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圣纹士也不是我愿意的(02)
我跟梵希尔往下一个调查地点出发。 北边森林是附近几处还有魔兽出没的地点，因为距离玛斯卡波的主要农业区比较远，所以城主平时没有雇用队清剿魔兽，导致附近的魔兽有时候会在这里袭击路过的人。农场牛隻被杀害的事件或许是魔兽跑到农场做的。 土製道路坑坑巴巴，高低起伏，不时会踩到让人抓狂的大坑，道路两侧都是些平日常见的田园景緻，除了风景外，只有同样一脸枯燥乏味的路人能让自己的目光稍微有些调剂。 路上无聊的我开始不自主地开始思考自己的工作。 我并不是想当圣纹士才当圣纹士的，比起圣纹士我更想成为一名圣骑士，受人尊重爱戴，地位高、薪水好，没有大型祭典活动时月休十天，还有自己的马能代步，圣术乱扔不用钱，存活率高，没有需要圣神教廷参战时四十岁退休稳当当。 但是在十二岁受圣光祭司检测那天，天生与光元素亲和力不足、体内圣力光元素不够的我被判定体质没有受到圣神的加护，所以只能成为一名圣纹士。 体内圣力不足，这对一个嚮往成为圣骑士的普通男孩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靂。 因为体内圣力含量与光元素亲和力的不同。圣纹士与圣骑士和圣光祭司最大的差异是必须借助『圣纹』来发动圣术，原理有些复杂。 而且不同种类的圣术也有不同的效果，所以真正专业的圣纹士从头到脚、从额头到胳肢窝都有铭刻着各种不同效果的圣纹。 我是不想变成那样啦，毕竟在身上刻满奇形怪状的圣纹简直跟破相没两样，我自认长相只能算中上，但好歹这张脸也被几个女生喜欢过，虽然我从来没被告白过就是了。 教廷的资质测试没通过后，好巧不巧遇到了我的老师，在她的苦心(威逼)劝导(利诱)之下，我无奈的成为一名圣纹士。 当然我愿意当圣纹士还有一个目的，老师曾说过当上圣纹士能参加圣神教庭五年一度的升职测验，到时候如果成绩达标就算体内的圣力含量不足也能成为圣骑士的一员。 不过我的老师倒是不怎么看好我，她觉得连熊都打不赢的我怎么可能通过测试，起先我是有些被她的话打击到，后来仔细想一想也只有我老师才会说出这种话，是有哪个国家的骑士测试项目会让受试者跟野生棕熊搏斗的啦！ 「荒呜！」梵希尔突然开始发出嘶鸣声将我的注意力拉回现实。 我抽出长剑，锋利的银色剑刃在光线的照射下闪耀着幽幽冷光，倒映出在森林黑暗之中潜藏的数个魔物。 「森林魔狼吗？」 森林狼是森林中常见的低阶魔物，根据所处的森林环境不同会有稍许不同的型态变化，常常成群结队的攻击猎物和路人。 狼的眼睛在昏暗的森林之中特别显眼，发出不祥的黄色光芒。其中一隻狼突然从后方扑了上来，但牠的攻击骤然停止，梵希尔将牠一掌打倒在地，咬住对方的脖子撕扯。 「加速术」我啟动铭刻在腿上的加速圣纹，带着绿光的蜻蜓翅膀一闪而过，圣纹的效力很快覆盖全身上下。 右手旋转着剑柄捅向在斜后方扑腾的魔狼，藉着力量侧身闪过前方的狼爪，狼与我擦身而过。 经过训练后的反射神经能够很快的适应加速所带来的感官加速，狼的动作在我眼中也变得异常缓慢，我甚至还能看见牠从嘴边滴落下来的口水。噁。 随手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石头，往还想爬起来的狼脑袋丢过去，再度跟另一隻狼嘴擦身而过，牠从我正上方掠过，我甚至还能闻到牠的口臭。 今天中午是别想好好吃饭了。 我举剑刺向剩下来的魔狼，在牠血液要喷溅到我时立刻后退三步。不管从事甚么打斗，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衣服不能脏。 因为白色的制服天杀的有够难洗！ 这时一旁的梵希尔已经解决了跟牠缠斗的魔狼，将狼的脖子咬断后血液四溅，还喷到我身上，令我眼角抽搐了两下。 