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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记本写下,“出站后,带老板去看看脑子。”“我怎么会不带你,”赵浅指了指温泉,“打扫干净了,这块镜面都是你的。”这里并不止一口温泉眼,严格来说是三口,傅忘生负责的这个最大,是个能容近十人的池子,另两个相对较小,最小的那个甚至直上直下,深度不可测,最多让一个人局促的呆在里面。这个最小的温泉池分配给了赵浅,理由是他老人家之前受过伤,就算痊愈了,也得留点修养时间。由于这个决定是由赵浅伙同傅忘生做出的,郑凡没有反对余地,只能委屈巴巴地承包剩下的场地。傅忘生之前并没有影子脱离主体的症状,但随着时间推移,温泉袒露出来的面积越来越大,傅忘生映在其中的部分从脖子以上到大半个身躯,那些细微的差异终于有了痕迹。“老大,你应该是最后一个呈现症状的了,”郑凡趴在赵浅身边,拉长了脖子往水里看,“等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蹭欧皇蹭到一步登天,跟我等凡人不一样了呢。”这孩子手脚麻利,打捞完池塘后将周遭路径都扫干净了,枯枝烂叶装满麻袋,正堆在角落里——前后也不过花了两个多小时。“新人是最先开始剥离的,而傅忘生是最后一个,”赵浅坑完傅忘生才松了口气,“跟运气无关,是进入地铁系统的年限,让他比较特殊。”他们能得出的结论,很快言阙甚至是其它老手也会推断出来,傅忘生如果特殊久了,很容易被人怀疑。作为最初进入地铁站的人物之一,说起来威风凛凛,却也有弊端,傅忘生不是许星辰也不是李却,他就是个经验尤为丰富的普通乘客,同时被站点和一群人算计,也会马失前蹄。更何况站点还痛恨他。“赵哥,我觉得有个办法可以试一试,”郑凡提议,“用黑布蒙住镜面,直接从根源上报废它的功能,几面镜子,还能自己长手长脚?”“那这个艰难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赵浅的目光中并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他瞟了一眼郑凡,“你想埋在哪里,坟头上想种什么草?”郑凡缩了一下头,“对不起!这是个三天的任务,我太天真了!”“训孩子呢?”傅忘生终于赶在午饭之前将整个温泉池搞定了,不过他采取的办法简单粗暴,导致温泉池水位下降,几乎只到原来的一半。傅忘生耸耸肩,“反正这鬼地方也没人想泡澡。”赵浅抬起眸子看着他,“万一第二天的任务是泡温泉呢?”“可能吗?”傅忘生笑着问。“……不可能。”赵浅示意郑凡将手边的垃圾全部带上,“走吧,我饿了。”这老房子虽然朽烂,这唯一的npc也显得古古怪怪,但十一点起了炊火,十二点安排吃饭,老婆婆捶打着腰腿,在各个角落中穿梭,通知乘客们不要饿着做任务。大厅的长桌子上已经布满了饭菜,量虽然大,但菜品单一,都是家常所见,甚至根据地域变化,这些菜式有些偏北方的内陆地区,用葱姜蒜很重,还毫不吝惜牛羊rou和面条。赵浅让郑凡将所有的垃圾从老屋的大门口扔了出去,无论麻袋被撑得多大,在这毫不留情的绞rou机中都能化为齑粉。“……”作为站点边缘,防备乘客逃跑的强悍边界,这些树木看起来不大高兴。这是所有人第二次重聚,就连座次都有讲究,大部分是跟队友挨在一起,也有贴着新人坐的,新手对规则不清楚,就算嘴巴再牢,随便用两句话吊一吊,也能吊出点自己要的东西。未曾参与复盘的几个人想用这种方法积累更多的线索,但看样子不是很顺利。一人一个巨大的饭碗,饭碗洗得非常干净,碗底与四壁可以笼罩乘客的脖子以上,十七个人,死了三个,大厅里的镜面还是双数。第42章第42章随着时间的推移,镜面中乘客与影子的动作差别越来越大,这已经不是秘密了,就连迟钝些的新手都发现了这个问题。四面八方的镜子并未都集中在乘客身上,有两面蒙着布,配合一定的角度可以形成盲区,别人想去掀开,还会遭到喝斥与威胁。郑凡不受控制的多看了几眼——这本来是他的主意,被赵浅反驳回来后,却刚好撞见别人这么做,就难免想知道结果。桌子上的饭菜很香,还热腾腾的,顾笙也是心大,别人还没动筷,她先征求了言阙的同意,然后给自己来了一大碗牛rou汤。能吐能吃,顾笙秉承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cao守,招呼所有人动起来,“今天上午我算是大开眼界了。那什么,根据我言jiejie的说法,这里什么都可能是陷阱,特别是不要得罪npc……人家老婆婆辛辛苦苦做好了饭,我们不吃,都浪费了,要是我,我肯定气昏头。”她这话说得特别有道理,几个老手都跟着动起了筷子。赵浅的伤刚好,进站前言阙叮嘱“吃得清淡点”,所以没动rou食,只用面条和馒头填饱了肚子,傅忘生以及郑凡陪他啃清淡的口粮,以彰显同甘共苦的情谊——郑凡是被逼的。傅忘生掰了一口烧饼,忽然自言自语,“我们打扫厨房的时候,没看见有rou,这地方这么闭塞,rou是怎么来的?”“……”你就不能早点说,或者干脆不说?一桌子人怨念地看向他,并将嘴里的rou抠了出来。盖在镜子上的花布忽然滑落,花布厚重,发出引人注目的声响,坐在盲区中的人随之回头,猝不及防与镜子中的自己四目相对,镜子里的人像冲他咧嘴笑了笑,然后指向太阳xue。这位乘客就坐在赵浅的身边,他的太阳xue上是没有任何东西的,而镜子中的人却不一样,本该相同的太阳xue处长着颗朱砂痣,非常大,而且逐渐氤氲。赵浅摇头,低声说了句,“太晚了。”随后搬着凳子往远处挪了挪。下一秒,镜子里的人像忽然对着自己头盖骨下狠手,太阳xue下脆弱的骨缝被大力撞开,半张脸撕裂着,脑浆与血混合着往下滴,原本正常的镜面上鲜红一片……更可怕的是,镜面与现实相互映照,那老手不敢置信地发出声“嘎”,随即椅子翻倒,死在了众人面前,几乎在他咽气的瞬间,所有镜面上同时失去了他的踪影。顾笙撇过脸去干呕了两下,她已经接受过碎尸的洗礼,这次恶心的不大厉害,言阙伸手在她背上拍了拍,就逐渐顺气了。顾笙憋着眼泪,“我做错了什么,要经历这种事?”这里大部分的人都有这种想法,所以顾笙问出来也没什么用。站点的规则就是乘客迭代,死一批来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