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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己,想来会受到极大的刺激。走出很远,以撒才犹豫地问:“你想救他吗?”泽维尔抬头看他,沉默地摇摇头,过了一会儿又点点头,皱着眉,歪头睨着以撒的脸色。以撒的喉咙里咕哝了一阵,说:“就算你想救他也没办法,我拿不出那么多钱。”泽维尔没说话,他那张小脸上露出了又失落又有点释然的表情。“你该不会恨我吧,小白眼儿狼?”以撒问。“不会。”泽维尔主动牵住了以撒的手,“……你可以抱抱我吗,以撒叔叔?”以撒停住脚步,叹了口气,弯下腰把泽维尔从地上捞了起来,托着他的屁股颠了颠,说:“走啰!”泽维尔慌乱地环着他的脖颈,坐稳后,把下巴靠在他的肩头,发出一阵带着哽咽的咯咯笑声。第64章不思进取泽维尔“你等会儿就回家去,最近不要跑到外面玩儿,小心被抓去陪你爹,”吃午饭的时候,以撒说,“看看你都晒黑了。”“你也不白呀!”泽维尔说。以撒哈哈大笑。“唉,”泽维尔突然叹了口气,“以后怎么办啊?”“十岁就开始考虑这种事情啦?别想那么多。”“我没有mama,很快也要没有爸爸了,我真想是你生的,但我不是。我怎么才能报答你呢?我什么时候可以像你一样干活呢?”“我也没指望你做什么,活着就很了不起喽。”以撒捏捏他细瘦的胳膊。“我很快会长大的,”泽维尔说,“我也可以去做工人啊,这样还能跟你一块儿回家。”“你——唉,给别人干苦工,能有什么出路呢?”以撒说,“说起这个,我倒想起来,听说对面那个教堂里有个伦敦来的年轻牧师人不错。我什么时候带你去找找他,看他愿不愿意教你点儿东西,什么拉丁语、地理……也许以后你也能做个牧师。”“牧师?有你赚得多吗?”以撒笑起来:“傻小子。”**新来的年轻牧师的确是个好人,他欣然答应了教学的请求,唯一的要求是泽维尔需要皈依天主教。对穷人来说,信奉任何宗教都没有什么不同,如果有填饱肚子的机会,改宗也并非可耻的事。于是泽维尔受洗后成了天主教徒。从此,大字不识的以撒的床头多了两本圣经手抄本,一本是用拉丁语写的,一本是英语。可怜的泽维尔连晚上闭上眼睛都在做背书的梦,喃喃的拉丁语把以撒都给吵醒了。“你能不能别念了?”以撒问。“我有吗?这不可能。”泽维尔说。……泽维尔在一天一天地长大。前几年,他有时睡熟了还会突然从梦中惊醒,喃喃说:“别打我……对不起……”而这时候,以撒总把他揽在怀里,很不温柔地拍抚起来,直到他带着冷汗重新睡去为止。十年后泽维尔和以撒谈起这件事,一直抱怨说他当时简直是被打晕了。后来不知怎么的,这变成了泽维尔每天都钻进以撒怀里睡觉的理由,而且还催促以撒每天洗澡,否则他就睡不着觉。“你以前难道是什么小少爷不成?为什么事儿这么多?”以撒没搞懂自己洗不洗澡和泽维尔睡不睡得着有啥关系。他一直是个反应迟钝的家伙,直到泽维尔的体重足够把他的手臂压麻,某天才突然想起来问:“但是你为什么非要我抱着睡呢?”可是这时候他也已经习惯了两个人紧紧挨在一起的睡觉方式了。当小床就要睡不下两个人的时候,泽维尔的老师特地来码头上找到以撒,坐下来和他谈了很久。那天,回到家后,以撒告诉泽维尔:“下周,你就去修道院里进修吧。”“为什么?”泽维尔问,“那你怎么办?”“什么我怎么办?”“你连澡都不记得洗,更不要说衣服了。”泽维尔说。“……这关你什么事?”“这么邋遢怎么行呢?我走了,谁来提醒你?”“这说的什么话。好像认识你之前我没活过似的。”“不行啊,这怎么行?”泽维尔急得开始滚车轱辘话。然而,蛮不讲理的以撒并不理会他的絮叨,自顾自替他收拾好行囊,押上了旅途。修道院的窄门一关,彻底隔开了泽维尔和码头、海浪以及他的以撒叔叔。最开始的那一周,修道院给他老师和以撒捎去了一封控诉泽维尔学习态度不端正的信。以撒不识字,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直到难得放假,久别重逢,泽维尔坐在床边给他读信,粗略扫了一眼信的内容,平淡地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老师夸我拉丁文学得很好,特地来告诉你这个消息。”“噢!原来是好事啊!”以撒于是高高兴兴地受了蒙骗。不过,度过最开始的不适应之后,泽维尔确实一跃成为了修道院里中上水平的学生之一。他很虔诚,具体体现在他能用拉丁语背诵整本,同时大家也都爱夸赞他的谦逊,然而只有以撒知道,这个家伙根本就是胸无大志,只想过平静的养老生活。在家的时候,泽维尔每天意思意思看看书、做点劳动,然后往床上一躺,就不起来了。“你至少出去晒晒太阳吧!”以撒说。“唉,”泽维尔把书翻过来,倒扣在脸上,咕哝说,“你怎么老把我往外赶啊,以撒叔叔?”你怎么货不对版啊?以撒真想这么问。他出门在外经常会遇见这附近的牧师带着笑容谈论泽维尔,可是他觉得泽维尔远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好——而且,后来事实证明,泽维尔就是有本事辜负所有人的期待。离开修道院以后,19岁的泽维尔本来可以得到去不远处一个教区任职的机会,但他竟然以“路途太遥远、还是希望能留下来好好照顾养父”为由拒绝了。这可把他身强体壮的养父以撒气得够呛。“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呢?”以撒恨铁不成钢地说。因为这件事,以撒看着天天在家游手好闲的泽维尔,那是越看越不爽,经常找他的茬。泽维尔虽然被刁难得很不快乐,但始终坚持不懈地赖在家里。他长得很体面,也很善于交际,偶尔会受邀去参加上流人士的聚会,或者像打临时工似的四处去人家家里做家庭教师;没事干的时候就晃悠到码头上,找个地方坐下,远远地看着以撒弯腰扛着箱子来来去去,就这样打发一整个下午。“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以撒问。“不知道。”“你猜怎么着,”以撒说,“你十岁的时候还会想着未来怎么报答我呢。”“我也有挣钱啊。”泽维尔说。“你教小孩儿赚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