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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0.

    诊所里医生给张云龙检查着，张云龙掀开毛衣露出了下面微微突起的小腹，胡一天站在旁边看到那小腹圆润的样子，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那是他曾经爱抚过，进入过的地方，现在那里有着他的孩子，张云龙突然反应过来急忙拉下衣服，皱着眉说：

    “你出去。”

    胡一天急忙退出诊室，脑中还想着刚才的画面，张云龙原本紧致的八块腹肌已经不见踪迹，现在是圆润丰腴的一片。

    他正想着，张云龙冷着脸又走了出来，看了他一眼说：

    “跟我来。”

    胡一天莫名其妙的跟在张云龙后面，一起到了影像室，张云龙熟练的躺在了床上，胡一天站在旁边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喊他来做什么，就看到仪器那头抵住了张云龙那圆润的小腹，他眼前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胚胎，大大的头，小小的手，小小的脚，张云龙看着他说：

    “我觉得你有资格看一下。”

    就看到胡一天张着嘴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屏幕，医生转着角度，那孩子的手轻轻的握了一下，张云龙看着也笑了起来，医生说：

    “孩子发育的很好，不过你zigong的位置确实太靠下了，可能压迫的情况会比较严重，回去把枕头垫在脚下睡吧。”

    张云龙嗯了一声，想着胡一天也不会说法语，就放心的问了下情况，医生一一解答，说完之后抬头，看到胡一天还在认真的看着那孩子，他看的好认真，嘴角带着笑容，那孩子今天也有些活跃，换了好几个姿势，让张云龙也真真实实的感觉到，那是一条小小的生命，而且它与身边这人有着斩不断的联系。

    张云龙擦干净身上的凝胶才站了起来，看着胡一天说：

    “回去吧。”

    胡一天就拿着东西跟在他身后，两个人一起回了家，这一折腾张云龙实在太累了，就想进卧室去睡觉，刚进去就听到胡一天敲了敲门，张云龙打开门就看到胡一天用沙发上的毯子卷了一个卷：

    “这个你垫在脚下睡，应该会舒服一点。”

    张云龙躺在床上，看着胡一天忙着给他调整着脚下的毛巾卷，还小心翼翼的不要碰触到他，忙的一头汗，伸手给他盖好被子，小声说：

    “你先睡，我去买个孕妇用的枕头会更舒适点。”

    说完就往卧室外走，张云龙看着他耷拉着肩膀的背影，突然说：

    “你是不是想摸摸它？”

    胡一天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用手握着门把手，张云龙翻身躺下：

    “不想就当我没说吧。”

    就感觉到胡一天已经转身回来，蹲在床边小心翼翼的问：

    “真的可以吗？”

    张云龙掀开了被子，露出了圆润的小腹，胡一天伸出手指慢慢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又缩回去，就好像在触摸一片雪花，他用指尖轻轻的碰着那里，沿着皮肤的纹路一点一点轻轻的碰着，张云龙突然听到了咽泣声，就看到胡一天眼睛里都是泪，沿着脸颊无声的滑下来，却无法控制，胡一天看到张云龙低头看着他，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对不起，哥，对不起，我做了好多错事……”

    张云龙伸手把他的手拉住按在了小腹上，那只大手一下子覆盖住了全部小腹，里面的孩子在动，动的更厉害的是胡一天的手，他哭的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手指在他的腹部上止不住的抖，哭声淹没了小小的卧室，张云龙却不想回答，他要原谅他吗？他真的无法原谅。那糟糕的记忆至今为止都在不停的侵入他的梦中袭击他，但是他真的恨他吗？

    他一时之间自己都想不明白。

    81.

    住宅区比大学还是要热闹很多，临近圣诞，不少的人家装饰上了彩灯和饰带，让整个居民区的气氛变的热烈，张云龙查着艾玫尼家的地址，顺便看着其他东西。

    艾玫尼所在的住宅区是一片古老的住宅区，这让这集市上有着很多有意思的东西，张云龙看上了一个古董盘子，上面刻的是英国女王第一个孩子的纪念日，特有的蓝色烧瓷配上了白色的洛可可装饰，让他觉得有意思，他刚想蹲下去就被胡一天扶住：

    “你别蹲，我来看。”

    说完胡一天自顾自的蹲下去拿起那个盘子，看摊的是个小姑娘，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胡一天抬头迷茫的看着张云龙，张云龙说：

    “她说这个盘子是她祖母收藏的，保管的很好，很适合给朋友做新生儿的礼物，问你要不要？”

    胡一天看着张云龙，扁了扁嘴：

    “能不能说要，钱我补好了卡给你。”

    张云龙低头看着他：

    “吃我的喝我的还想用我的了？”

    胡一天低头没说话，张云龙和那女孩笑着讲价，一会儿功夫就成功交易，女孩还送了一个帆布袋，上面画着一只猫，胡一天提起来看了下：

    “这画的是什么？”

