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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地装裱在墙面上。顾笙捂着嘴干呕了两下,却始终没真的吐出来。赵浅从背包侧面摸出一卷垃圾袋递给顾笙,“以后这样的机会还有很多,你拿着这个备用,不然很难打扫。”“……你们当是度假啊?带什么垃圾袋?”言阙心想着,又伸手多拿了一卷,她理直气壮道,“两层保险点,万一破了呢。”“看来这些镜子都很危险,”傅忘生将指尖压在画作的边缘,湿哒哒的血瞬间往指缝中渗,“但现在不知道触发条件,只能尽量避开镜面了。”他说完,将锅甩给言阙和周枕,“这条走廊短时间没人敢来,要不你两动手打扫打扫?毕竟任务还是要做的。”“你谁啊,我认识你吗?”言阙蹬着五公分的高跟鞋,“大家都是乘客,凭什么就你话多?”“言阙,他说的也没错,任务还是要做的。”周枕扶着眼镜,无奈地拉了拉言阙,“更何况走廊不长,很快就打扫完了。”周枕抱歉地对赵浅笑了笑,“言阙就这性格,得理不饶人,你们不要计较。”“自然,”赵浅回道,“毕竟我的命都是言医生救回来的……更何况我们这边也有失礼之处。”说完,赵浅就拽着傅忘生道,“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这房子不小,还有很多地方未曾清理到。”几乎在转身的一刹那,赵浅乔装出来的友善就垮台了,他目光冰冷,小声说了句,“这个周枕……”傅忘生没有追问,直到三个人走到了无人的地方,傅忘生才道,“你也感觉出来了?”郑凡顶着满脸的莫名其妙,又开始掏笔记写重点。“这个周枕给我的感觉很奇怪,”赵浅终于将刚刚的话说完整了,“我对他没有任何厌恶的情绪,但只要一靠近就会觉得毛骨悚然……我骨子里想跟他保持距离。”“我也是。”傅忘生的眼睛看向郑凡,“你呢?”“我还好啊,”郑凡努力思考了一下,“周医生很有亲和力,人也温柔,我对他没有丝毫排斥。”郑凡是这样,想必言阙也是这样,否则不会选周枕作为三天任务的队友。“哥,会不会是大佬相斥的原因,你们觉得周医生抢了风头……当我没说!”郑凡求生欲爆表,“我就是一个坐了几站路,还没成年的小可怜,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被吓哭的。”话音落,他还假惺惺地抹了把眼泪。“也就是说,只有我们两个对周枕怀有敌意,”赵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件事肯定不简单。”进这一站的时间很早,大部分人都是在凌晨起床做准备,所以天尚未亮就已经到了站点,除了镜子变油画,里面还有个冒血的死人外,整个上午还算平安无事。整栋大房子在乘客们麻利的手脚下,已经打扫得窗明几亮,那长相古怪的npc全程没有找麻烦,她大部分时间都缩在厨房里,根本不管乘客是上房揭瓦,还是下地钻洞。但由于每个站点的npc都掌控着乘客的生死,她不出来折腾乘客,自然也没有乘客想不开去招惹她,除了某两个神经病四处逛了一圈,觉得没地方需要打扫了,就忽然钻进厨房跟老婆婆来了个四目相对。郑凡没有跟过去,他转身又回了那幅棺材画下面,赵浅的原话是,“那幅画有蹊跷,周枕此人虽然让我们毛骨悚然,但实力肯定不错,你跟着学一学,也顺便查一下张建的死亡原因。”老婆婆正在织一件红色的毛衣,毛衣是长款,已经差不多成形,还有个领子需要收尾,见有人进来,老婆婆只是抬眼看了一下,又继续手上的工作。“您老人家穿这件衣服不合适吧?”傅忘生用眼睛丈量了一下老婆婆的腰身和毛衣的款式,“您老这上下一样粗细的身量,还有点驼背……我出钱给您多买点毛线,您织得宽松点?”老婆婆抬起浑浊的三白眼瞟了一下傅忘生,随即猛地一抽,将毛衣的边角从傅忘生手里抽了出来。厨房的布置非常简单,一个老式的灶台,两口大铁锅,还有老婆婆坐着的矮板凳,除此以外就是五面镶在墙壁上的镜子,镜子分布均匀,无论从哪个角度都能看见自己的某一部分的肢体。因为还没生火开灶,厨房里很干净,赵浅转了一圈,象征性的用抹布四处擦了擦,这里几乎纤尘不染,只有老婆婆织衣服用的劣质毛线偶尔往下掉几缕线头,但随即也被npc自己扫干净了,放在一旁的篮子里。“整个屋子,只有这里被耐心收拾过,这厨房对你很重要?”赵浅忽然回身问。老婆婆织毛衣的手顿了一下,她眼皮子向下垂,几乎挡住了所有的目光,“客人说笑了,我一个老妇,除了呆在厨房也没别处可去,只是顺手收拾一下。”“倒也解释的通。”赵浅说完,又将木制的锅盖掀了开来。这厨房里一直充斥着醋的味道,很淡,不刺鼻,但掀开锅盖后,这种味道却忽然四散,铁锅里像是炖煮过白醋,就连锅盖的边缘都受到了侵蚀,木头中的气味久久不散。除此以外,赵浅和傅忘生还闻到了掩藏其下的另一种味道,很难形容,有些类似于猪rou焯熟的油腥子味。那老婆婆干脆停下了织毛衣的手,专心看向这两位不安分的乘客。然而赵浅这次却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又将锅盖放了回去,傅忘生随即配合地打了个响指,“老人家,您继续织毛衣,我们还有事做,就先不打扰了。”“……”老太婆瞪着眼睛,看他两又潇潇洒洒地离开了。转眼,进入站点已经四个小时,周枕提议的第一次复盘只零零散散来了三四个人,因为老屋的设施很破旧,油烟只靠个破败的烟囱通出去,所以离主屋有一段距离,导致赵浅和傅忘生姗姗来迟。郑凡跟在言阙身边,有些畏虎狼似得躲着顾笙……许辰星给这孩子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最近都不敢接近年轻姑娘了。空气中隐隐浮动着血腥气,赵浅向着西南侧的走廊处看了一眼,血是从那里渗过来的,很大一滩,就算直接割破动脉恐怕也没这个出血量。周枕坐在餐桌旁边,双手交叠托着下巴,他见赵浅皱眉,于是推了推眼镜道,“这次死得是个新手,他打破了一面镜子,随镜子破碎的角度被剁成了块,那些是他全身的出血量。”赵浅收回的目光在他脸上逗留了会儿,然后点点头,“知道叫什么名字吗?”“姓彭,彭闻语。”周枕答道。周围安静了一会儿,顾笙有点不会看眼色,她怯怯地举起手,“那什么,听说这里是有时间限制的,要不咱们先复盘,就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了?”房间里所有人齐齐望向她,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