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万物的本源

    贺西带着两人去看了贺父的墓碑，贺南穿着一件黑色风衣，伸手把白菊放在碑前，傻愣愣的站了许久。

    初阳也是，放下花后扭头看着贺南，看着他疲惫的眼神心疼的要命。

    “让你哥一个人待会儿吧，让他跟贺叔叔说会儿话。”初阳对着贺西招了招手。

    贺西也是担忧的看了一眼贺南，之后跟着初阳走到了一边。

    “这次你哥带你跟宋姨走，你们收拾好东西没?”初阳扭头问道。

    “我妈话难听我就不跟哥你复述了，毕竟我哥这几年一个电话也没往家里打…”贺南穿了一件蓝色卫衣，戴着个鸭舌帽，把手插进兜里靠在树上，“意思也就是我们彻底跟他没关系了…”

    是啊，毕竟他跟宋姨唯一的联系——贺父，如今也不在了，初阳也叹了口气，掏出烟点燃了一根。

    贺西看着他有些惊讶，“初阳哥，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我一直都会，只是有点讨厌烟味。”初阳吐出一口云雾，看向贺南那落寞的背影，“宋姨为了你考虑也应该跟贺南一起离开，他如今可是系统的指挥官。”

    “那初阳哥你还是首长呢。”贺西踢了一脚旁边的石头，显得有点不高兴，“当上指挥官了才有脸回来吗？我们其实一点也不在乎他在外面挣多少钱…”

    “可能小南认为，他只有挣了许多钱，才能称得上是这家里的一个人吧。”初阳掐灭了手里的烟，“他这个人全是都是毛病，从小到大都喜欢争强好胜，他从最开始一个小管家到参加涅槃计划再到部长，最后到指挥官，这傻小子一直以为这些是我给他的。”

    初阳说着笑了一声，“我没那么大本事去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我连我自己的命运都改变不了，我只是尽我所能去尊重他的每一步，其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在一步步成长，一步步向上爬，一步步改变他那本来就cao蛋的人生。”

    “我跟他比差远了，我的每一步都是被安排好的，顺风顺水，理所应当，但是小南的每一步都能走出惊喜，他跟我不一样，他生而自由。”初阳看着贺南眼中突然泛起了光。

    贺西看见初阳望着贺南，那是诉说不尽的柔情。

    “比起我，或许他才更适合初阳这个名字。”初阳扭头对贺西笑了笑，“小西，你要知道，你永远是他弟弟，他只有你这么一个弟弟，他渴望你认可你们是家人，他在做给你看。”

    “哦。”贺西低下头，“到底是谁不认可谁啊。”

    贺南揉了揉眼睛，走过去对初阳笑了笑，“我好了，我们回去吧。”

    初阳点了点头，“宋姨跟小西你打算…”

    贺南伸手拍了拍贺西肩膀，叹了口气，“小西，你再回去劝劝宋姨，哥哥这次不会再错了，等你们跟我们回去，我把你送进最好的训练基地，让你进系统工作，这些不都是你的愿望吗？”

    贺西拍开他的手，“不用你们，我自己也能进系统，我可不跟哥你一样。”

    贺南听见愣在了原地，低着头没说话。

    “不过我从来没说你不是我哥。”贺西拉了拉帽子，转身离开，“我迟早有一天会追上你跟初阳哥。”

    贺南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眼初阳苦涩的笑了一下。

    初阳过来拉住了贺南的手在掌心揉了揉，“叛逆期小孩都一个样，你当初比他还严重，好了，跟我回家吧，星星该想爸爸了。”

    贺南点了点头，“谢谢你带我回来。”

    “我什么也没做，不用谢我。”初阳把贺南往怀里拉了拉，“小南，我爱你。”

    “说什么呢，这么rou麻。”贺南拍了他一下，笑出了声。

    “你还没给我答复呢…”初阳委屈巴巴看着贺南。

    “我愿意跟你结婚，谢谢你啊，初阳。”

    本来一切都该尘埃落定，本应该…

    一切都提上了行程，所有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初阳回去后也去找了程厉跟木木，得知了一些当年的真相。

    “声光的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程厉看了眼熟睡的木木，轻轻关上了房门。

    “那你的事呢？”初阳看了他一眼，“他一直以为这些是你做的。”

    “恨我也总比忘了我好。”程厉叹了口气，“我们这样也挺好的，爱的形式有很多，这才是我们最适合的那一种，就是有点痛苦而已。”

    初阳走后，就收到了杨天明的消息。

    那天木白带着人检查了好几遍，里面没有杨天明，初阳就知道他还活着，他没有失手杀了他，这让初阳松了好大的一口气。

    但是现在杨天明回来了，他失踪了这么久，他本应该在初阳解决掉佑尘跟霖渊之后就能现身，但是他并没有，他不光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个消息，万物的起源。