    张云龙看了他一眼：

    “是个绘本，你小时候没看过吗？《活了一百万次的猫》。”

    胡一天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我没看过绘本，我家里也没给我买过。”

    张云龙不说话，就看到不远的地方艾玫尼正在和她的小女儿一起带着圣诞驯鹿的装饰推销着她们的柠檬水。

    张云龙笑着凑了过去：

    “哦可爱的驯鹿小姐，我这里需要一杯柠檬水。”

    艾玫尼看到他来了，哈哈大笑，小女孩有点害羞的端来了一杯柠檬水，递给张云龙，胡一天在张云龙后面比了一个二，小女孩才反应过来捂着嘴惊讶了一下，又去倒了第二杯，张云龙喝着柠檬水，问艾玫尼：

    “生意如何？”

    “非常好，这些柠檬水都是辛迪自己做的，大家都说很美味，她现在特别高兴。”

    张云龙看着扎着辫子的女孩，蹲下来和她平行了视线：

    “对，这真是我喝过的最美味的柠檬水。”

    看张云龙猛的蹲下去，胡一天紧张的想要去扶他，被张云龙瞪了一眼，才缩回了手有点担心的看着，艾玫尼拍了拍胡一天的肩膀：

    “别担心，他有孩子但是他不是玻璃做的，你需要放点心。”

    胡一天这才点了点头，和艾玫尼聊了起来，张云龙看着她俩，突然说：

    “我去买样东西，你在这边帮一下可爱的辛迪，反正你个子高，举牌子也适合。”

    胡一天就这么被安排举起了辛迪那块自己手绘的牌子，上面写着：

    为无家可归儿童筹款度过冬日，来杯美味的柠檬水吧。

    张云龙笑着看了一眼吩咐胡一天好好做，就走进了人群之中，胡一天的眼睛跟着他，却很快被人群阻隔。

    张云龙看着附近的摊子，他想，《活了一百万次的猫》肯定能买到，这是一本太流行的绘本了，也许那个长大的小朋友愿意出让一本给没有童年的小朋友，他低着头在各个摊子寻找着，没注意到身后伸出来一双手，猛的把他一推，他一下子失去重心，狠狠的摔在了路边的一个排水沟里。

    82.

    胡一天看到不远的地方有些sao动，心里有点不安，急忙把手上的牌子交给艾玫尼，就挤着往前走，穿过了厚厚的人群就听到有人在喊：

    “小心点！慢慢扶他上来！”

    胡一天扒开了人群往前面拼命的挤着，就看到两个高大的法国男人正在把张云龙从半人高的水渠里慢慢往外扶，胡一天急忙冲了过去，接住了张云龙，慌张的问：

    “有没有事，有没有事？”

    张云龙咬着嘴唇摇了摇头，他身上已经湿了半边，冰渣子和着水挂在他的格纹大衣上，胡一天接过他，旁边马上有人递过来一个椅子，胡一天扶着张云龙坐下，张云龙喘着气，胡一天才看到他的脚已经高高肿起。

    “到底怎么了？”

    张云龙腿疼的说不出话，旁边一个法国女人说着：

    “他突然摔下去了，吓我一跳，还好我丈夫就在旁边。”

    胡一天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给旁边的人道着谢，那两个高大的法国男人挥了挥手表示无妨，问他：

    “需要帮忙喊救护车吗？”

    艾玫尼已经跑了过来，手里拿着手机：

    “我联系了医生了，来，把他抱上我的车，我们现在赶快过去。”

    胡一天把张云龙打横抱起，一群人急忙赶去了医院。

    医生检查完了后笑着和他们说：

    “孩子问题不大，就是有一点先兆流产，按照我之前给他的药准时服用就可以，他身体素质很好，不要担心。”

    胡一天和艾玫尼这才松了一口气，医生拿出了一张片子夹在了灯台上：

    “不过他脚踝关节骨裂了，我已经给他安排了固定，最近要好好休养。”

    护士扶着张云龙出来的时候，他的脚上已经打上了厚厚的石膏，拄着拐杖慢慢走了出来，艾玫尼夸张的大叫着：

    “张，你可吓死我了，怎么那么不小心。”

    张云龙看了胡一天一眼，才笑着安慰艾玫尼：

    “没有事，医生说了我只是轻微的骨裂，过段时间就好了。”

    艾玫尼叹口气说：

    “哦，我真不该邀请你来。”

    “不，别这么想，我很开心你邀请我参加，小艾迪的柠檬水卖的如何了？”

    艾玫尼笑着看着他：

    “你不用担心，她的爸爸在陪着她的。”

    张云龙拍了拍她的肩膀说：

    “你看，我没事了，难得的周末，你也快些回去陪着她吧，我这里……有他在。”

    张云龙看了胡一天一眼，胡一天急忙走上前：

    “我在，你就放心回去吧。”

    艾玫尼犹豫的左右看了下，看到张云龙表情很坚定，才叹了口气说：

    “好吧，这里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