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熟悉的陌生人

    趙雪先是愣住，隨即反應過來大聲唾罵：「方仲義！竟然是你！畜生！你想對我們做什麼？你可知道這是犯法嗎！」

    在方楚陽聽到母親喊出“方仲義”這三個熟悉又陌生的字，他隨即就意識到眼前這個與方楚盛有幾分相像的中年男子，便是在自己六歲的時候離開他和母親的男人，也就是自己血緣上的親生父親。

    方仲義走近，看著面容如陶瓷娃娃般精緻的小兒子，唇角勾起笑意說道：「陽陽，你長大了，可還記得爸爸？」

    方仲義眼神所到之處如同蛇蠍般遊走在方楚陽的皮膚和神經脈絡中，噬骨且寒冷，這種感覺就和方楚盛的眼神極為相似，只不過眼前這名陌生的男人更讓他覺得恐怖顫慄。

    方楚陽這時終於意識到，先前母親所說的：你哥哥也比你爸爸好多了。要強行比較的話，方楚盛是個沒有感情的怪人，而方仲義這人卻如同深淵裡來的吃人魔頭。

    一個是人，一個不是人。

    「閉嘴！誰準你這麼叫我！」方楚陽因憤怒而面紅耳赤，他怒喝說：「呸！我可沒爸爸！我爸早就死了，你哪來的臉面敢出現在這裡自稱是我爸爸？除非你承認自己就是個那個死人玩意兒！」

    「呵…嘴還挺硬的，說話這麼難聽。」方仲義伸手掐住小兒子白皙纖細的脖頸，力道逐漸收攏，並吐出森冷的語氣道：「跟你媽那婊子一個樣，不愧是她生養出來賤種。」

    方楚陽這人也是倔得很，命都被人攢在手裡了，那張嘴依舊吐不出好話，說：「咳…畜生…那你又有什麼本事…咳…呃…」

    趙雪透過眼前螢幕的鏡面反射，看到小兒子被掐脖頸的情形，崩潰的大喊：「住手！方仲義！那是你兒子！你怎麼下得了手！陽陽快被你掐死了！快放開你的手！」

    方楚陽的肺部因為吸不到氧氣，他的臉逐漸變成紫紅色，雙眼也漸漸得快要失去意識翻起了白眼，連同剛開始掙扎激烈的四肢也沒了力氣，一切的跡象都在表明他的親生父親是真的下了狠手，要把他給掐死！

    趙雪聽著方楚陽掙扎慢慢薄弱，她心臟疼痛的把語氣放軟求饒著前夫說：「方仲義…我求你了…別殺了陽陽…拜託你…放過陽陽吧…孩子是無辜的…」

    方仲義看著手中的小兒子失了意識，這才放開掉緊掐著他脖頸的手，放過對方一命。

    眼前原本白皙纖弱的頸子染上了暗紅色的一圈印記，形成了破碎的美感，這讓方仲義伸出食指去撫摸，說：「放心，我不會殺了你們，畢竟往後你們會給我帶來滿滿的樂趣，哈哈哈…」

    這是他離開前，留下的一句話，如此恐怖且無情的語句不停環繞在趙雪的耳畔中，折磨著她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