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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远拿起剃须刀,手指一抖,刀片在下巴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他丢开剃须刀,狼狈地捂住流血的伤口,血从他指缝里流出来,形成一道鲜红的细线,从下巴一直流过脖子、胸口,最后滴在瓷砖上。他愣愣地看着,很久很久以后才想起来,应该用清水冲一冲伤口,涂药止血才对,而不是傻站在这里,脑子里满是那个人的身影。第五十五章坦诚“电话打完了?”郑平洲靠在病床的床头,将手机扔在床头柜上,目光落在了周渺身上,浅浅地笑了一下:“嗯。”周渺几乎从来没做过削苹果这种事情,他不会用刀,手上的苹果坑坑洼洼的,皮带着大块的rou被削掉,较削前身材缩水了一大圈。他在心里骂道,郑平洲真是龟毛,吃橘子非要撕掉橘络,苹果有皮坚决不吃,就连葡萄也非要吃剥好皮的……这都谁给惯出来的臭毛病!但在另一方面,他又从这麻烦里品出一点甜蜜的意思来——照顾病号、削苹果这种事情,一般在电视剧里都是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亲密得让人不由生出许多别的心思来。说来也觉得好笑,他们明明都已经是婚龄一年多的合法夫夫了,该做的都做了,哪一步也没少,现在却像两个刚谈恋爱的少年,青涩到连目光撞在一起都会脸红心跳。周渺也算是在突破三十大关后,品尝到了初恋的味道。他在这边甜蜜地抱怨着,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取走了他手上拿着的苹果。周渺抬起头,看见郑平洲将他的“大作”放在掌心托着,细细地观察了起来。一开始周渺还不觉得有什么,郑平洲看的时间越长,周渺就越觉得不好意思,红着脸伸出手去夺那只苹果,郑平洲却灵活地一躲,叫他扑了个空。“好丑。”郑平洲认真而无情地评价道。周渺无奈地看向郑平洲,压低嗓音道:“我是第一次给别人削苹果,你总要给新手一点宽容吧!”没想到听了这话,郑平洲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你是第一次给别人削?”“不然呢?”周渺松了松自己衬衫的领口,胳膊放在床头柜上,懒懒地用手撑着头,“我自己都是洗一洗就吃了,哪像你这么金贵……再说了,也没有别人敢要求我给他做这些事吧?”“真的吗?”郑平洲身子不住往前凑了凑,他对上周渺的双眼,似乎想从那里分辨这句话的真假,“你也没给……那谁削过?”“谁啊?”郑平洲又不说话了,扭过头盯着窗外吃起苹果来,那苹果实在是有点惨不忍睹,他没啃几口就只剩核了。周渺顺着郑平洲的目光望去,发现除了一丝云都没有的天空,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他是在看什么。这时候,周渺福至心灵,一个念头忽然蹦了出来。他犹豫着开口,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你说的该不会是虞闻吧?”郑平洲没转过头来,只很小声地从鼻子里泄出一声“哼”来。周渺瞳孔微微放大,他有些脸热,不由有些结巴:“所,所以,你是在吃醋?”“没有!”郑平洲对这句话反应很大,他转过头看向周渺,话里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郑平洲忽然记起在洛山上他们约好了要对彼此坦诚一点,在周渺持续的注视下,他艰难地张开仿佛被502粘死的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我不该吃醋吗?他可是你前男友!”周渺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笑了一会儿才发现郑平洲坐在床上,脸已经黑成了个锅底,于是连忙敛起笑容,从椅子上起身,坐在郑平洲的床沿哄他们家这位小朋友:“你吃什么他的醋啊!我又没真正喜欢过他……当初和他在一起,也就是想试试。毕竟我那时候都工作好几年了,都二十好几岁了,还没体会过谈恋爱是什么感觉呢。”“你怎么不找我?”“那个时候我不是没弄清对你是什么感情吗。”周渺声音放软了些,他伸出手轻轻环在郑平洲脖子上,拉近了与郑平洲的距离,“都怪我太笨了,可是我在感情方面一直都这么笨,不然怎么会错过你这么多年?”郑平洲的手掌贴在周渺的后腰上,微微探身亲在周渺的下巴上,道:“要是这么说,我也没有比你聪明很多。”周渺叹了口气,他道:“有时候,真希望人生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对的。”“你也没有错得很离谱。”郑平洲默了半刻,声音放缓了些,“不然现在坐在这里陪你的,可能就不是我了。”“平洲,我和虞闻真的没有什么了,我绝不可能再原谅他。”周渺垂着头,额前的黑发垂下来,挡住了他那双深邃的桃花眼,“在我们订婚的那一天,我被他绑走了,他胁迫我要复合,不然就要一直囚禁我,还要强行和我发生关系……但可能是我的运气还不算太差吧,虞闻的哥哥碰巧来了,看到这一切后就把我放了出来。但那时候已经很晚了,我在路上又花了些时间,所以当我赶到的时候,发现宴会厅已经没有人了。”“订婚宴的事情应该让你很难过吧?”周渺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摩挲着郑平洲左手掌心的疤痕,顿了顿道,“我今天把真相说出来,并不是给自己找借口,迟了就是迟了,这是我的错。我只是想,也许你有必要知道当年的真相,所以我选择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你。”原不原谅,那就是郑平洲的事情了。不等郑平洲说话,周渺就拿起了放在一边的手机,从里面翻找出一则新闻,递到郑平洲的面前:“你太忙了,可能没时间看新闻,上个月法院对虞闻已经下了判决。这事闹得很大,现在他在圈子里的名声已经全毁了。”郑平洲拿来一看,那条新闻开头赫然是几个加黑加粗的大字:昔日xx公司高管,竟为私利铤而走险泄密对家公司……“这是你做的?”周渺耸耸肩:“我只是把证据送到了他们公司老董那里,其余的可没有,充其量就是‘见义勇为’了。”郑平洲愣了愣,他眸色深沉,与周渺四目相对,声音里带了几分沙哑:“这些事,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半开的窗子边窗帘被吹得微微一晃,进来几丝夹杂着木香花香气的热风,吹得周渺几乎要冒出汗来,他突然有点不敢直看着郑平洲的眼睛,于是垂下眼,看着郑平洲的手,轻声道:“我以为你不想听。”郑平洲不曾想过周渺也受了这样大的委屈,一直以来,他都误会周渺并不把他们的婚事放在心上,那天是和别人在一起,才耽搁了他们的订婚宴。想到这里,郑平洲也想起来了自己婚后因为心灰意冷,用冷冰冰的态度说过什么话。他叹息一声,伸出手把人抱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