    按约定，初阳早早就在那棵槐树下等他，那棵树如今已经彻底枯死，佐闲的离开带走了那棵树最后的生机，她的死也没挽回佑尘的回头，或许佑尘觉得她早就是个死人了。

    贺南也跟了过来，这次初阳没有拦他，他如今也同自己一样，是该知道真相了。

    杨天明从远处走过来，一身黑，还带了个黑色鸭舌帽。

    初阳看见他那一瞬间愣住了。

    贺南也不可置信的看去，他慌张的看向初阳，紧紧拉着他的手。

    杨天明走到初阳面前，抬头，看向他们。

    “爸…”初阳声音有点颤抖，杨天明看着满脸沧桑，胡子拉碴，没有了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

    杨天明只是望着他，缓缓开口，还是那熟悉的嗓音，“跟我来…”

    初阳拉着贺南跟着杨天明，穿过一片林子，杨天明把两人领到了半山上面。

    周围一片荒无人烟的样子，只有被烧黑的几个院子，初阳疑惑的看去，只觉得熟悉。

    杨天明径直走进那个烧焦的屋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笔记本，周围还泛着绿光，他把笔记本递给初阳。

    “这是…”接到的一瞬间，熟悉的感觉愈发强烈，他连忙翻开笔记本。

    “你一定好奇你母亲的净化为何如此神奇，还能跟能力者共生吧。”杨天明随便找了个石头坐了上去，点燃了一根烟。

    “这是佑尘研究一生都无法研究出来的真相。”杨天明看了看周围，“这个地方很神奇，他有一个跟异世界连接的缺口，但是这个缺口没办法被检测出来，所以很容易被忽略。”

    “我醒来之后一直跟着声光四处奔走，我们想搞清楚这些怪物从哪来的，或者人类是怎么一步步把自己作践成如今这个样子了。”

    “我们一路追着线索，找到了当初声声住的房子，也就是这儿，所有东西都烧毁了，是霖渊的黑焰，只有这个，在一个箱子里面，可能外面附着能量体，所以没有烧毁。”

    “里面详细的记录了裂缝的由来，净化者的本源，包括净化者的种类。”

    “净化者还分有种类吗？”贺南不解的问道。

    “我之前也不相信，但是看见声光我相信了，例如他这种能跟能量共生的净化，很罕见，但是并不是已经消失的。”杨天明掐灭了手中的烟，“从百年前人类探索世界开始就埋下了恶果，是人类自己向未知生物发送了信号，引来了一大批怪物，时空裂缝被撕开，人类无法抵挡，第一位能力者的出现扭转了这个局面，那个人就是佑尘。”

    “他确实是英雄，他救了全人类，但是他打造了一个肮脏的帝国，这些看似不公，但是在这种世道，我们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能力者越强大，我们的世界就越安稳，随之而来的就是阶级差异，这是无法避免的，在这种情况下净化者是弱势，甚至是工具。”

    “佑尘看错了一点，净化者其实才是一切的本源，万物初生时便有了天地灵气，也就是所谓的净化，这也是声声拥有那么强大的净化的原因之一，不是末日后才出来的净化，是净化伴随着末日才得以显现，佐闲的净化也不是因为基因改造，而是她本就拥有，这是记录上未曾提到的。”

    “佑尘创造了霖渊，创造了无数个能力强的怪物，与此同时的代价便是他们都没有好的下场，当我跟声光得知了这一切，声光知道他这种行为是多可笑，他心心念念推翻系统，心心念念众人平等，能力者跟净化者能共生这种情景多么荒谬，与其伴随着他那可笑的自以为是带着全人类走向地狱，他选择了用自己的死推你到真理面前。”

    “人类离不开系统，这个结局…你我都不能接受，东南西北四个空间裂缝也无法关上，声声倒是在她的笔记上提到了一个方法，那就是……献祭所有的净化者。”

    初阳猛的合上笔记，眼睛泛红看着杨天明。

    “是本源，万物本源，净化者的出现掠夺了这些本源，但是这些净化又给了能力者补给，能力者又跟从本源不足导致裂开的异世界怪物厮杀，这其实是个闭环。”杨天明叹了口气站起身子，一步步走向初阳。

    “把净化还给万物，能量不再波动，也就没有裂缝，能力者的出现只是基因变异，为的就是厮杀，没有这种厮杀便会慢慢退化，可能到那时候才能出现你心中所想的世界，初阳，如今这世界尽在你手中，你想走那条路?”

    “所以，你们费尽心思把我推到这个位置，就是为了让我亲手把所有净化者推进地狱?”初阳声音有些颤抖，“先不说净化者，就算真的可行，能力者肆虐没有净化者的话，有几个能撑到那个时候?你这只是在变相的把人类引向灭亡。”

    “人类该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