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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件朝他的眼前飞来,薛遥连忙抬手拦了下来。薛遥手里接下的是一枚玉佩,这玉通体莹白,触手生温。“这就是关山玉?”薛遥端详着手里的玉佩问道。“是,很意外?”林晋桓问。“是有点。”薛遥将关山玉举到眼前仔细打量着。这玉上无甚雕琢,只在玉上打了个斗大的洞,洞里穿了根半新不旧的红绳。此玉虽整体是雪白的,但细看却有许多杂质,品质差得薛遥都不忍细品。若不知道它是传说中的关山玉,落在石头堆里怕是都没人愿意弯腰去捡。“你为什么随身戴着这个,你也想飞升得道吗?”薛遥看了两眼关山玉,觉得实在是无甚美感,于是他又将玉扔回给了林晋桓。薛遥发现此刻自己对林晋桓想不想得道飞升这件事更感兴趣。林晋桓抬手接下玉佩,随手将它放进怀里,无奈地笑道:“四哥真是高看我了,我像这么志存高远的人吗?”薛遥不言语,只是抬眼望着他。林晋桓见薛遥不打算放过这个话头,只得接着解释道:“我小时候经常做噩梦,我爹找来给我压惊的。”“尽胡说。”薛遥嗤笑了一声,转身背对林晋桓,背靠在石壁上挪揄道:“什么样的噩梦得让上古神物来镇呀。”“魔道中人能梦见什么呀,无非是立地成魔,危害道门大开杀戒迫害天下苍生之类的呗。”林晋桓说着来到薛遥身边蹲下,他轻轻拍了拍薛遥的脑袋,说道:“脑袋挪开点,别枕在冰上,当心落下头疾。”薛遥从无量泉里出来的时候其实感觉并不是太冷,但他拗不过林晋桓,最后还是勉为其难地披上了件大氅。二人刚走上石桥,就见延清急急忙忙地从桥对面赶来。“小师兄,这是上哪儿去?”林晋桓远远喊住延清,朗声问道。“小祖宗,找你半天了。”延清一见林晋桓,快步朝他走来,说道:“随我去六相宫,门主有事找你。”林晋桓见延清这火烧眉毛的样子,不明所以地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去了你就知道。”延清一把拉过林晋桓就走,走了两步不忘回过头对薛遥拱了拱手,说道:“失礼了,薛公子。”林晋桓被延清带走之后,薛遥原本想回禁地再仔细探查一番,但他此刻已过石桥,无法再回禁地,只好作罢,独自一人慢吞吞地往回走去。薛遥还没走出多远,就听见两峰之间的天堑处似有异响。薛遥停下脚步稍稍催动内力仔细一听,那声音竟是一声女子的哭喊。薛遥思索片刻,便纵身寻着声音的方向而去。林晋桓来到六相宫的时候,林朝正在案前作画。延清将林晋桓送进殿内之后自己就退到了门外。“来了啊。”林朝今日心情不错,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锦袍,头戴金冠,活像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出什么事了这么大阵仗?”林晋桓见林朝还有闲心作画,于是心下稍安。他顺口调侃林朝道:“门主又被秦楚绮夫人赶出来啦?”林朝闻言气得直起了身子,隔空虚点了一下林晋桓的额头,怒道:“臭小子没大没小!”林晋桓不以为意,慢吞吞地踱到书案前看了一眼。只见林朝正画的是一幅水墨兰花。这花画得倒是笔法苍劲有力,墨韵浑然天成。只是原本一幅淡雅宁静的墨兰在他笔下有些张牙舞爪,显得盛气凌人。林朝将手中的羊毫投入白玉笔洗,自顾自后退两步,摇头晃脑地欣赏了一番,这才问林晋桓道:“如何?”林晋桓也眯起眼装模作样地左右看了一会儿,片刻之后才十分矜持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尚可。”“哼,小兔崽子。”林朝显然对林晋桓的评价不太满意,他唤汀兰将他的画作拿下去装裱起来挂于大殿之上,又在玉盆中净了手,最后才来到殿中的一张禅椅上坐下。待一切都舒适偎贴之后,林朝才开始切入正题,他对林晋桓说道:“过来这边坐,此次传你来,是门里有要事交于你去办。”林晋桓闻言心下有些诧异,他自小不过问教务,林朝对这点早已心知肚明。林朝面上虽常常对林晋桓吹胡子瞪眼,爷俩儿一言不和就打成一团,但实际上林朝老来得子,林晋桓就是他的心头rou,对林晋桓很是溺爱娇宠。林晋桓想做什么就创造条件让他去做,不想做的事也从不勉强。奇怪的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小门主,一生的志向居然是隐居在穷乡僻壤当一个教书先生,而不是搅弄风云当一个混世魔王。林晋桓没有即刻表现出内心的想法,他难得顺从得来到林朝的下首坐下,打算仔细听听林朝为何突然有此想法。林朝见林晋桓对此事没有明显抗拒,稍稍松了松紧绷的背脊。他继续说道:“月前寿春分坛遇袭,尚未押送回迦楼山的五百男女全部下落不明。”林朝抛出一句话后就停了下来,他暗自打量了一眼林晋桓的脸色,见他无甚反应,于是接着说道:“关于此次的伏击,种种迹象表明很有可能是出自朝廷的手笔。分坛已无力独自处理此事,所以我打算派你代表我前去寿春。”“你此行的目的有二,一是查明遇袭真相,二是重新在民间搜罗符合要求的男女五百名,并尽快押送回迦楼山。”“能做得到吗?”林朝说完这一番话,还未等林晋桓答复,自己心里就有些慷慨激昂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将九天门的事物交予林晋桓去处理。虽然林晋桓常年云游在外无心教务,但林朝对自己儿子的才能武功很是了解,他相信林晋桓在不久的将来能够接过九天门这幅重担,一定会做得比他要出色。但林晋桓却没有回话,他只是安静地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汀兰端着茶水点心走进大殿,见状又连忙退了出去。一时间大殿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林朝脸上不自觉露出的笑意也渐渐凝固在脸上。“父亲。”片刻之后林晋桓站起身,拎起下摆,规规矩矩地往地上一跪。他郑重地开口说道:“恕儿子不能领命。”第40章开云寺“你这是什么意思?”林朝一改之前的放松姿态,他绷直了背梁端坐在大殿上,脸上看不出喜怒,但声音比先前冷上几分。这么多年来林朝隐约猜到林境桓的打算,但他一直隐忍不发。甚至直到这一刻,他还对林晋桓怀抱一丝希望。他总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只是年少任性,时间能改变他的想法。“父亲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林晋桓目视前方,直直地跪在林朝的身前。他的眼神很平静,说出来的话却令林朝惊心:“九天门的业障就到我这里为止了。”“大胆!”林朝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