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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复位娄朋辉和程姣驹坐一辆车赶到医院。一路上,程姣驹偶尔说几句话,娄朋辉全程扭头看窗外不言语,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姿势,程姣驹几次都怀疑他是睡着了。到了地方,娄朋辉僵硬地调动四肢,慢吞吞的下了车。“想好怎么说了吗?”程姣驹问娄朋辉。娄朋辉穿着很减龄的夹克牛仔裤,戴着棒球帽外加大墨镜,嘴巴以上几乎都看不到,也不知道他看没看程姣驹,反正是没理他,自顾自上楼了。程姣驹翻了个白眼,默默的跟上。二人在电梯里也一直不说话,程姣驹心里盘算,这俩人会不会吵起来?吵起来的话自己肯定得帮着哥们儿,要是那小玩意儿学女人又哭又闹怎么办?那自己就把娄朋辉强拉走,让助理们善后,不行就让雯雯过来劝劝,他们不是关系好吗,让她劝劝应该行。短短的几分钟,程姣驹把所有情况都在心里预演了一遍,觉得基本上出什么状况自己都能搞定,只要娄朋辉不闹状况,应该没问题!“啊!!!!!”电梯门刚打开一条缝,一声凄厉的惨叫钻进来。这和女鬼的恐怖惨叫不同,纯是痛苦的,变调的,夹杂着血泪的那种,类似严刑逼供……二人听了都一愣,短暂的面面相觑后,娄朋辉眼睛骤然瞪大,迈开步子就往病房的方向跑,程姣驹紧随其后,同时心道坏了,这情况自己真没想到。惨叫是周瑞安发出来的,而且不是一声就完,而是一声接着一声,有扯着嗓子嚎,有咬着牙关喊,嗓子越喊越粗砺,跟快断气了一样。娄朋辉第一次听到这么惨的叫声,分辨出是周瑞安后他冷汗下来了,心脏直接跳到了嗓子眼儿,同时身体先于大脑行动,双腿无需命令就跑了起来。周瑞安病房门口聚着不少看热闹的病患和家属,都是悲惨叫吸引来的,一个个或苍白或蜡黄的脸上闪着兴奋的光彩,似乎观看别人的痛苦能稀释自己的痛苦。娄朋辉很粗鲁地推开看热闹的人,这才看清屋内的情况。大夫带着几名护士正半弯着腰,对着周瑞安的那条残腿使劲儿,一名穿着白衣的男人正按着周瑞安的肩膀,大夫那边一动,周瑞安就爆出一声惨叫,这白衣男人就用力把他往床垫里按。“干嘛呢!这他妈干嘛呢!!”娄朋辉脸都吓白了,不由分说上去就要扯开大夫。一旁的保镖赶紧上去阻拦,并告诉他缘由,原来这就是复位。周瑞安对复位是期待已久的,开始以为又要来一场手术,护士告诉他没那么复杂,就在病房进行,因为骨折是最忌讳挪动的。周瑞安一听心里还挺高兴,在病房进行?那看来不复杂,说不定当天就能下地了!于是他从早上就开始满怀期待,看到大夫领着两名男护士进病房也没觉得什么不妥。“先给你打一针麻药,能缓解点疼痛,等下要是疼的厉害别光顾着喊,记住放松身体,”大夫说着,撩开了被子。周瑞安本以为没什么事,等打完针,看着大夫和男护士聚集到他下半身,几双干燥温热的手就摸上了他的那条腿……然后周瑞安发出了他的第一声惨叫。“怎……怎么回事!?”周瑞安没想到会这么疼,比他麻药劲儿过去还疼,比他挨撞还疼!而且疼的感觉还在蔓延,因为那几双手没离开他的腿……“没事没事,小赵!按住他别让他乱动!”大夫忙里偷闲指挥一名男护士转移阵地;“放松放松!别绷这么紧,不然更疼!!”周瑞安惊恐的看着小赵向他走来,还没等他开口求饶,又一阵剧痛顺腿往上,疼的他眼冒金星,心跳加速。他也知道鬼哭狼嚎不体面,可是实在是太疼了……根本忍不住,惨叫完全是出于本能,不受他控制。连带着疼痛还引起了恐惧,我会不会就这么疼死……?娄朋辉被保镖簇拥着出了病房,顺便关上门轰走了看热闹的人。知道什么情况后,他情绪稳定多了,但惨叫声像是带了钩子,挂在他耳膜上脑海中挥之不去,上一声还没消停,下一声就来了,还带着沙哑的哭腔。娄朋辉没听过这么惨的声音,他只觉得心脏跟着叫声一抽一抽的疼,疼的他眼胀鼻酸,手脚冒汗。程姣驹也有点被震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个保镖守在门口,比他们要镇定的多。“复位就这样,没办法,这还打了麻药呢,周先生年轻没受过罪,一会儿就好了。”“这他妈要多会儿!?还没好?不就是复位吗!对上不就得了!怎么这么长时间!!”娄朋辉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一股脑的全泼给了保镖。保镖好脾气的笑笑,也不跟他计较。程姣驹看娄朋辉急的满地乱转,不由得联想到了产房外的丈夫……别说,里面那位嚎的还真像个产妇。“我说,你别……”程姣驹的话还没说,里面又起了一声惨叫,这次不是一声完,而是坚持了很久,连绵不绝,已经不是惨叫,而是哀嚎了,同时还有大夫不耐烦的嚷嚷。娄朋辉就像触了电一样,浑身一个激灵,接着一转身,瞬间就不见了踪影,只剩下被撞的晃悠的房门。周瑞安眼前黑一阵白一阵,脸上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鼻涕已经湿了一片,口腔里干涩发苦,脑子里只盘旋着一句话,我招!我什么都着招!别上刑了!!他很想把这句话吐出来,可一张嘴,出来的还是惨叫,都不给他投降的机会……恍惚中,压着他肩膀的力气消失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他面前。周瑞安半天才对上焦,看清了来者是娄朋辉。“我……我……”周瑞安皱着眉冲他伸出双手,娄朋辉赶紧攥住,痉挛通过相握的手掌,直传到他心里。“我……我再也不……再……”再也不撞车了……真他妈疼……娄朋辉连声答应,虽然他也没听清楚周瑞安在说什么,只手忙脚乱的帮他擦眼泪和冷汗。“忍着点……一会儿就好了,”娄朋辉笨拙的安慰,同时捂住周瑞安的眼睛;“别看他们,不看就不那么疼了。”周瑞安咬着嘴唇点头,硬把后面的叫声憋住了。娄朋辉的手心又热又痒,有液体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流,滴在枕巾上,这小玩意儿太爱哭了,一直都是这样,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哗哗流,娄朋辉见过他无数次哭,但哪次都没这次让他难受,就像有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肝脾肺肾狠命揪,疼的几乎呕出血。“忍一下,一会儿就好了……”娄朋辉轻声安慰,说着说着,他觉得自己的眼泪也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