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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冉盯着他的眼睛,久久都没有说话。最后她耸了一下肩,说道:“没想到你会这么直接,太不怜香惜玉了。”孟冉继续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搞得我好像一个恶毒女配角一样。”“……”傅城:“你对自己的定位好像有什么误解?”气氛三言两语间好像缓和了一些,但又好像没有。孟冉抽了一下鼻子,说道:“挺好的。”傅城以为自己听错了:“嗯??”“订婚这件事不是阿舟决定的,”孟冉道,“是我哥强行给我和阿舟订了婚,他宴请了许多上层官员,把消息传播出去——几乎人们都知道了,唯独没有获得我和阿舟的同意。”傅城奇怪:“为什么。”孟冉倚在墙上,像一座天然雕饰的美丽塑像,她淡淡地说道:“他要叛变,他要杀了阿舟。”她说:“他要得罪无数的人。”傅城大概明白了。孟光将孟冉塞到了时舟派营里。虽然时舟得罪的人也不少,但是在“领主被弑杀,有人要篡位”的情况下,都会虚与委蛇地“同仇敌忾”,各种势力没了针对的人,打着正义的旗号将矛头全部转移到孟光身上。对于孟冉这个刚刚失去“丈夫”的人更多的是保护和心理上的同情“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孟冉直接道,“那时候爸他还生着病,在重症病房,孟光他亲手拔了他的供氧和输液。”孟冉的唇好像在颤抖似的:“他杀了爸爸。”傅城沉默。孟冉继续说道:“阿舟他承受的东西太多了……他回来的时候,势力也已经被法厄和徐彦成侵蚀得差不多了……我以为他会心灰意冷。”可能比起这些东西,养父的离世以及孟光的背叛对他才是打击最大的。“但是他没有,”孟冉说,“他找你,他在发了疯得找你,几乎都让我有一种错觉,这个……叫傅城的人,是他还留有希望的唯一一棵稻草了……傅城,不知道你们那时候在外面经历了什么,阿舟可能不太会表达自己,但是你千万不要误解而由此放开他,他真的……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孟冉及时止住傅城的问题,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你先听我说完。”她道:“虽然你可能觉得有点荒唐……我这个人的直觉很灵,在之前我就觉出我哥可能跟爸爸和阿舟之间产生了一些不可化解的隔阂,后来他们的矛盾爆发,我一点也不奇怪……这次我又有一种直觉……我感觉,阿舟和孟光……他们两个都是抱着死的目的来的。”傅城懵了一下,问道:“什么意思?”孟冉道:“我也觉得我这种感觉莫名其妙,但是……但是,我在北伐之前,突然知道了一些事……他把财产全部划到了我的名下,监督院以及研究院的接班人早就暗中选出……我越想越背后发凉,所以才会偷偷地跟过来。”看到傅城震惊而收缩的瞳孔,孟冉叹道:“他果然没有和你说——他肯定谁都没有说,他这次有足够的信心能让孟光无法东山再起。因为就算徐尽欢不从,他计划的一切都失败了,他也早就有了压箱底的准备。”他会去赴死。傅城的眼角漫上了怖人的血丝,他说:“你跟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我想让你不要放开他。”孟冉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时舟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联盟领主,和他父亲一样——他不是满脑子都是为了联盟的忠诚死士,他有自己的爱恨。联盟会如何发展其实他并不在乎,他在位,那就竭尽全力的为这个组织效力;他不在位,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替上来,联盟还是能继续发展。他对权力的欲望远没有对手想象得那么下三滥。当这样一个人所拥有的珍贵之物被人尽数毁了之后,他会怎么做?他会复仇,不顾一切的复仇。把整个凶手隐藏地脉络刨根挖底得全暴露出来,烧个干净,然后失去一切的自己再自尽。时舟说他自己很自私,其实真的是这样的,他计划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自己。傅城努力把心底的暗潮汹涌压下去,对孟冉说道:“我就这么把你未婚夫抢走了,你甘心吗。”孟冉努力扯了一下嘴角:“当然,我想保护他呀。”傅城看着她泛红的眼角,道:“说实话。”孟冉静了一会儿,沉默得就像外面刚刚沉下来的风,在她的眼眸里仿佛没有什么东西,只是映着傅城的样子。嘴巴缓缓地打开了一条缝。她说:“我不甘心。”傅城看着她。“凭什么呢?”她情绪激动,像是忍耐已久似的,道,“时舟他是我孟家的人,我拦不住他就没有人能拦住他,没有人能让他在乎,凭什么你一个外人就让他这么死心塌地的?”她道:“我早就认识你了傅城,我不想和你好好说话,我想跟你撕破脸斗个你死我活,我无数次想派人把你杀死,尤其是你住进我的房子的时候,那是我们家,那是孟家!”她抓住傅城的衣领,哽咽道:“可是,可是……知道阿舟他想跟我哥同归于尽的时候,我怕死了……你不能让他这么做啊,我求你了……”傅城不做表情,低头看着抓着他衣领泣不成声的孟冉,伸手抚了一下,说道:“说出来就好了。”孟冉和他认识到亲近的过程太过生**,他原以为是她热情过了头,现在看,才发现这就好像是一场经过了精心包装,演员却不情愿出演的戏。孟光和孟冉毕竟是兄妹。他们的骨子里,都有一种偏执的占有欲。……时零沙哑道:“我是时零,我没有变,阿舟。”他将目光转移到时舟的手指上,说道:“他没有将戒指给你吗。”时舟莫名觉得恶心,风刀霜剑的目光盯在他身上,没有继续和他叙旧,切入正题道:“你再次出现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时零不解地看着时舟,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你是,不相信我吗。”时舟皱眉:“相信你什么。”“我说得每一句话,字字属实。”好像嗓子坏掉了,每一句话都带着血,“你再继续问,我也是这个回答。”时舟心下觉得不对,警惕道:“有人提前审过你。”时零缓缓抬起头来,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原来你不知道吗。”时零的身形隐在黑暗中,眼瞳的光闪烁了一下。竟是越过了他,望向了他的身后。他身后的门缓缓打开。“我说了,”时零一字一顿道,“这一切都是秦苛做的。”时舟脊背顿时一阵发凉,寒意顺着神经涌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