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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明白,立刻跟着出去。

门外,三人围攻济麟一个,很快济麟便落了下风,若此刻,师子章带了钟天青立刻离去,济麟或许无法追上他们,但,师子章下手狠辣,毫无收手之意,而济麟又不知中了什么邪,非要死战到底,四人一时间胶着起来,到底济麟难以一敌三,撑了七八招后,他被躲过铁头儿一拳,一个侧身,师子章瞄准时机,忽然出剑,一招刺入他胸膛。

门外,钟天青一眼望着那深入肺腑的寒剑,倒吸一口凉气。

而师子章狞笑着将剑缓缓推入。

令人吃惊的是,济麟居然没有后退,他被一剑刺入时,愣了片刻,继而胀着一张脸,青筋鼓动,居然还向前挺了挺胸膛。

师子章的笑容凝结,下一刻,一双青筋跳动的手,狠狠的抓住他胳膊。

济麟的嘴里流出血来,双眼发直,“不许走……”

钟天青的心脏蓦然被抓紧,济麟这句话是对师子章所说,可是莫名的他觉得吉林的目光却是落在他身上的——落在他小腹上。

济麟的的力气出奇的大,师子章想掰开他的手,却发现,无论如何掰不开。

师子章杀意翻腾,还得了手,心中正得意,这一下,却笑不出了,急的额上出细汗。

济麟缓缓倒地,身体沉重,拽得他也伏低身体。

师子章恼怒至极,脑中灵光一闪,重新笑了,举起宝剑要砍了他胳膊。

被这电光火石间所发生之事惊呆的钟天青,终于收回神志,奔过来,一把拉住师子章的手,“住手!”

师子章望着钟天青,已是疯魔了一半,他笑的令人胆寒,“如何?辟邪军死了那么多人,我杀他一个心腹都不行么?”

正在此时,远方传来马蹄声,纷乱错杂,不下几百人。

钟天青及元宝、铁头儿一愣,抬头望向远方。

师子章也抬起脸,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有模糊遥远的声音道:“前方有个小庙……还有济小将军的白马!在那里!快!包抄!”

来人在远处疏忽分散成圆形,向这边逼近。

小庙前,钟天青与师子章等人的身形顿住,一动未动。

只有不远处的野草地上,济麟来时所骑着的一匹白马抬起前肢,不断地跳跃,悲鸣。

它的主人济麟躺倒在地,眼已直了。

来人为首的正是一身白衣,略带风尘色的师雪照。

他望了一眼庙前的情形,豁然翻身下马。

师子章向后一拽胳膊——济麟的手忽然松了。

他立即抽身与其余二人向后退去,同时,拉上钟天青。

但是,在他们三人后退的同时,钟天青从他们缝隙中钻出,向前急行几步。

师雪照一把将他拥入怀中,深深闭上眼。

片刻后,他抬起双眼,目光已淡然如水,看师子章等犹如看三个死人。

而师子章在看到钟天青从他们身边乳燕投林似的飞了出去,扑到雪照怀中时,已俱停下脚步,傻傻望着对面。

雪照望着他三人,仿佛浑身放了寒气,只沉声说了一个字:“杀。”

他身后的将士潮水一般扑了上去,和那三人厮杀成一团。

雪照皱眉望了望地上的济麟,早有人将他抬起。

雪照道:“济小将军截杀叛军有功,必须全力救治。”

正将抬走济麟的将士们道:“是。”

他们将济麟抬起身,从他二人身旁搬走。

钟天青向前一步,走到济麟身边,凝望着他。

他知道,这个年轻人不是为了“截杀叛军”,他是为了……

钟天青摸了摸小腹,手心攥紧,附到他耳边,低声道:“你不是还要与我,光明正大的一决高下吗?要活着,我等你。”

济麟僵直的眼,竟然眨了眨。将士将他拖走,之后,一点眼泪才从他眼角滑下来。

钟天青身心俱疲,只觉一点力气也无,他向后一倾,雪照牢牢将他拦腰抱起。

小庙前,厮杀正紧。

雪照将他的头和脸按在胸前,低声道:“累了就歇一会儿。”

四手难敌八拳的师子章从人缝里,直直望到这一幕,片刻后,他挨了一拳,被人打趴在地。

他闭上眼,脑中一片空白,以为自己死定了,未曾想,不知如何,一人将自己大力拽起。

他迷迷糊糊地一看,是老五,——原本预备在此接应他的属下。

师子章回头,这才发觉战况扭转,他的救兵到了。

上百辟邪军从战场被分批派出,正赶上他们这场厮杀,这两方——云光军与辟邪军立刻又战作一团。

云光军要辟邪军死,而辟邪军只是求退,他们便杀便退,正准备伺机而逃。

钟天青虽四肢疲软,被雪照抱着,却一直观望着这边情形,见师子章要跑,四目相对时,他冲师子章低声道:“子章!放下执着吧!”

钟天青的声音很小,战场纷杂,师子章如何能听清?但是,奇异的是,师子章看着他翕动的嘴唇,确然明白了他的话。

老五和铁头儿夹住他,向身后逃窜,在转身的那一刻,师子章忽然回头,他想对钟天青说清楚。

说他并不是为了那些东西才来的。

不是为了那些执着,不是为了那个天位,不是为了那争名夺利的心!

我是为了你!为了你!才来的!

可是眨眼间,他已在数里外,他再也没有机会解释了。

雪照见师子章再次大难不死的逃了,脸上罕见的浮现怒意。

钟天青见师子章逃了,却似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不,是心中一块石头被扔了出去。

他收回目光,双眼只望着雪照,虚弱地道:“殿下……”眼睑渐渐合上,他晕晕乎乎昏睡过去。

再醒来时,他正在雪照房中,他略有意识,便缓缓望见重重叠叠厚重奢靡的绣花帘帐。绣花帘半卷着,轻透的纱帘全垂下。纱帘外,隐隐有人影走动。

一个白衣人影正站在床前不远处,与大夫低声说着什么,房中还有一两个其他人影,隐隐绰绰,认不出是谁。

钟天青醒了,却没有出声。

昏暗的天光投在纱帘上,帘内床上,一片静谧。

他喜欢看这绣花帐子,喜欢它的昂贵厚重,但不只为它一寸千金的价格——它让他觉得安全、舒适、放松。

被充裕的情与物包围,任谁都难免要失神沦陷。

他隔着纱帐,看外面模糊身影,那些都是为他牵心忙碌的人。

他仿佛吃了什么安神药,只觉四肢百骸奇异的舒服,整个人心神迷幻,昏昏然又睡了过去。

这一睡,他醒来时,已是三天三夜后。

此时正是正午,侍女在他床边小憩,他闭着眼时,略动了动手,便有侍女便机警地叫出声。

“醒了,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