「梵希尔不是跟你说过不要乱咬吗？白色衣服沾到血很难洗耶！送洗衣店要两银币，贵的要死，为了怕弄脏我刚刚还特意避过牠们的心脏和血管」 「呜呜」 梵希尔眼睛无奈地向上翻，咬着狼尾巴，将最后一隻魔狼狠狠地甩飞出去，砸到树干上。 「碰」 剧烈的震动让树上的鸟儿受到惊吓全部飞走。 看着被血液喷得到处都是红黑色污点的肩膀和袖子，我放弃挣扎了，反正用其他的东西抹，也只会越抹越糟糕。 到底为什么银十字的衣服一定要是白色的啊！像铁十字支派那样全黑不是更好吗？省得弄脏还要自己找漂白偏方洗回白色。 我瞪向罪魁祸首。 「扣你一天份的鱼乾」梵希尔一屁股坐在地上摆出很人性化的呕气表情。 「要不是这衣服那么难洗我至于扣你的鱼乾吗？我上次自己洗搓到我手指都破皮了还是有个污点在」 不是我故意要骂梵希尔，关于这件衣服难洗的程度你可以想像: 冬季的寒风之下，一个圣纹士小伙子蹲在河边忍受着冰冷的(免钱)河水，像个洗衣妇似的努力搓洗着他的制服，在他身边摆着一罐罐夸大不实的清洁用品，两隻手掌搓到跟腊肠一样红，因为那是他最后一件还是白色的制服！ 所以我绝对不想要再洗第二次。 至于为什么要那么计较衣服的整洁，也是为了平日考绩跟之后的测验有个好的形象分数，圣纹士的日常表现也是圣骑士测验的评分项目之一。 为什么不去重新买一件制服？ 除了教廷每年会配给一件制服外，重新买件制服的价格都够我去跟高阶魔兽拼命，去你的特殊抗魔材质。 「这三隻魔狼的皮毛跟rou应该还可以卖不错的价钱」 我割开魔狼的外皮，捆起一张张的皮毛，城里皮革店老闆对这些新鲜的魔兽毛皮很有好感，虽然被划开跟梵希尔抓伤的地方多少有点瑕疵，但是买漂白剂跟午餐后应该还会有剩。 在处理狼的部位时，我比对了一下狼嘴跟记忆中牛隻的伤口，齿痕明显不对，狼的尖牙比起攻击牛隻怪物所造成的伤口还是太小了，这个发现让我皱起眉头。 「看来发生牧场的事件，不是这些傢伙干的」 麻烦了，难道在附近还徘徊着比森林狼更强大的魔兽吗？ 我边思考边把处理完的狼内脏埋在附近的土里，避免吸引其他在附近游荡觅食的魔兽，血腥的气息会使得他们来到道路附近攻击路过的人，也不是每隻魔兽都那么倒楣，刚好攻击到圣纹士吧。 「梵希尔走吧」 两次催促梵希尔赶快上路，梵希尔依然趴在原地，显然还在闹脾气。 「梵希尔，好了，才一天不吃鱼而已，不要闹脾气了」 见他无动于衷，没办法的我只好开始柔性劝导，我可拖不动那么大隻的黑豹回家。 「皇呜~」梵希尔扭头。 你小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啊，明明像隻小猫一样乖巧，怎么长大以后整个歪掉了，原来这就是自家儿子长大的感觉吗？ 「呼呼呼」 梵希尔似乎发觉了什么，黑豹弓起牠庞大的身体，一副随时都会往树林扑过去的样子。 「梵希尔，怎么了？」 我抽出长剑，开口安抚梵希尔的情绪，眼睛仍紧盯着梵希尔紧戒的方向。 忽然梵希尔扑了过去，扑进树丛中，我连忙跟上。 但接下来的景象让我有些傻眼，梵希尔居然在舔一个小男孩。 一个看起来连十二岁都不到的小男孩！ 是什么时候这隻豹居然生出了难以言喻的变态癖好？ 那个男孩也就站着乖乖地给牠舔，大概是吓掉没办法动了。 「梵希尔不要吓到人家！」我飞奔过去想将梵希尔拉开。 却因为听到男孩的笑声止住脚步。 「呵呵呵，好痒」 「好久不见啊，梵希尔，你长得好大，以前你还只是幼猫的大小而已」 「吼~」 「蓝…斯？」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黑发蓝眼的小男孩。 男孩有着平静无波的蓝眼，身穿西式的黑色歌德装扮，脸色稍嫌苍白，看起来就像是贵族人家的小少爷。 「好久不见，洛里你长大不少了呢」 男孩露出他曾经见过的笑容，十年前到现在从未改变过的笑容。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