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戳了一下雾气,气墙巍然不动,并非看上去那样柔软。“还有两天,我们就能出去了。”天狗趴在营地的石板上,四仰八叉,短短的尾巴胖墩墩的。一条强健的腿踩住天狗的尾巴,“嗷!”天狗回头,怒视高大强壮的祸斗,“痛!”“抱歉。”祸斗轻飘飘地道歉,挪开爪子,坐在地上,转头对尹忠茂说,“给我一件外套。”住在山中三个月,天狗和祸斗皆是原形,衣物交给人类保管,尹忠茂从背包里拽出一件长外套递给祸斗。祸斗咬住外套,盖在胸前,变成赤//裸的人形:“我们今天研究研究,怎么做开胸。”“我不是医生。”尹忠茂说。“天狗会。”祸斗看向短腿小黑狗,“我记得你做过一阵子郎中。”“对,抓药的那种。”天狗说,“不是医生,我没摸过刀。”“总有第一次。”祸斗说。天狗一个骨碌坐起来,怒视祸斗:“你能不能把你的性命当回事?”“你以为我想给自己添一道疤吗?”祸斗把衣服围在腰间,“速战速决,把陨石取出来换陈落。”天狗被他气得在原地转圈圈,尹忠茂举手:“那个……”“怎么?”祸斗看向警察。“我们没有专业的设备,没有消毒设施,连床都没有。”尹忠茂说,“你打算躺在地上做开胸吗?”“我们有麻药就够了。”祸斗说,他看着天狗,“它的隐藏技能。”天狗怯怯地后退两步,用两只爪子捂住耳朵:“听不见听不见。”祸斗揪住小黑狗的后颈皮,将它拽到自己身边,开口给一头问号的尹忠茂解释:“天狗食月的传说,其实是一场大型嗑//药现场。天狗面临生命危险时,不自觉地散播迷幻剂,就像受惊的毒蛇喷洒毒液一样,它让一群人陷入幻境,然后逃之夭夭。”“所以你得先把它吓死?”尹忠茂问。“不用那么费劲儿,你把我切开,它就会吓到死了。”祸斗说。“它会把我和你都扔进幻境。”尹忠茂说,“难道不能定向吗?只让你一个人嗑嗨?”祸斗想了想,对天狗说:“可行吗?”“你被吓到的时候有理智吗?!”天狗嚷嚷道,“不可行!”“我想到一个办法。”尹忠茂说,“它的技能范围是多少?我先到远处躲起来,等它发作完再过来帮忙。”祸斗点头:“这个可以。”“我觉得……差不多二十米内。”天狗估算,“你最好在上风口。”“好的。”尹忠茂记下。“你决定了?”天狗认真地盯着祸斗的双眼,“变成人类,你只有短暂的寿命和脆弱的身体,拿出陨石,你以后反悔也没有办法了。”“我相信陈落不会让我有反悔的念头。”陈初说,“永生不是什么好事。”“好吧。”天狗说,“我会经常来看你的。”-“往年这时候,是海棠花开的季节。”陈落看着基地外白茫茫的雪原,“今年倒是清静。”“是啊。”贝拉说,“依旧是零下二十度,像把冬天又过了一遍。”“我想给我朋友打个电话。”陈落说。“你得请示罗主任。”贝拉说,“基地是机密,一切向外界的通信行为都要写报告。”“……”陈落皱眉,片刻,松开眉头,“算了。”三个月,耗尽了他的耐心,他从一开始的反抗到认命,每天懒洋洋地躺在卧室的床上,数天花板的灰格子。他对出基地恢复自由身不抱信心,第一个月和蠃鱼鹿蜀聊天,第二个月日夜颠倒睡到下午五点,第三个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躺在床上养蘑菇。罗胜华怕他抑郁,让出任务回来的贝拉去把陈落从被窝里挖出来散步。贝拉离开基地一个半月,见到陈落的模样吓了一大跳,陈落原本体型不属于健壮款,但也匀称好看,现在瘦了一圈,仿若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贝拉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陈落,她安静地站在陈落身旁,冷风呼啸刺骨,一切尽在无言中。陈落双手揣进口袋,听着风呼呼的声音拂过耳畔,此刻的他像一只封闭五感的木鱼,麻木的被生活一遍一遍敲打。“我记得你有喜欢的人。”贝拉说。“嗯。”陈落说,“大概这辈子不会再见到了。”“你觉得他见到你这样,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贝拉问。“前提是他能见到。”陈落说,抬起手挥了挥,“随便吧。”他转身,“回去了,有点冷。”“陈落!”贝拉追上去,从口袋掏出一个手机,“这是你的手机吧,我找罗主任要的,他们破坏了通信功能,但里面的图片还在。”陈落拿起手机,摁亮屏幕,点开图库,视线停在一张照片,那是他和陈初滑雪时的合影。他反复看了几遍,唇角慢慢上弯,他抬头看向贝拉,真心实意地道谢:“谢谢你。”“陈落,别放弃。”贝拉说,“你会见到他的。”陈落低头仔细端详手机中的照片,两个人挤在一起笑得快乐恣意,他说:“好。”好,不放弃。-天狗并不是一只容易被吓到的妖,它活了上万年,天狗食月的幻境技能只被触发了两次,全是生死之间的灵光乍现,所以祸斗差点把天狗掐死也没触发这个技能。随着雾气墙越来越薄,祸斗着急上火,他拾起匕首,用火消毒,一把插//进自己的左胸口,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如一口泉眼汩汩流淌。天狗吓到失去理智:“你干嘛啊!!!”它跳起来,哆嗦着伸手去抢祸斗手中的匕首。刹那间,祸斗感到灵魂被撞击,黑暗碾压过来,侵蚀他的视野,他看到一条威风凛凛的大狗,额间一撮白毛,纵身跃起啃食月亮:“你……”你做到了。祸斗陷入昏迷,天狗又惊又喜,抬高声音大喊:“警察!快来!”尹忠茂闻声跑来:“快把他放在石板上放平,怎么这么多血?”“他给自己来了一刀。”天狗说,他把匕首塞进警察手中,“你来,沿着这条线,”他在祸斗的胸口比划,“划一刀,深一点,我来掏陨石。”“好,好好。”尹忠茂看着面前血腥的一幕,心里发憷,他深吸一口气,默念‘我是警察’,用力划下去。随着皮rou被划开,尹忠茂惊讶地看见些微的光透出来,“这什么……”“是陨石。”天狗伸手,揪着陨石的一段往外扯,“我的天呐这东西是软的。”他屏住呼吸,顺着两条肋骨中间的缝隙将发光的石头拽出来,“快,止血。”尹忠茂拿起一件毛衣堵住祸斗胸口的洞,天狗用剩下的衣服将祸斗包裹起来:“他现在十分脆弱,还有这个,”天狗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