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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娘看了眼床上躺着的人,点了点头道:“你婶子半边莲的水应该快煮好了,我回去看看。”这是也要出去的意思。余舟想到她之前是被陈婶扶进来的,就下意识地想要去扶她,只是手伸到一半,想到这个世界的男女大防,就又立马停住。有些尴尬地蜷着手指,试探道:“我扶您出去?”陈大娘怔了一下,接着失笑,把手肘往余舟的方向递了递,“喏。”余舟连忙伸手托住,缓慢地扶着大娘往外走,心里却是舒了口气,还好这世界男女大防没到这么变态的地步。陈大娘腿脚不方便,半响才走到院子里。她这样子,陈婶没来,余舟不放心让她自己回去,便也没说洗手的事,扶着她继续往外走。两人走到院子门边的时候,刚好遇到猎户急匆匆的往这边跑过来,隔着到肩膀高的篱笆,余舟看到只他一个人,便猜到应该是让那两人跑了。但还是不死心地问:“没追上那两人吗?”“没追上。”猎户抹了把汗湿的鬓角,有些沮丧地低着头。“余庆先进来说话。”陈大娘没再说要回去,反而示意余舟把她扶到屋檐下摆着个凳子的地方去。余舟这才知道猎户的名字叫余庆。他扶着陈大娘在前面走,余庆就自己推门进来,慢慢在后面跟着。等陈大娘在凳子上坐好后,余庆才把手里拎着的野鸡递给余舟:“喏,你的野鸡。”余舟没问他藏在茅草从里的野鸡,余庆是怎么找到的,只道了声谢点头接过,就转手放到了灶房的柴堆里。再出来的时候,陈婶子正好提着个小锅从外面进来。余庆知道他们两家的关系,因而等陈婶子走到屋檐下,跟大家站在一起了才说:“那两人应该不是我们附近村子的,我追着他们一直跑到大路那边,看到他们上了马车后,就追不到了。”陈大娘道:“估计是路过的商人。”余舟疑惑地看了一眼做出判断的陈大娘。对上他不解的目光,陈大娘解释道:“一个病了的哥儿,如果是我们附近村子的人,就算家里没钱请大夫,也不至于还活着的时候就丢山沟里,连副薄棺都没有,那些赶路的商人就不一样了,本来就没什么用又病了的哥儿,会拖累他们行程。”“况且……”陈大娘说到这里,深深叹了口,“这种事以前也有过。”陈婶子面上有些不忍:“上一次遇到这种事,都多少年前了。”陈大娘:“心狠的人,过多少年都有。”“那现在要怎么办?”余庆问道,“把这哥儿的事情告诉里正,请他安排这哥儿的去处?”“要不……等他醒了后看他自己怎么想?”余舟提议道。从陈大娘跟余庆的话语中,余舟猜到哥儿在这个时代的地位应该相对较低,估计安排去处,也不会是能够让人自己求生的门路。作为新时代的青年,他很难接受一个有着自主思维的成年人,就这么轻易被别人安排了人生,况且这人还是他背回来的。余舟想,既然开了头,那就干脆好事做到底,帮这哥们……哥儿一把。陈婶子跟余庆闻言有些奇怪地看了余舟一眼,最后还是陈大娘做出决定,“人现在在你家里,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就等他醒了再说吧。”余庆恍然地点了下头,“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吃午饭了,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舟小子你来喊我。”“一起走吧,”陈大娘说完转向余舟,“你去看着那哥儿吧,午饭还是让你丰哥给你送过来,等人醒了过来告诉我们一声。”余舟点头应下。陈家婆媳二人跟余庆一同往外走,等到了陈家院子那边了,陈大娘才问余庆:“你刚才拎来的那只野鸡,说是舟小子的?”余庆点头,“是我看着他捉到的。”“居然跑山里捉野鸡去了……”陈大娘若有所思地道,“看样子真像陈丰说的,他昨天淹了一下淹清醒了。”余庆道:“能淹清醒也好,以后的日子也能少麻烦你们家一些。”“舟小子他奶奶对陈丰爹有救命之恩,我们多照应他些也是应该的。”听陈大娘这么说,余庆便没再接话,过了会儿便离开了。等他走远了,陈婶子才问:“娘,你说舟小子为什么要等那哥儿醒了再说,如果他想……”陈大娘看了她一眼,打断道:“不管是为什么,不都是挺好的吗?反正那哥儿也要个去处,山湾里那人悔婚后,舟小子也要重新找个媳妇。”陈婶子点头应是。再说余舟,目送那三人离开后,就拎着陈婶子送来的半边莲水进了屋。床上躺着的病人已经没再说梦话了,余舟把他额头上盖着的布巾拿开,又用手探了探,发现温度已经降了不少,便又放心了些。只是看着那人眉心处淡淡的一点红痣,忍不住陷入了沉思。这种外形跟男人没多大区别,眉心有红痣的是哥儿,可以嫁人,或许……还能生孩子?更惊悚的是,这么离奇的设定,他居然轻易就这么接受了。片刻后余舟摇了摇头,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去,连穿越这么神奇事都发生在他身上了,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人难以接受吗?4第四章恨铁不成钢锦川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梦里又回到了娘去世的那一天。窗外的雪簌簌而落,一晚上时间地上就积了厚厚一层,踩进去能没过小腿。已经天亮很长时间了,可是没有下人扫雪,也没有人往他们母子住的这一方小院过来。锦川知道为什么,因为这天是那赵姨娘的生辰,家里所有的下人都赶着去那边祝寿帮忙去了。他甚至可以想象出这座宅子里,另一间院子里的热闹场面,跟他们这里是怎样的天差地别。屋里的炭盆也快要燃尽,只剩下点点星火,就像他那躺在床上的母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