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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朝阳将手指上的细小针管拔出,他无奈却温柔,俯**,亲了亲王倾的面颊,又抹下他的眼皮。“我的确会出事,”沈朝阳话语平稳,“所以不能带你去。”他不慌不忙地抱着王倾到了密道前,又将人递给了佣人,叮嘱道:“仔细照顾好他。”那佣人已然接过了王倾,却没有得到离开的指令。沈朝阳垂眸看了一会儿,从衣衫摸出一个盒子来,打开盒子,正是两枚玉石制成的戒指。他握着王倾的手,将戒指套进对方的无名指,尺寸刚刚合适,不枉费他之前悄悄量过。沈朝阳站在原地,望着王倾的睡脸,满心满眼都是不舍。可,不舍又能如何?沈朝阳面无表情地别开了眼,他不再迟疑,转身离开,他走得很快,没有回望,像做了决定离开的孤狼。王倾紧闭着双眼,像是梦到梦魇,透明的水顺着他的脸颊滚落,平生半分凄凉。那佣人是沈家多年忠仆,纵使不忍,亦抱紧了王倾,转身便向密道潜入。沈朝阳愈走愈快,很快便到了大厅,宋秘书等人正在等他,急促地向他汇报着当前的景象。谁也未曾想到,末世竟然就这样提前到了。连日缠绵的雪,叫不少人发了低烧进了医馆,往年亦是这样的,众人虽有警惕之心,但见病人服药便可退烧,亦没有多少警惕,毕竟依照周方圆所言,他记忆中的末世,最开始时是无数人陷入高烧昏迷之中,连日不退。因而这些病人突然暴起,撕咬众人时,众人俱是不可置信,纵使早有手段,却依旧死伤不少。傅元帅的士兵尚在主城外,只能依靠民众自发地控制“丧尸”,但因着这些病人外表看来与常人无异,纵使来人有枪,亦下不了狠手,最终付出了远比预想中更大的代价。大部分参与维序之人,都曾看过那小册子,亦知晓被咬后,便会染上那种怪病,要么成为丧尸,要么成为异能者。有人站了出来,主动挽起衣袖,道明情况,叫医生将他们束缚。有人却背过了手,强做镇定,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事发地。沈家人的确在墨城拥有超凡地位,却对眼前的一切无可奈何,或许等一切布置好,众人能快速反应,但变故来得突然,墨城范围内的数十家医馆和医院同时爆发,兼之些许在家养病的病人骤生意外,风波看似已被压制,但再乱起来,不过是时间问题。周方圆双目赤红,他不明白他的记忆为何会出错,末世提前到来,病人症状也与前世大为不同,叫诸多布置,都落成了空。众人复杂的视线俱投掷在他的身上,叫这个尚且年轻的顾问,几乎想寻个地缝钻进去。沈朝阳却在此刻开了口,他道:“诸多命令,皆出自我一人之口,莫要为难周顾问。”“不——”周方圆猛地抬头,急欲反驳,却被沈朝阳的话语打断。“况且,若没有周顾问,我等如何能下定决心,储备物资,此刻又如何能端坐此间,忧愁未来?”沈朝阳目光如炬,扫过这些心思变动之人,“正是因未周方圆的提醒,我们才早有准备,纵使细微之处有所变动,也当是此末世与彼末世有细微不同。”众人默不作声,亦有脸皮薄的,此刻已惭愧低头。“变故来临前,我刚刚获悉消息,”沈朝阳不急不缓,话语却落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金家的金小姐,已然有了异能,正是刀枪难入、受伤自愈的神通。”众人哗然,目光灼灼地看向沈朝阳。既然有异能者提前到来,这岂不是证明,末世尚且有救?沈朝阳却并未着急说话,只是端起了茶,低头抿了一口,又从容道:“依照周方圆之前所言,需先生一回大病,病中人要么变成丧尸,要么变成异能者。”“如今高烧不断,变成服药退烧,既有人变成丧尸,自有人变成异能者,只是众人并未发现罢了。”“那、那如何判断一人成了异能者?”一位顾问俯身前倾,问出了在座众人的疑问。沈朝阳将视线投到周方圆的身上,眼含鼓励。周方圆抿紧唇线,道:“异能者身上,会出现一处印记,大多在手掌心,不同人的印记不同,记忆中,亦发生过有人假冒之事。”“异能者又如何使用自身的异能?”这句话却是沈朝阳问出口的。“我并不知晓,”周方圆摇了摇头,“我上一世亦不是异能者,只能那些人说过,身随心动,自然而然便会了。”“倘若没有异能,可有法子能获得异能?”又有人急切地问。沈朝阳却在此刻开了口,声线凉薄:“自然是有的,叫丧尸咬上一口,若变不成丧尸,自然会变成异能者。”随后大家又陆陆续续地询问了一些问题,周方圆显得很谨慎,多次道:“我的记忆可能会出错,诸位谨慎判断。”沈朝阳不知何时,已经写好了一封信,他将信件交给了身后的佣人,道:“务必将此信送到林总督府上。”话音刚落,却见一人连滚打趴闯入了大厅,来人满脸血污,抬头却道:“沈先生,林、林总督被咬了。”沈朝阳面色不变,人镇定得可怕,他问:“人在哪里?”“就、就在沈宅外的车上,”那人瑟瑟发抖,显然是怕极了,“小的得了总督大人的命令,进宅子里问沈先生一句话。”“道。”“沈、沈先生,我林秋白,你收还是不收?”沈朝阳嗤笑一声,漠然道:“收。”“沈先生——”“这不可行啊,沈先生——”沈朝阳充耳不闻,挽了下袖口,道:“诸位不必担忧,我会将人严加看管。我见有人方才紧盯手心,若有了异能者标记,亦可先行离开。”人群中发出细碎的声响,良久,有人向前跨了一步,或作揖离开,或径自离开。沈朝阳心中微痛,却心知人各有志,强行挽留,亦不能叫人心齐。沈朝阳唤人将林总督抬进了沈宅,安置在了偏僻的院落里,派众人身着厚实棉服把守。沈朝阳倒也胆大,凑近了同林总督道了几句话,甚至握了握对方的手,待人被抬进锁死门窗的房间后,他方才回了房间,又将手心的小纸团打开。小纸团上是沾血写的字——“我无病”无病却谎称有病,怕是在筹谋些什么。沈朝阳将手中的纸条烧了,洗了洗手,随口问道:“王倾可在等我用饭?”佣人沉默不敢言。沈朝阳捏了捏手指,道:“竟是忘了,我已将他送走了。”第三十一章沈朝阳一直在思索,上一世他究竟遭遇了什么,思来想去,却终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