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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和城外的士兵已经汇集成一队,正共同抗击鞑靼的外敌。略略放下心,祝成栋提笔准备写一封密报到京城里去,这几日在乌兰察布损失不小,总也该要让京城里的那些人知道。“报!”差不多快到戌时,终于又有探子来报乌兰察布的境况。祝成栋忙让人进来说话,那探子满脑门子都是汗,跪在地上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将军……出事了!”第170章竖子通敌害将军,漠北罪王遭猜疑顾之遥到了漠北军营的时候,祝成栋甚至都没有出来迎他。出来迎得是影二,他和刚与褚丹诚他们分开的时候很不一样,本就瘦削的脸更没有几两rou了,原来一直好像对周遭都没有什么知觉的面无表情此时也换成了沉重的愁眉不展。顾之遥知道,这两人独自守在这漠北定然不好过,且不说战事如何吃紧,最磨人的便是老将军和老夫人的事了。他来不及洗一洗一路的风尘仆仆,下了马就往祝成栋的军帐里走。祝成栋此时正对着漠北的地图眉头紧锁地琢磨着,琢磨后面的仗怎么打,怎么才能拿了那紫衣男子的狗命。见是顾之遥带兵赶来,愣了一瞬间,才开口道:“怎么是你来了?”“现在是怎么个情况?”顾之遥没回答祝成栋这个问题,大刀阔斧地走上前,到祝成栋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一边把那盔解下来放到桌子上,一边和他一起看地图:“乌兰察布又被打回去了?”见顾之遥无意说他自己是如何说服褚丹诚放人的,祝成栋也不多问,点点头,指着乌兰察布那一块:“原是打下来了的,前些日子鞑靼带着一群牧民到城门口相要挟,放火燎原,将士兵都困在了城里。我同影二在城门口险些就折在那儿,还是祖父祖母带了兵来接应。”说道祖父祖母,祝成栋顿了顿,拳头蓦地攥紧:“鞑靼的军队里有汉人将军,还曾是我们褚家的一名参将!就是丛检那厮害了祖父祖母!”“褚家的参将?”顾之遥犹疑道:“褚家向来没有苛待下属一说,既然已经是正三品的参将,为何要做这样的事?”祝成栋深吸了一口气:“此人喜好美色,当年欲强逼周府的小姐为妻,周大人身居一个从六品的活计,忤逆不得,那周小姐却是自小就定了亲的,一时想不开投了湖。具体还有旁的什么我就不知道了,那时候我都还小,还没有银子和核桃呢。”如此说来,是个不知道多少年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褚老将军虽是圆滑懂事故,对于这样的事却是容不下的,想来依律法整治了这参将,故而这人怀恨在心,才会对褚老将军夫妇痛下杀手。“可探听到旁的什么了么?”顾之遥又开口道,他考虑了半天才又继续说了两句话:“祖父祖母武功都是一等一的,还带着云实,怎地就栽在了丛检这小人手上?还有,方才听你说鞑靼兵纵火燎原,这青草都有膝盖高了,怎么还烧得起来?”祝成栋闻言心中恨意更甚,“他们手里有桐油!那丛检手中连火铳都有!若不是有火铳,再怎么如何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火铳……顾之遥将这两个词在心里反复嚼了几遍,他不是不知道火铳是什么,只是这东西在大周并不多见,军队里更是从未用过。唯一拥有火铳的那些人,无一不是皇亲国戚,自己也有一把,是皇上给的,一直都藏得好好的不曾拿出来过。那鞑靼军队里的火铳是哪来的?通敌这件事是否是皇室成员所为?还有桐油……鞑靼人是如何拿到桐油的,这些都让顾之遥不得不多想些。在乌兰察布一战,大周损失惨烈,几乎漠北半数的士兵都在那篇草原上失去了生命,褚老将军和老夫人更是再也回不来了。听祝成栋的探子说,老将军和老夫人战到了最后,安排好部分士兵往南撤回到军营,而后两人战到最后一兵一卒也没有退缩。云实在那儿吼得震天响,最后被丛检用火铳射杀。当然鞑靼也没讨到太多好处,丛检就算是手中有火铳,还是免不了受了挺重的内伤。经此一役,乌兰察布的城门被焚毁,城墙也被熏上了一层焦黑色,大周失去了一位历经三朝的老将军和他一点儿也不养尊处优的夫人;鞑靼失去了一名力气最大的勇士将军,掌握两国情报的汉人将军也受了重伤。但是鞑靼将大周的将士从乌兰察布又逼了回去,总的来说这场仗,算是鞑靼胜了。虽说顾之遥带来了京城发派来的增兵,且都是些精兵,却并没有解决了最根本的问题。其一,是桐油的问题,鞑靼人手中有桐油,此时风向又向南吹,该要如何才能防得住那些蛮人纵火燎原?通过上几日的事情就看得出,鞑靼的可汗可不会为了无辜的牧民就放弃了放火燎原的计划。其二,是现在鞑靼的军中有火铳,且不知道这火铳究竟有多少把。按理说有一把火铳就已算是大事,可不能确保鞑靼没有能人异士可以仿制出更多的火铳。火铳威力不比寻常的暗器,不需要喂毒,只要准头够高,就能夺人性命。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背后这通敌之人究竟是谁。经刚才两人这番推测,可以料定通敌之人多半会是皇室之人,能把手伸得这么远的到底是谁?顾之遥心中将安如梦、安子琼、还有秦府的几个人挨个过了一圈,又都觉得不太像,毕竟就算真的是他们,漠北到底里京城相距甚远,能把事情办得滴水不漏总不是件容易的事。那还有谁能做出这样的事?几个王爷除了安子琼都到了各自的封地,皇上从来没有表现出过削藩的意思,那些王爷在封地上老实当个藩王明显比造反来得要舒服。等等……王爷?顾之遥不自觉地就想到了一个特殊的王爷。那人也是个王爷,但是戴罪之身,曾经对皇位势在必得,却因为一念之差与龙椅失之交臂。这人有充分的造反理由,且封地距离此处极近。那人就是——罪王安子奉。安子奉原本是大皇子,也是太子,先帝早就有意要将皇位传予他。当时除了安子琼这个最小的皇子之外,大皇子安子奉是最受宠的了,可不知道因何缘故,他通下狠手毒杀了先帝。所幸这事儿败露得早,先帝捡回一条命来,便去了安子奉的太子之位,改立四皇子安子慕——也就是当今圣上为太子,又将安子奉的封地放到了漠北之地,给了个罪王这个封号。然而那药太毒,安子奉是铁了心要先帝的命,没过一个月,先帝还是熬不住走了。罪,同罪,原本是罪弑王,还是安子慕顾念手足之情,将弑字去了,没有让安子奉真就成了个二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