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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燕赶走。这一次他是随军队离开宫殿的,原本身边的由神侍替代的女官和侍从都没带来,本地官员当然就自作主张献上美女,原本还有爱丽丝帮他清场,现在只能亲力亲为。不过比起这争奇斗艳的美人……苏云换好低调的衣袍,悄悄离开了行宫。他还是宁愿去看看那新兴起的宗教。有特蕾莎在扶持,这新兴宗教只会以最快的速度稳健发展,其余宗教绝对不是它的对手,苏云隐约还记得自己曾背诵过与宗教相关的论文,他选修的方向是宗教经济学,深知宗教在成为社会支柱后能拥有多大的能量。君权神授的世纪自不必说,即使是在科技极度发达、无神论大行其道的社会,宗教仍然是社会的支柱之一,仍旧能收敛巨大的生产资料和基础资源。这可不仅仅是人类的精神寄托啊……听说那教派的名字是“约旦”。见证这样的庞然大物诞生,应该是不亚于见证新兴文明的盛事吧?28神庭中。怪物的厮杀自然不会留有余地,那属于芙洛拉和茱莉娅的领域,如今已是连一点渣渣都不剩了。每一寸平台都被彻底粉碎,湮灭在无形的领域中,消失的障碍余出空荡荡的空间,任由各式各样的力量在这里碰撞。神庭所在的空间实际上是半依附在这个世界上的独立个体,它完完全全由神的意志决定走向,在神庭中发生的事情不会影响到神创造的世界,而外界的空间又绝不会干扰到神庭半分。内外唯一共通的维度大概只有时间,只不过时间对神和瘟疫来说不过是最无用的东西。不过厮杀到了这一步,差不多也该是时候结束了,父神仍然独自在尘世,他们要陪在父神身边才行。爱丽丝甩脱焦黑的残肢和污浊的血rou,明明这些都是从他身上撕扯下的伤口,但他摆脱怪物的皮囊轻易得就像是擦拭镜面上的灰尘。贾斯敏早就整理好了衣着,他看起来又是一个矜贵的绅士了。而特蕾莎则垂眸整理自己的衣领,全天下的神父都没有他严肃禁欲,仿佛一刻钟前那咬碎安妮塔蛇尾的巨龙与他无关。伊西丝的长枪恢复成圣洁的模样,他的披风也重新归为纯白无瑕,在一片血海rou山间显得虚伪至极。这一次的厮杀与其说是行凶,倒不如说是彼此间的相互消耗,新生的血rou都需要力量,而这些力量就来自死去的生命。安妮塔无疑是损失最大的,生命这种东西他原本就没有,rou体的存留实际上就是他生命力存储的体现,现在的安妮塔只剩下一个半腐烂的骨架子,他披了简陋的黑袍,看上去可怖又惊悚。爱丽丝重新变回那个雌雄莫辩的少年,他对着这群弟弟们露出恶意的微笑:“怎么?你们到此为止了?不想杀我了吗?”特蕾莎首先伸出了手,漂浮在这宽广空间中的血rou残骸顿时消失了,一边收拾残局他一边还义正辞严道:“这里是属于茱莉娅与芙洛拉的,我们把父神的神庭弄坏了,这是应该忏悔的罪过。”贾斯敏简简单单搭了两个平台:“我就不应该陪你们在这里玩闹——愚蠢。”要是能杀死兄弟们那么这厮杀还有价值,偏偏现在谁也奈何不了谁,大家都在徒劳地浪费力量,到时候茱莉娅一苏醒又是数不尽的麻烦。至于安妮塔……安妮塔的面部已经只剩下些许腐rou了,白色的蛇在他的眼眶里攀爬,安妮塔也不和他的兄弟们废话,他转身就消失在神庭外。伊西丝也是满面懊悔,他终于记挂起自己在凡间还有战役,不过他虽然和特蕾莎一样歉疚,但对兄长的规劝却是不会停的:“爱丽丝!即使是元初的造物也不可以对父神妄为,请不要再任性下去!”爱丽丝回以一个冷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骑士就好好去玩自己的战争游戏,我要走了,父神还在等我!”他看着仍然在场的瘟疫们,露出一个属于胜利者的笑容。所有人都是怪物,唯有他是不一样的,他是元初,是父神最初的孩子。他也是唯一一个真实的身躯被父神所接纳的造物。29在破晓的日光逐渐攀爬出云层前,苏云已经走在肮脏狭窄的街道上了。他在自己的白袍外披了一身深黑的斗篷,在昏暗的街道上显得有些奇怪,要是有人仔细观察也许就会惊悚地发现——地上的污渍根本沾不到苏云的衣角。不过这个点街道上也没有多少人,就算有那也是行色匆匆,一副不敢在街道上多停留一秒的模样。这里是塞缪行省,行省外就是叛军的地盘,近日来总督施行了严苛的制度刑罚,恨不能在一夜间抓光所有可疑的叛乱分子,其中就包括所谓的“教徒”。但塞缪的总督不相信拓拉和约旦宗教的神灵圣主,于是他便格外憎恨这宗教。毕竟是由多神教向一神教转变的时间节点,实际上除了约旦教派外,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宗教存在,其中影响力最广的宗教拓拉正是约旦教的来源与前身,他们之间的教义非常相似,但又有所不同。这其中还掺杂了许多与文明和民族有关的恩怨冲突,因此宗教之间的关系其实非常错综复杂。但不论是约旦还是拓拉,这些教派都流行在平民和奴隶之间,它们的共同点就是教义相类,劝人向善的同时也叙述天堂和地狱,算是这些挣扎求生者的一个精神慰藉。苏云用兜帽遮住了自己的面容,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慢慢行走起来。如今塞缪行省草木皆兵,公然宣称自己是约旦教徒的人是不存在的,但人们内心怎么想却不会受当权者控制。昏暗的光线中,苏云缓慢经过了数间禁闭着大门的矮房,唯有一扇门是打开的,从外面可以看到简陋屋子中坐在纺车前劳作的老妇人。纺车是早在塞萨利亚文明时代就出现的生产工具,如今自然也被那不勒斯继承,也不知道这个时代家中拥有纺机的人家是富裕还是贫穷?苏云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工作的场景,也许是他站在门口的时间太长,房内的老妇人似有所感,她抬起头:“您是想讨杯水喝吧。”苏云有些好笑:“我吗?”老妇人似乎已经认定了他的身份,她颤颤巍巍起身,转身提起地面上的水罐:“这个时节可不是外出的好时候,您随身带着碗吧?”苏云:“……这倒是没有。”“没有关系,假如您不介意,直接就这水罐喝吧。”老妇人善意地微笑着,她佝偻着身体走到门边,摸索着递出水罐。苏云发现这老妇人的眼睛似乎不太好,而现在又是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