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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朝着徐府前进。等二人赶到,天色已经全黑,两人知道开门的老伯腿脚不便,便象征性敲了敲门,随后一翻身跃进了院子。可院内空无一人,连以往徐问之常坐的池边石凳都空空荡荡。两人心里疑惑,便循着小路向里走,不过一会,便撞上了赶来开门的老伯。老伯见了两人,仿佛见了救星一般扑上来,没等发问,开口便是:“求求二位,救救徐大人吧!”贺栖洲好容易放下的心又是一悬,忙道:“怎么回事,您慢慢说!”“我听着敲门,还以为是大人回来了……”老伯急切道,“就几个时辰前,府上来了些兵爷打扮的人,说要找大人,他们在前院说了些什么,我不好去听,没说一会,大人就被他们押走了!我想追上去,他们把我拦下,说自己是皇上派来的,若再敢阻拦,就活活打死……这、这……我哪见过皇上,说不上话,只能干着急啊!求求贺大人,救救我家大人吧!”正文十年期过往不可追第一百一十二章·十年期过往不可追一两个时辰。一两个时辰前,贺栖洲不就是被方平儒请走,到他府上听了那一堆不明就里的废话么……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徐问之被带走,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老人见他神色一怔,恳求的声音都弱了几分:“贺大人……是不是徐大人他做错了什么事?他是个大好人啊……”“老人家,先别急……”贺栖洲安抚道,“天色晚了,此时不好入宫的,您先在府上侯着,没准晚些能回来……可要是没回来,明日一早我便入宫去找他,他没做错什么,不会有事的。”送走二人时,老人的神色更落寞了。他立在门边,看着两人缓缓离去,久久未能合上门。“他被关在宫里的什么地方,不如我去把他捞出来……”辞年自告奋勇,“反正我来无影去无踪,救个人怎么了!抓也抓不到我头上……”“可你这么一去,他凭空消失,整个宫里都知道他定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带走了。往后他还能继续为官么?”“可是……”辞年苦恼地挠了把头发,扎得好好的马尾又松散起来,“那怎么办……你们那个皇帝,实在是太难伺候了!他会不会从那朵花追到徐大人身上……所以才把他带走!”何止这一个可能?贺栖洲心里清楚,事情到了这一步,除了走一步算一步,已经别无他法。贺栖洲挂着笑,牵起辞年的手,宽慰道:“没事,也许是快到中秋,陛下让他入宫商讨过节的法子。”辞年是不太信这个说辞的,可如今,即便是到长安快两年的他,也不好说自己对这地方了若指掌。更何况,这长安城里,还有一道无法逾越的宫墙。宫墙里的一切,都不是他能左右的。小狐狸突然想到蜀中,他开始惦记那漫山遍野的青翠。就算什么都没有,他还有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自由。一夜过去,徐问之依旧未归。第二日,天刚破晓,贺栖洲便出门了。辞年昨夜心情不好,一个人坐在窗边看了半宿月亮,快鸡鸣才睡下。贺栖洲不忍扰了他的安眠,连起身的动作都格外轻柔,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把小狐狸给吵醒了。辞年躺在床的里侧,察觉身边的动静,便伸出手,轻轻抓住了贺栖洲的衣角。他还未彻底醒转,但眼前已经依稀能看见闪烁的烛光。“没事……今日该我去钦天监的,只是顺道去看看徐大人好不好,别怕。”贺栖洲顺着衣角,将辞年的手包入掌心,柔声道,“好好睡会,等你醒了,我就回来了。”辞年半梦半醒,哼了两声,模糊道:“给我带早餐么……”贺栖洲笑了:“带,想吃什么都给你带,就是想吃西市的胡辣汤,我都给你捧着碗走回来,好不好?”辞年含混着应了几声,声音细小,像猫儿似的。又拽着贺栖洲的衣角说了几句梦话,才重新睡了过去。贺栖洲望着缩在薄被里的人,替他把手塞了回去。这斑驳朱红的宫墙,贺栖洲走过十年,也看了十年。看着它风吹雨打,也看着它剥蚀脱落。洒扫的宫人渐渐老去,偶尔也有新的面孔,这宫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总有更迭,谁又能保证这朝堂之上没有来往交替。早朝时间过,贺栖洲在路旁,见到了满脸憔悴的徐问之。仅仅一夜未见,这位意气风发的礼部尚书,就仿佛老了好几岁。他走在熹微的晨光里,却像迎着一根残烛。贺栖洲见了他,赶忙迎上去,他却直到贺栖洲走近,才发现他到了身旁。两人一阵沉默,竟不知谁该先开这个口。贺栖洲轻声道:“老人家寻不着你……让我入宫看看,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耽误了回家?”“没事!”徐问之摇头:“没事,能有什么事……”尽管他的脸色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没事。贺栖洲想再说什么,却注意道路那头结伴走来的一众官员。他赶忙让开,压低了声音:“徐兄,你先回去休息,有些旁的,等我一会出宫再找你。”他没注意听徐问之的回答,那人比起走在路上的其他人,更像是个落魄漂泊的幽魂,等贺栖洲前进几步,再回头时,才发觉那人已经没了踪影。长长的宫道上,只剩零星几个宫人。徐问之的影子,似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连消失都悄无声息。贺栖洲想追上,却还是止住了。这宫里盯着他的人已经够多了。错综复杂的事一件接一件,贺栖洲不愿应付,却也不得不应付。天已大亮。贺栖洲立在门口,看着钦天监院墙外那株越长越高的柿子树。那树十年前刚过墙头,现在已经高出几尺,入秋了,没准还能见到几颗成熟的红果落进来。这时光匆匆,竟是从不饶人。“怎么了,闷闷不乐的。”肩头一沉,贺栖洲偏头,正对上叶怀羽关切的眼神。他这个师父,别的没什么,唯独对自己徒弟的一举一动极为关心,见他站在门口一声不吭,便走出来问候问候,“和你那小狐狸吵架了?”“哪有的事……”贺栖洲笑着叹了一口,又看向那晨光中镀上金边的柿子树,“十年了,师父。”叶怀羽笑笑:“你这混小子,才多大年纪,就开始伤春悲秋了?”贺栖洲道:“您头发都白了。”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