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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汤下了细面条。封雅颂用筷子卷起一小撮面条,听到封妈说:“你爸后天就坐飞机了。”封雅颂问:“已经定好票了?”封妈说:“对,大后天应该就能到家了。”封雅颂笑笑:“哇,他终于可以休假啦。”封妈问:“需要你爸从机场带点什么吗?”封雅颂说:“我没什么要带的。”封妈点头:“那我只让他买套护肤品了。”吃完午饭,封雅颂在桌前坐了一会,然后躺到床上。她闭上眼睛,刚开始,昨天的经历在她脑中荡悠,后来困意慢慢升了起来。她睡着了,并且一直睡到了晚上六点。封雅颂醒来后,缓了半天,感觉比不睡还迷糊。下午睡多的结果就是晚上睡不着了,封雅颂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终于想起了件事情做。她搜索了他推荐过的杜琪峰的电影,打开一部,带着耳机看起来。一直看到凌晨,封雅颂只感觉画面很好看,结尾很壮烈,其余没太看懂。夜已经很深了,她放下手机,看着漆黑的房间,突然感觉这部电影和他的气质,有点像。这样一想,这部电影似乎也不赖啊。封雅颂后半夜才睡着,也没定闹钟,她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十一假期只剩下最后半天了。封雅颂挪到桌子前面,捋了一遍需要完成的作业,只感觉心里发酸。她觉得连抄答案都抄不过来了。封雅颂沉沉叹了口气,开学以来,她的学习一直井然有条,每一部分知识,每一道作业题,她都是认认真真碾过来的。眼下突然断掉,她很不甘心。可是,她感觉自己的动力被突然抽走了,只留下一点心劲,徒劳地折磨着自己。封雅颂努力压下焦虑,想了一下,觉得无论如何先把老师应付过去。她先从不方便抄得几项作业开始动笔。刚写了几个字,她听到客厅传来封妈大声打电话的声音。停了几分钟,又打了一个。封雅颂觉得有什么事情,她开门走出卧室,问:“怎么了?”封妈有点焦急地说:“你奶奶的心脏不舒服,刚刚住院了,mama收拾一下坐车去看她。”封雅颂的爷爷奶奶住在外地的县城里,之前两个老人一直身体良好,生活规律,也执意不麻烦儿女照顾。封雅颂问:“我爸不是也快回来了?”封妈说:“对,我先过去,你爸下飞机之后也直接去奶奶家。”封雅颂说:“我要去么?”封妈:“你不用,明天就要上学了。你好好上课吧,别担心,爸爸mama都去照顾奶奶,然后也可以给你视频。”封妈走了两步,想起来,说,“不过开学之后,你要住校几天了。”封雅颂说:“嗯,反正我也有宿舍床位的。”封妈又问:“用我打电话给你们老师说一声么?”封雅颂:“应该不用,我进宿舍时候跟宿管打个招呼就可以。”封妈点头,转身抓紧收拾东西。出门前,她又嘱咐了几句,让封雅颂在家锁好门,早上记得定好闹钟,手机带在身上随时联系等等,然后给封雅颂留了一些生活费,拎着行李箱出门了。封妈下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轻,很快消失了。封雅颂在客厅里呆呆站了很长一段时间,心绪越来越不安宁,一方面担忧奶奶的身体,另一方面……家里只剩她一个人了。那么他呢,他回北京了么?封雅颂慢慢走回卧室,拉了一下学习椅,却仿佛排斥似的,不愿坐下。她走到窗户前面,望着外面行道树,和树冠上方阔静的天空。他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在年龄上撒了谎呢?见面时么?还是早些聊天的时候呢?可他并没有因为她还小,就拒绝她。相反,他很重视这次实践,他把她当成了平等的对象,带给了她很完整的体验。然后他心平气和地告诉她,sp实践是这样的,希望你不要再继续好奇了。这其实是种尊重,尊重她的那份小心情。这样的细节回忆起来,使封雅颂更难受了。封雅颂胳膊撑在窗台上,深深地吸了口气。他说,我们想要的是不一样的东西。不光是年龄的问题。那么,是什么的问题?他说,我喜欢看到你越变越优秀,并且只对我求饶。他说,你的自我保护意识太强了。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够放下戒备,更加信赖他,臣服于他的人么?封雅颂视线飘远,想起在那个微风飘拂窗纱的房间里,他蹲在旁边,静默地看着自己哭泣,然后低声说,我不打了。那不仅仅是心疼和饶恕。那更像是一声沉默地叹息。封雅颂眼皮垂下来,几乎没有思考,心中迅速产生了一个决定。于是她立即开始行动。封雅颂把书包拎起来,将乱七八糟的作业收了进去,又从衣柜里拿了一身校服塞进去。她换下睡衣,套上白T恤牛仔裤,将手机钥匙等带好,没有任何犹豫地,背上书包出门了。封雅颂抓着摇摇晃晃的扶手,坐了两站公交车。下车后,她抬起头,望着前面东方中心宾馆的大门,然后抬步朝那里走过去。她或许带着侥幸的态度,或许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或许是少女的情愫一遍遍冲昏她的头脑。又或许,她压根什么也没有想。封雅颂一鼓作气,进了宾馆大门之后直奔电梯间。站进电梯后,她发现自己没有房卡,无法按下楼层。于是她走了出来,转而走向楼梯。她爬到相应的楼层,走到记忆深刻的房间门前,没有犹豫,直接伸手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声。厚重木门,敲上去声音悠沉,像是叩响了一个漫长而震动的故事。敲了很多下之后,封雅颂意识到周权已经不在屋内了。如果他在,他从猫眼看到自己,他也会打开门的。即便是拒绝,那他也会先打开这扇门。他能够做到从容不迫地拒绝,因此他不会故意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