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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跌进冰湖后不感到寒冷。再说就算不冷,这寒风呼呼地吹,身上的湿衣服都快冻硬了,还能不冷?墨鲤转身解下了始终背着的行囊,这是平州人在风雪天出远门用的,防水挡风,虽然外面的皮全部湿了,内里的东西却还保持着干燥。孟戚眼睁睁地看着墨鲤从里面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裳。行囊并不大,装了小药箱之后,几乎就没什么空余了,放的衣服也都是贴身穿用的。“大夫……”“我的衣服,你穿不上。”墨大夫斜眼。两人身高差别明显,孟戚的肩也比墨鲤宽几分。“我去找点木柴,生火烤衣服。”孟戚转身向不远处的树林走去。他一走,墨鲤就缩到几块隐蔽的石后,飞快地换了衣服。内力耗尽后又落水,影响到了这具身体,墨鲤小腿上出现了一层黑鳞。换完衣服走出来,没过一会,墨鲤忽然听到了一阵马蹄声,他表情一滞,下意识地看向树林。孟戚恰好抱着木柴走出来,表情跟墨鲤同样精彩。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地捞起地上的东西,跑向树林。他们刚钻进林子,湖边就来了一队风尘仆仆的骑兵。马上的骑兵几乎是从马鞍上摔下来的,他们疲倦不堪,但还是牵着马来到湖边让马饮水,这一夜疾驰,纵然是良骏,也是又饿又累。“将军,这边有一座湖,还没冻上。”“等会儿,湖水冷,先喂马喝两口烈酒。”刘澹声音沙哑,他下了马就地一坐,伸展着弯曲僵硬的双腿。太阳升起,照在身上虽不够暖,但能驱散心头的阴影。“将军,您歇口气,兄弟们肯定已经甩掉那两个煞星了。咱们带出来的都是上等的凉城马,就算没有大宛马吹嘘的日行千里之能,这一夜也跑了整整四百里路,那两个煞星再厉害,也是血rou之躯,还能跑得过这些良骏?”刘澹听了属下的话,缓缓吐出一口气,然后捞起腰间挂着的皮质酒囊,一口气灌了下去。“娘的,真是窝囊透顶!”刘将军一肚子的火,又发作不得。他的亲兵虽然最初不明白刘澹为什么要跑,但是后来发生的事,让他们都心有余悸,倒是不觉得自家将军这退缩跑路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将军,你知道那人是——”“别问!”刘澹喝道,说完又一个劲的灌酒。亲兵小心翼翼地问:“那您觉得,宅子里的人……那些锦衣卫是不是他们杀的?”“这还真没准。”刘澹满口酒气,恨恨地说,“这帮家伙整天东翻西找的,说什么前朝宝藏,我看他们是在找死!又追着前朝昭华太子的后裔不放,说什么铲除后患,除了能讨好陛下,还顶什么用?”刘将军这些恼sao,他的亲兵都不敢接话。他们休息的地方距离树林虽然有一段距离,但是躲在林中的人武功高强,耳聪目明,连刘澹恼怒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很尴尬,特别是在那些人说出血rou之躯不能在一夜间跑四百路的时候。那什么,不仅跑了,还比你们骑着良骏的先到一步,连澡都洗了一轮……墨鲤一边听一边注意着身边的孟戚,担心他忽然发作,又抄了剑要去砍人。刘将军真是墨鲤平生见过最不会逃命的人,怎么说呢,简直是上赶着送首级,还一送再送,拼了命的往孟戚手里塞。世间这么大,两个陌生人不一定能遇上,孟戚又不知道刘澹吃过灵药,结果刘澹不仅把自己送上了门,还主动暴露了这个秘密。这就算了,逃个命都逃不好,平州难道就没有别的路了吗?什么样的运气才能把自己坑害到这般地步?如果一个人运气很差,却还能活到现在,那多半很有本事罢。墨鲤盯着孟戚不放,孟戚自然感觉得到,他侧头说:“大夫果然是杏林圣手,居然控制了病情,现在再看到刘澹,我也没有发作。”什么都没做,就是跟孟戚打了一夜架的墨大夫:“……”“你这么吹捧我,我也不会答应给你治病。”墨鲤语气冷淡,现在距离竹山县远得很,把孟戚看牢了,就不怕他去找秦老先生的麻烦。“神医难道不应该对疑难杂症感兴趣吗?”孟戚不解。“我不喜欢隐瞒病情的人。”孟戚闻言一愣,他探究地望向墨鲤。墨鲤不闪不避与他对视,沉声说:“你的病情比你描述的还要严重,你不止想杀了所有跟那件事有关的人,其实你想要杀了所有人,所有你看得见的人。无论他们是谁,无论他们做过什么,没有任何理由,是吗?”孟戚沉默。墨鲤深深皱眉,他跟秦逯一样,憎恶滥杀无辜的人。孟戚显然就要成为这样的人了,可是同时墨鲤又感觉得到,孟戚也在努力克制,避免这种事的发生。“你急着求医,不仅是因为你知道很多牵扯到这件事里的人不至于死,还因为一旦与这件事相关的人都死完了,你失去了最痛恨的目标,就会彻底失控。”墨鲤的话让孟戚有些失神,他忽然笑了笑,隐约有发狂时的邪意:“大夫怎么猜到的?另外一个我,好像没说什么癫狂的话?”“他看人的眼神不对。”墨鲤说话时,已经握住了袖中刀。没有内力,不代表武功就不好使了。孟戚却没有动手,也没有失控,反而承认了:“我已经有三年没有回太京,连靠近都不敢。你说得对,我能感觉到那个我的想法,一旦杀我爱宠毁我灵药的人都死完了,连他们背后的主人那位皇位上的帝王都死了……仇人的头颅并不是终结,而是一个更可怕的开始。”墨鲤看着他失落的模样,忽然有些不忍。他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说:“我知道你尽力了,你还没有杀过无辜的人。”孟戚蓦然抬头看他。墨鲤看着他,一字字说:“你忘记了你的剑法,剑招也有些生疏了,因为你一直不用武器,就算杀那些锦衣卫暗属,也是扭断他们的脖子。你的速度很快,快得他们感觉不到痛苦,断气的时候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不会看到他们死前的痛苦,也避免见血,这都是你在克制,并且成功影响到了你情绪的另外一面。”孟戚眼角一抽,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那种悠闲随意的姿态消失了,他的神情疲倦,目光幽冷。墨鲤继续说:“可是既不用剑,又压制内力,时间久了,就会越来越难控制。你清醒的时间会越来越短,甚至被那一面取代,昨夜一场发泄,现在感觉是否轻松多了?”“大夫果然是杏林圣手。”孟戚重复了一遍,他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