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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的人设是一个暴君,但是后面很快会改变的。第40章易词挣扎。顾政固执地抓住易词不让他离开。光影下,顾政的面孔如同雕像冷硬深刻,一直以来他平静的表象终于撕裂了一角,流露出原本的无情与冷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顾政是天生的阴谋家,冷酷与狡诈两种特质宛若与生俱来般刻入了他的血液中。在顾政的世界里,没有同情的字眼,凡是只会采用最有效快速的办法,只要对大局有利,所有人都可以成为棋盘上的棋子。易词早已知晓顾政是这样的人。但或许是这大半年的相处让易词变得麻痹大意起来,见到顾政毫不掩饰的冷酷面孔,易词在一瞬间的惊讶之后,脸上只剩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他与顾政根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没错,他优柔寡断、妇人之仁,永远也学不会顾政的冷酷心狠,所以他是个失败的国君。他与顾政本不该有交集,更不该荒谬地对顾政在某一刻产生心动!顾政的眼眸寒冷下来,眼见着两人的关系即将恶化,变得比之前不冷不近还要不如,顾政即便再不愿承认,他的心底还是涌现出一丝懊悔。懊悔什么,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也迟了,顾政即便再想解释,但面对着易词不给他留丝毫颜面的冷漠,顾政压下心底的懊悔。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再说出服软的话。顾政甩袖离去。门帘被狠狠一扬,外面的风灌了进来,吹动着门帘哗哗鼓动。易词环抱住双臂,只觉得冷风从暴露的颈口灌入后背。他有些冷。顾政离了易词的帐篷。军队驻扎在一处平原,平原上生长着茂盛的野草,不远处一条河流正在奔涌,冷峭的风从河岸肆无忌惮地刮来,吹动着顾政冷如夜色的黑袍。顾政的心火未消,寒夜的风带走了他一部分体温,却带不走他心底的烦躁。他不懂为什么他已经对易词如此迁就了,却始终破不开易词的心房。甚至因为今夜的争执,让易词变得比之前还要疏远。他能轻易看透许多人的心思,却看不透易词的想法。情感蒙蔽了他的眼睛,也许他早就知道这是为什么,却下意识规避了那个答案,不愿意承认。答案过于绝望,绝望到连顾政这般自负的人都觉得没有可能。是他亲手灭了易词的国家,强迫易词成为他的男妃,易词怎么会爱他。“我厌恶你……根本不想见到你……”易词在帐篷中说的话如细针、如锋利的匕首,决绝地刺进顾政的心脏,让顾政感受到一种迟来的疼痛。被人打骂、被人羞辱、被人畏惧、被人唾骂,这些都不能让顾政冷硬的心起波澜,唯独易词疏离厌恶的话语,轻易破开顾政的心防,深深地刺入。一夜过去,大军继续前进。自南向西,大军的行进速度明显加快。西南一带因为叛军一事已然陷入混乱之中。在此之前,顾政早已安排大将钱兆领兵镇压。钱兆是昔年跟随顾政南征北战的一员大将,顾政将这件事情交给钱兆,足可见顾政对钱兆的信任。然而五万大军奔赴西南,足足两月,叛乱还未平息。顾政巡游,正有为此事而来之意。一年未上战场,顾政并不生疏。征战与杀戮已经刻进他的骨骼,他的血液也因为逐渐逼近战场而苏醒沸腾起来。易词能很明显地察觉到顾政的变化,越接近战场,顾政骨子里的凶性越发暴露。像一柄尘封的杀人利剑,不断震颤嗡鸣!二日后,顾政的大军抵达徽山城。这座城池里进驻着钱兆的军队,钱兆此时正在西峡关一带剿灭乱军,只留下一队人马镇守徽山城,防止乱军前来攻打。顾政的大军抵达城下,早已有前哨探清了顾政的大军的路线,知道大军会来到徽山城,因为镇守徽山城的人马子在见到顾政的旗帜之后,立马打开了城门。“属下恭迎秦皇陛下!”守城的大将率领众人出城迎接,跪倒在秦皇面前。他们都听说过顾政在战场上的凶名,这些在战场厮杀的将士在见到顾政的这一切,都感受到莫大的压力,压得他们不敢抬头直视。顾政骑在马背上,迎着日光,他压低眉眼,冷峻的气息从他一袭黑色的身影散发。顾政的视线扫过众人,“嗯”了一声,踢着马肚入了城。在顾政身后,一辆马车跟着缓缓驶入。马车雕刻着凤凰,仙鹤围绕脚下,一看便可知其中坐着的人是谁。几位将士埋首极为隐蔽地交换了一下视线,都从彼此眼中见到了不可思议之色。秦皇御驾亲征,竟一路带着个娇滴滴的美人!顾政进入徽山城之后,就带着大将军秦毅天、相国“玉长守”与钱兆部下商议事情去了。而易词想借机看看战时徽山城内部的模样,便带上纱帽,带着邱凉出了府。出门时,好在守在门口的兵卫没有阻拦。处于战乱地带的徽山城还是与寻常的城池有所不同。一些大的商家在战乱发生之后,能逃的都逃了,只剩下一些家就在城中逃不掉的居民,显得十分冷清凋敝。除此之外,还有城中百姓的神情。这些百姓脸上都带着紧张不安的神情。撤走的商户,迟迟不曾剿灭的乱军,都使得他们惶惶不安。直至今日,秦皇的大军进驻城池,这些百姓才终于放松一些。他们相信有皇帝所在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易词带着邱凉走过一条条清冷的街道,沿途的百姓总是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盯着头带纱帽的易词。而这一路上,向来叽叽喳喳充满活力的邱凉显得格外沉默。“邱凉?”易词停顿住脚步。邱凉跟着停步,他抬起头,想对易词露出平常的笑容,笑得却十分勉强。“易词,我想到郑国了。郑国灭国之前,城池也是这样……”秦国大军进攻之前,早早听闻消息的商户全部迅速逃离了郑国,就连郑国的国都也变得冷清萧瑟起来,像是在预兆这个风雨飘摇的郑国的结局。易词闻言一愣。他看向这些沉默木然的百姓,对战乱的恐慌深深刻在他们的眼里。“娘,我怕。”一声清脆的童声打断了易词的思绪。易词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童牵着他母亲的衣角。这是都是被顾政大军吸引的百姓,出来相互打探着消息。那孩子的母亲目光带着担忧,摸了摸小孩的头顶:“乖,不怕啊,和其他孩子去听听说书先生讲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