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预料之外的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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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天之后，猫屋敷理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间或在想要的时候缠着幽灵们交尾时也不会被做得太过分，晚上永远有人贴贴睡觉，松田会额外给单人补课，诸伏会做超级好吃的大餐。 他在周二又打电话问了一次土御门瑛树，得到了一个含糊的答复“在处理了”。 ……具体是什么在处理，猫屋敷理也搞不清楚，但他追问过去之后，土御门瑛树只回答“我尽量这周末之前来拜访”。 ——这周末。 猫屋敷理翻了翻自己的日历，然后眼睛一亮。 “对哦！周四有我超级想看的电影要上映了！” “诶。”萩原瞥了一眼猫猫贴在日历上的粘纸，“哦，是特摄电影啊。” “假面超人很酷啊！”猫猫兴奋地跳来跳去，“以前乡下都不能第一天看到——决定了！我要去买凌晨的票第一时间看！” “这么喜欢？”松田失笑。 “那可是假面超人！”猫屋敷理用尾巴啪啪地拍着桌子，强调，“假面超人哦！阵平你们居然不喜欢假面超人吗？” 松田：“唔，还行吧。” 萩原：“小阵平更喜欢哥美拉哦。” 诸伏：“假面超人还不错吧。不过我确实大学之后也没怎么看特摄了。” 猫猫立刻扭头期待道：“那景光要不要一起去？我还从来没有和别人一起看过电影！” ——因为以前没有人愿意接近你吗？ 诸伏顿了顿，然后温和道：“好啊。” ＊ 有人一起看电影实在是件很新奇的事情。 猫猫开开心心地和诸伏一起去买票（他们还坐了情侣座！），买爆米花……然后他差不多一个人吃完了大半桶，还被最后牺牲的男主角感动得泪眼汪汪。 诸伏景光有些哭笑不得。 电影里的男主角最后为了保护他人自我牺牲……确实了不起，但他本人当初也算是自尽以断绝组织继续追查的可能性，所以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呃，那个倒下去的演员好像还在呼吸，胸口有动静。 走出电影院时猫屋敷理还抱着没吃完的爆米花。诸伏把猫猫拉近，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说不定未来还会有复活再次出现的机会呢。这可是特摄片啊。” 猫屋敷理：“……好有道理哦。” 他觉得诸伏景光真是太厉害了。 半妖和幽灵沿着凌晨几乎没有人的街道往回家的方向走。这个时间点的东京有些冷，于是诸伏带着猫屋敷理往附近7/24开的便利店，想买一罐热饮—— 明亮的车前灯照过来，不远处的电话亭附近突然传来惊呼声。 生前是个警察的诸伏景光几乎本能地冲了出去——那里有个走到街道边弯腰在捡什么东西的人，看起来已经来不及躲开。 “砰！” ＊ 蹲了一晚上的伊达航打了个呵欠。 他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明天要做什么，一边和身边的后辈说话。 或许是因为疲惫和困倦，他拿在手里的警察手册不慎跌落，然后滚到了汽车行道上。他走过去弯腰捡的时候，后方突然照射来了明亮的车前灯。 ——糟糕。好像来不及躲开。 在那个瞬间，伊达航的脑海中闪过许多人影。 深爱着的未婚妻。重要的警视厅同事们。已经又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络的警校同期—— 然后他感觉有一双手把自己用力推开。 过于明亮的灯光下，他几乎看不清眼前那个人的面容。 ……但，太熟悉了。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那张带着担忧神情的面容。 然后它瞬间消散。来不及踩下刹车的司机将车开出去一段，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撞倒了什么，慌慌忙忙地停车跳下来，就看到空无一人的街道。 被推开的、手里已经拿着警察手册的刑警。 跑到他身边紧张地呼喊着什么的刑警。 还有手里抱着一只爆米花空桶，呆呆地看着这边的年轻人。 ＊ 猫屋敷理直到诸伏景光实体化的身体被车撞上——然后他提供的力量迅速消散，幽灵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紧张地看向刚才被他推开的人——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幽灵当然不会因为被车撞一下就死掉。 ——但景光刚刚好帅哦！简直就像假面超人一样帅气！ “喂！”那个停下车的司机惊恐地喊他，“刚刚，你有没有看到我撞飞一个人——” 他还是觉得自己撞到了什么东西，那边的刑警也坚持认为有人推了他一把，还有人听到了车撞到什么的声音。 ……可是被他撞到的那个人呢？ 猫屋敷理眨了眨眼睛。 他看了一眼看上去还有些梦游着、然后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不会再死一次了的诸伏景光·幽灵版。 “先别让我变回来。”只有他能听到的幽灵的声音说，“就回答这个司机说你没注意到。” 猫猫于是乖乖地回答：“呃……我没注意到？” 那边被救下的刑警走过来。其中更年轻的一个还在嘀咕着“不对啊，我刚刚真的听到了什么声音，也真的看到了有个人影靠近”，另一个则一直保持着沉默。 “……真是没想到。”幽灵站在猫屋敷理的身边，低声说，“还好我今天跟着你一起出来看电影了。” 猫屋敷理：“？” 他下意识地想回答，又很快意识到自己身边还有外人，不可以随便和幽灵说话。 ……不过人类当中的大人好像不会因为他和幽灵说话就砸他石头诶。 他走神了一会儿，然后那个年纪大一些的警察走过来，问了他几句包括姓名、这个时间点为什么在这里、刚刚有没有看到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等问题。前面关于自己的他正常地回答了，后面一条诸伏则提醒他说“没注意”。 然后刑警先生礼貌地道了谢，跟他说之后可能还会因为今天晚上的事情联络他，并问他要了一份联络方式，转身去找那个司机了。 猫屋敷理看他走开一点距离，赶紧低声道：“景光——” 诸伏景光：“……” 他看着走开了几步远的伊达航身形一震，明显听到了猫屋敷理说话的声音的模样。 “……先回去吧。”他说，“现在也有些晚了，阿理觉得困了吧？” 猫屋敷理：“……哦。” 他听话地跟着走了几步，然后小声说：“我就是想说我走得有点累，可不可以重新把你变回来——然后景光背我一会儿？我可以把耳朵藏在兜帽里面，尾巴藏在外套里面。” ——猫的特征出现后他会变轻。 诸伏景光还在有些出神地望着那两个警察的方向。 听到猫屋敷理撒娇的声音，他轻轻笑起来。 ——无论如何，他运气不错。至少班长没事。 “好啊。” ＊ 这天晚上回到家后，猫猫完全没把身边发生的事情当一回事。 他洗澡刷牙之后换了睡衣就爬上床了，而过了一会儿，身边的床褥微微一沉，诸伏景光同样洗漱完毕。 “——亲一下。”他咕噜噜地要一个晚安吻。 诸伏于是给了他一个温柔的亲吻。然后捏捏猫耳朵：“睡吧。你今天上午还有课，对吗？” 猫猫“嗯”了一声，乖顺地侧过身体闭上了眼睛。 诸伏却没有一同躺下。 他靠在床头，翻开自己的那只手机，给身在隔壁的两个幽灵发送了消息。 事情太过紧急，他必须吵醒或许已经睡着了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 ——我回来的路上遇到班长了。他差点出车祸……我在他面前露了一面，然后实体化的力量被车撞散了。 他很快收到了两条回信。 ——明天上午小理有课，到时候讨论一下。在这之前我和小阵平也会讨论一下的。 ——以及，班长很有可能会去联系小降谷。你更熟悉他。他应该是当初看到了你的死亡的，我们有必要提前联系小降谷吗？ ＊ 同在东京。某个距离这处高层公寓并不遥远的地方。 有一头淡金色短发的年轻人翻开亮起的手机，发现自己收到了一条邮件。 ——去年11月见面的时候，很久没见的那个人也没出现。你当时没说，我也没问，我以为他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但我今天好像又看到他了。你知道具体的情况吗？ 降谷零注视着那条发件人为伊达航的邮件，然后按动手机，删除了上面的信息。 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和班长联系了，但…… 他拨通了那个电话。 这是深夜凌晨，但电话那头的人仿佛就是在等待它一样，在拨过去的瞬间就接通了起来。 “脸一模一样吗？” “救了人之后就消失了……但在场的除开一个年轻人之外都认定听到了撞车的声音、看到了跑过来的人影。” “那个年轻人和他跑过来的方向一致？” “爆米花桶……附近的电影院，凌晨看的电影吗——” “黑色短发，绿色眼睛。名字叫猫屋敷理——好的，我记住了，我会去私下里调查。” “……是。我当初目睹了Hiro的——” 在说到这一句话时，淡金色短发的年轻人的声音滞涩了一瞬。 “——死亡。”但他很快顺畅地说了下去。 “啊。我知道。放心吧。我会注意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