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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侧耳倾听,广场上安静极了,没有一点嘈杂的声音。厉琛就站在符凌的身旁,犹如一面盾牌,给足了他发挥的空间,随时护着他的安全。“那些个布匹制作的方法应该都是你想出来的才是,而苏胜强的妻子之所以会做,也是你教会她的,我说的对不对?”符凌说的不紧不慢,众人却是抓心挠肺,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导致苏胜年竟然会如此的狠心,痛下杀手,将苏家近两百口人全都灭口。苏胜年冷哼一声:“看来,你知道的真的不少。”老人目光透过站在一旁,长相与钱梅梅十分相似的面庞,仿佛看到了三十年前那个娇俏纯真,说着爱慕他的女孩。那年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他与钱梅梅两情相悦,彼此之间都喜欢研究如何制造出更好的布匹,志趣相投,几乎无话不谈。“我与梅梅认识的时候,是在一个雨天,她跟丫鬟出来采购,却是不小心遇上了大雨,我们躲在了同一个屋檐下。”苏胜年神情慢慢缓和下来,目光空洞,陷入了回忆中。那是一段青涩美好,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曾经。少年少女带着羞涩的笑,互相看一眼,都能让彼此心跳加快,面色发烫。“梅梅非常的漂亮,心地还善良,虽然是富家小姐,却从来都没有看不起我,我们之间早就约定好了,等我成功将云锦推出之日,便是我向她提亲的时候。”苏胜年苍白的面色显出一丝红润来,虽然隔了三十年,可是回忆起那段时光却仍让他忍不住悸动。众人没有一个人打断他,静静地看着这个垂暮的老人诉说这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梅梅不要我了,苏胜强抢我一步向梅梅提了亲,她答应了。”这段过往几乎是他最噩梦的记忆,心心念念地姑娘嫁给了他从小呵护的弟弟,精心研究的云锦变成了弟弟一步登天的垫脚石,所有属于他的一切,全都没有了。苏文轩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即便是如此,那你也不应该杀那么多人?”苏胜年冷哼一声:“原本我也想着,只要梅梅幸福也就罢了,可事实上呢,这一切都是个圈套,都是他们给我设下的圈套,你们苏家没有一个好人,全都是畜生!”苏胜年回忆起大婚那日,他街头买醉,回忆起梅梅跟苏胜年生下第一个孩子那日,他是怎样含笑送上祝福,甚至打心底觉得是不是自己配不上这个美丽的女子。可直到那天,他躲在墙角独自黯淡伤心的时候,听到了两人的谈话。“你不会到现在还对我大哥念念不忘吧?”“你说什么呢,你怎么会这么怀疑我,当初不是你让我去接近他的吗?”“我是让你接近他,可是我怎么觉得你对他真的动了情呢?”“你非要这样冤死我吗?为了得到云锦的织法,我费了多少工夫气哄骗他,花了那么多的心血,你却如此对我,真的太让我伤心了。”女子的哭泣声嘤嘤地响起。“好了好了,对不起,是我不对,我这不是因为太爱你了么。我那个哥哥平日里看着木讷,在布匹织锦方面却是极有天赋,他又不是我父亲的亲生孩子,可不能因为这个天赋,让他夺了我的家产。”“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将来好,但是他目前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情,只要以后都安安分分地,养着他也不费几个钱。”“好好好,都听你的,你说了算,那……现在天也黑了,不如让为夫好好疼疼你。”“哎呀,你讨厌,就知道欺负我,唔……”那一刻,所有的话语都像是晴天霹雳劈在了苏胜年的头上,他所爱慕的姑娘,一心呵护的弟弟,所有他以为自己拥有的一切,全都像是镜花水月,刹那间破碎了。天边炸起一道惊雷,大雨倾盆而下。苏胜年站在墙角,听着一墙之隔的调笑、欢愉和喘息,就像是在听一个笑话,看一场戏。大雨淋湿了他的衣服,明明是七月里最热的天气,可是他不仅身上是凉的,心也是凉的。那日之后,苏胜年试图找到父亲,告诉父亲这件事情的真相,希望他能为自己做主。这些年,苏胜年为苏家当牛做马,日夜cao持,兢兢业业,就只是想得到一个公平,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自己只是个养子。苏老爷子以他养育苏胜年这么多年作为借口,不仅没有帮他,甚至还骂他是个白眼狼,连这点东西都要跟弟弟争夺。他深深地记得那一日,老爷子的藤鞭是怎么落在他的背上,那些狼心狗肺的话语又是怎么戳在他的心上。除了meimei苏胜莉,竟是没有一个人为他说话。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无理取闹的结果。他就是那个想要破坏家庭的凶手,罪恶的源泉。好像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了他的错。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苏胜年忍不住心想着,自己究竟错在哪里了呢?为什么这些罪过都要他来受着。只是因为自己不是亲生的孩子吗?但是,他所求的并不多,也只是个公平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苏胜年想了几日之后,终于决定报官寻求一个公平。他将自己制作云锦所有的档案文件全都搜集起来,一心想要报官,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只是,尚未来得及开始,这个举动便被苏胜强给发现了。那个平日里都被他护在羽翼下的弟弟,面色狰狞,下手毫不留情。粗壮的木棍毫无章法地打在他身上,断骨断筋。他平日里只喜欢涂涂画画,根本不是有些拳脚功夫的苏胜强的对手。最后被他打得奄奄一息,夜深人静之时,被苏家人合力丢进了乱葬岗。苏胜年紧握着双拳,嘴角勾起一个笑:“你们见过乱葬岗吗?到处都是尸骨,那些个尸体全都腐烂生蛆,臭气熏天,我在里面躺了三日,这三日你们知道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吗?”众人光是听着便觉得一股寒意涌上心头。乱葬岗没有食物,没有水,怎么活下来的,不言而喻。有的小弟子竟是忍不住跑到一旁吐了起来。苏胜年撩起挡在脸上的长发,嗤笑道:“光是听着便想吐是不是?可那是我切切实实经历过的,是什么支撑着我活到今天,是仇恨,仇恨!”这段隐藏在大家族之下不为人知的过往,让在场的众人全都禁了声。苏大善人的美名在江北无人不知,他与夫人情深义重,相敬如宾,更是羡煞多少姑娘。可是真相永远比人们所看到的要残忍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