇龙殿那边就有太监来传话了,陛下宣太子殿下觐见。慕轲回宫有两个时辰了,也是时候该去见见父皇,当下便拿起茶盏喝了口清茶,压了压自己的火气,面色平静的去了璇龙殿。大太监高唱太子觐见的时候,皇后与皇上都在明堂中坐着,慕轲那年刚过四十却依旧端庄秀丽的母妃正在和皇上炫耀自己刚得的鸾凤镶金镯子。皇上笑盈盈的夸赞着皇后的眼光独到,尽管那镯子除了昂贵之外并无优点,甚至有些土气,但皇上还是十分眼瞎的胡乱夸奖一通。慕轲忍不住笑了笑,刚才被洛安歌搅得一肚子的火儿散了些。他这个父皇真真的是做到了专宠皇后,几十年如一日的恩爱着,后宫那一众妃子都眼红的很。皇后很是得意的转了转自己的镯子,一抬眼看见慕轲进来,忙的站起来,眼眶立刻就湿了,捂着嘴就哭,“你这孩子,总算是回来了!本宫都说了不让你去亲征,你这逆子非要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让本宫怎么活啊……”慕轲有些无奈,忙请皇后坐回座位上,轻笑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母后何必如此担忧。”“本宫担忧?本宫当然担忧,自己的孩子远在战场上生死为卜,你叫本宫如何不担忧?!”一旁的皇上知道自己钦点的太子上马能战,可也深知皇后这容易杞人忧天的性子,便赶忙扯开话题,问慕轲:“轲儿,听说你把韫乐的天子带回来了?”慕轲笑了一下,“回父皇,确实如此。”皇上看了他一眼,奇怪道:“你带他回来做什么?按照规矩,该把他封为藩王为国尽忠的。”“本该如此的,我也正是想就此事奏请父皇,将洛安歌的弟弟封为藩王。”慕轲顿了一下,随后笑道,“至于洛安歌,就请父皇网开一面,让他留在东宫吧。”“你?”姜到底是老的辣,皇上一眼看出慕轲与洛安歌之间的那些不对劲了,素闻韫乐君主是个明眸皓齿的年轻人,莫非……皇上不由得想起以前为慕轲选妃,却被他回绝的事情了,难道自己儿子是个不折不扣的断袖?!“父皇不必多想。”慕轲似乎看出皇上在想什么,淡淡的道,“我与洛安歌之间有些过节,很需要解决一下。”皇上略微思索了一下,就算太子有这些癖好也无妨,他以后是要继承大统的人,总会纳妃的,不用为这些小事而计较,再说那洛安歌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随他去吧。“那他现在是住在你哪里?”皇上又问道。慕轲微微的笑了下,“关在地牢里,他性子太倔了,先关几天打压下气焰。”……仅仅是关在地牢中其实还难以打压洛安歌的气焰,洛安歌这人可是心气比天高,满嘴的伶牙俐齿,在哪儿都能把人气得半死。他也就在地牢里呆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