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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只要碰一碰槐实,槐实就自己贴上去了。王爷似乎也喜欢他这样。王爷无妻无妾,府里也没有其他亲人,偌大的镇南王府里只有丫鬟仆役和亭台楼阁,寂静无人声,王爷性子冷漠,只有槐实能接近。也只有槐实能被王爷放在心上。王爷之前尝试给小瞎子治眼睛,请了许多大夫,开了许多味药,因此小瞎子每天都要喝许多药汤,其中喝的最多的是槐实,那阵子,房里总是飘着一股苦腥的味道,于是王爷就打趣喊他“槐实”。挂嘴边久了,后来就真成了槐实。槐实对名字没什么概念,但他喜欢王爷唤他名字,好像这样,他和王爷就有了一种特别又私密的联系,世上人这么多,只有自己与他有这样的联系。“嗯,瘦了。”“为什么?”“吃不下饭。”槐实乖乖回答。“为什么吃不下?”槐实食量很大,可能是在柴房里被虐待久了,出来之后顿顿饱餐,有时候王爷都奇怪,槐实这平坦坦的小肚子怎么装的下那么多吃的。槐实又把脸埋进去,两手圈住,闷着不说话。“刚刚那是我多年的朋友,也是同窗,他十句话有九句都是瞎话,你不必当真。”王爷说完才开始懊悔,他干嘛跟槐实解释这种东西?槐实红着眼睛,从王爷怀里探出脑袋,问:“王爷会把我送走吗?”王爷明知他看不见,却依然觉得他目光灼灼,让人心慌,他不答反问:“你愿意跟他走吗?”槐实当然不愿意,慌忙摇头,往前去寻王爷的唇,王爷毫不吝啬地低头和他亲了亲,两个月未见的两个人,都在这吻里发现了一种莫名的情绪。焦急又冲动,像是在确认答案。“可等王妃进了门,我该去哪里?”槐实被王爷抱着放在床榻上的时候,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王爷正在脱衣,听到他的话后停下来。“什么王妃?”“崔丞相的女儿,或者是忠义公的孙女,反正……总会有一个王妃的。”王爷没有给他回答,脱了衣服欺身而上,“每天都在乱想什么。”“明明是王爷——”话说到一半,王爷就堵住了他的嘴。槐实许久未经人事,被不知为何突然来了脾气的王爷折腾得泣不成声,伏在王爷的胸口可怜兮兮的掉眼泪,王爷把他顶得魂都散了,掐着他的屁股往里捣。槐实抓着王爷的背,小猫挠似的报复王爷的恶劣行径。王爷堵着他的嘴巴,毫无章法地和他接吻,唇齿交融间,听到槐实断断续续的狠话:“我不要你了,不要……不要王爷了……”“你试试。”王爷把他翻了个身,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击。第三章槐实说想识字,王爷嘲他:“小瞎子怎么识字?”槐实立马不服气了,当即要从床上爬起来,王爷看着他像只刚从洞里冒出来的兔子,紧紧张张探着脑袋往前爬,好不容易摸到榻边,槐实坐过去,两条腿垂着,一副要往下跳的样子,还气鼓鼓地跟王爷说:“王爷再这样瞧不起我,我就走了。”王爷抬起胳膊枕在脑后,悠闲地望着他。槐实又说:“我走了我走了。”王爷不语,眼神落在槐实纤白的后背上。槐实的气势已经减了大半:“我就是要认字,瞎子、瞎子就不能读书了吗?”王爷坐起来,在槐实的肩胛骨上咬了一口,然后按着他的屁股把他推下床,命令道:“把本王朝服拿过来。”槐实踉踉跄跄下地,嘴上依然不停:“王爷给我找个教书先生吧,我会好好认字的。”王爷被他念叨的烦了,“你给本王朝服拿过来,本王就给你找个教书先生。”槐实高高兴兴地走到龙门架上把王爷的朝服抱过去,然后服侍王爷穿衣。原本王爷是不要小瞎子给他穿衣的,王爷嫌他笨,嫌他动作慢还总是出错,可每次见他穿着透色长衫站在自己面前,低着头露出细长的后颈,仔仔细细地给他系官带,穿玉佩,就又舍不得骂他了。这小瞎子什么都不会,却好像在王爷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扎了根。王爷上朝之前吩咐了管家,让管家给槐实找一个教书先生,不上私塾,就在王府里学。槐实平生第一次认字,心里紧张,在房里等教书先生来,他坐立难安,手心都是汗,好不容易等到下午,管家给他找来一个教书先生。教书先生名叫曾安,年纪不大,今年刚进了太学,听说镇南王家想找个教书先生,为了赏钱他便来了。路上问王府的管家,教的是何人,管家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支吾道:“寄住在王府的一个孩子。”曾安有些疑惑,等看到他的“学生”时,心里更是诧异。这怎么……是个瞎子?曾安还以为管家在找他的乐子。小瞎子“腾”地站起来,恭恭敬敬地拜了礼:“先生好。”曾安本来还觉得教个瞎子认字会很麻烦,却没想槐实倒让他吃了一惊,虽说看不见,但学习热情很高,识字也勤奋,曾安教他一个字,槐实便默默地复写十遍,直到不用曾安给他指点,不到一周,就能顺顺利利地把学过的字写出来。槐实自从开始认字,每日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扑在上面,管家给他端饭过来,他都不吃,最后还是王爷下了命令,说他不吃就不许写字,槐实才委委屈屈塞了半碗饭。王爷这半月也是忙碌,边关夷族蠢蠢欲动,宫里各方势力也勾心斗角,崔丞相,忠义公,还有何谊代表的南方诸派,都在皇帝身子抱恙之后行动起来,王爷作为最受瞩目的帝子,在京城里的一举一动,免不了受人监视。至于槐实这边,小瞎子有事可做,倒也安稳,王爷便安心处理政务,没再管他,只偶尔在晚上到他房里睡上一觉。小瞎子不用每日盼着王爷回来,于是多了许多时间读书。“曜,耀也,光明照耀也。”曾安握着槐实的手,给他一笔一笔写笔画:“竖、横折、横、横……这字笔画这么多,槐实为何非要学这个字?”“这是王爷的名。”槐实用手指顺着干墨的印迹,一点点把这个字记到心里。“镇南王?”曾安心中一惊,“槐实你——”槐实笑了笑,解释道:“王爷是我的救命恩人。”“原来如此,是我多想了,对了槐实,你为何要认字?”在曾安看来,这槐实虽然眼盲,但在王府里锦衣玉食,已经比许多人幸运,实在不必花费时间在这种徒劳无功的事情上。槐实写字的手突然顿住,他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他摇摇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