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慕光还是小等

    第16章

    古美雅很热情地邀请谢幽浮留下来，成为神圣高塔的主人，享用这张地图的一切。

    谢幽浮拒绝了。

    “我要去杀戮圣殿找慕光等的眼睛。”地图都刷完了，留下来干啥？还有很多地图等着刷呢。谢幽浮和其他NPC也交流不了，只能和古美雅对话：“以后不要再欺负人了。”

    就在这时候，一直呆呆的卖花姑娘突然开口：“这就是您所谓的正义吗？”

    慕光等和古美雅都震惊了。

    谢幽浮也很意外：“你也是天生具有魔法资质、对魔法秘语无师自通？”

    卖花姑娘沉默片刻，说：“我是大魔法师紫渊格的孙女，天生不具有魔法资质，十岁之前，我居住在祖母的魔法塔内，学习过魔法秘语。”

    慕光等在谢幽浮身边解释道：“我们会在十岁进行第一次正式的资质考试。”

    古美雅则用极其嘲讽的口吻说：“就算是大魔法师的孙女，一旦被正式裁定为毫无资质的贱民，也得离开魔法塔。因为任何魔法资源都不对贱民开放。”哪怕她因为好感度的关系退出了光明教，本质上还是深切地仇恨着魔法大陆的统治，认同光明教的教义。

    卖花姑娘望着谢幽浮，手指向古美雅：“您明明知道她对我们做了什么，他们对我们做了什么。对她的处罚就是简单一句‘以后不要再欺负人了’么？您离开之后，除了不再拜光，拜那尊光明圣像，她还是和从前一样统治着这座城池，肆无忌惮地抓捕、奴役、监禁——有什么不同吗？”

    古美雅就像是韩剧里的恶毒女配一样瞪大眼睛，嘴里发出无意义的抽气声：“啊呀你这个不懂得上下尊卑的臭婊子……”

    慕光等几乎是在瞬间就把卖花姑娘护在了背后：“主人息怒。”

    谢幽浮一把抓住了古美雅的腰带，用力把她拽了回来：“你知不知道只有女人才可以骂女人婊子？你这样的不算女人好吗？男的自重。”

    古美雅满脸不可思议，委屈地看着谢幽浮。

    【古美雅对您的好感－10，当前等级10】

    谢幽浮：“……”

    卖花姑娘对慕光等的维护并不领情，她从慕光等的背后绕了出来，依旧盯着谢幽浮：“作恶的是光明教还是信奉光明教的人？脱掉身上的白袍、扔下手里的经典，摇身一变就成为好人了吗？”

    慕光等不得不反身抱住她，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告诫：“不要再说了。”

    谢幽浮道：“放开她。”

    慕光等依旧捂住那少女的嘴，低头向谢幽浮赔罪：“她不会说话……”

    “确是不如你会说话。但我不想听你说话。放开她。”谢幽浮催促，见慕光等依旧不肯放手，她对忠诚度只有2点的小瞎子确实没有很多耐心：“我叫你放开她，你是听不懂吗？”

    慕光等听出她的不快与不耐，只得匆匆松了手。

    卖花姑娘抬头四下张望，原本应该是她盟友的农夫、樵夫和铁匠都缩着脖子，古美雅阴阳怪气地站在一边，慕光等垂手守在身边想必也不会帮忙说话，最让她沮丧的是，那位从天而降的白发翠眼少女似笑非笑，既不生气也不感动，对她所说的话没有一丝反应。

    一时之间，她竟然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只能盯着谢幽浮的脸。

    谢幽浮等了片刻，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卖花姑娘被噎住了。

    故事里的救世主和英雄很自然就会杀掉恶龙，摘下其首级，以此得到善良百姓的拥戴和欢呼。这位“救世主”的工作没做到位，她提醒救世主应该怎么做，结果呢？救世主依旧不受感召，反而询问她——你要我做什么。本来就是救世主该做的事啊，却变成了我求你做？

    “你想要我惩戒欺负过你的人，你还希望我保护你永远不受欺负，最好是订立一个惩戒机制，任何随便欺负人的坏蛋都会受到惩罚——那你知道你是在期盼我做一件什么事吗？”谢幽浮问。

    “订立法律，颁行法律，维护法律。小jiejie，你是在希望我建立新政权。”

    “政权不是一个人单枪匹马就能建立起来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救世主，没有斩杀恶龙的英雄，也没有只手补天的女娲。你要复仇，自己想办法。你要建立维护弱者的政权，自己想办法。强者天生就是会欺负弱者的啊。不想被欺负，就联合起弱者一起自保。只想着依附更强者获得庇护——我凭什么要保护你呢？”

    “你觉得不可能吗？”

    “那我给你一些信心。在我的故乡，就是所有弱者联合起来，战胜了皇帝、贵族、军阀，过上了人分阶级但不分等级的生活。所以，我不接受任何‘我弱我有理’的绑架。”

    “还有哇，这个世界上，也不是只有魔法师一个职业。”

    谢幽浮切换主手武器，更换职业。

    她随手抄了一本技能书，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卖花姑娘犹豫不决，慕光等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她才说：“我的真名，不能被恶人知悉。”

    谢幽浮直接催促古美雅：“你出去。”

    古美雅简直不可置信，委屈地看着她：“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古美雅对您的好感－10，当前等级10】

    谢幽浮没好气：“滚滚滚出去。”

    古美雅气鼓鼓地提起裙摆走了出去，关门时还哼了一声，狠狠瞪了卖花姑娘一眼。

    卖花姑娘小声说：“我叫萱草紫。”

    谢幽浮把她加入门徒系统，因为也不打算让她留在身边，所以也没有对她宣告过门徒系统的存在，加入系统之后，把抄好的技能书递给她：“礼物。”

    萱草紫有点呆呆地上前，手刚碰到技能书，书就化作一缕翠绿色的光芒，融入她的身体。

    谢幽浮把自己库藏的一把弓递给她：“试试。”

    萱草紫还在呆滞中。

    骤然被转职开启一门全新技能树的冲击非常强大，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慕光等那样强悍的资质瞬间就能接受。谢幽浮抄的是弓箭手入门技能，萱草紫此前从未接受过此类训练——她没有魔法资质，却因为祖母是大魔法师，从小就对魔法深为痴迷，而在魔法大陆，万般皆下品，惟有魔法高。

    谢幽浮对着呆呆傻傻回不过神的萱草紫，不禁侧头看了慕光等一眼。

    慕光等那时候始终心不在焉，也是因为……这个？

    因2点忠诚度的缘故，谢幽浮单方面不爽慕光等已经有小半天了，可惜先前慕光等压根儿就没察觉出来，谢幽浮是又憋气又不爽，现在慕光等已经品出点儿味道，束手束脚低着头心事重重的模样，看着就有十分的可怜。

    ——谢幽浮并不擅长欺负人，就算慕光等的忠诚只有2点，她还是觉得自己过分了。

    抛开面板忠诚度不谈，二人相处时，慕光等对她没有任何不老实、不恭敬的地方。而且，古美雅也已经证实，慕光等给她的情报没有任何虚伪之处。他没有撒过谎。

    忠诚度也不完全等同于友好度？

    也许，这看上去抖M兮兮的小瞎子，骨子里是个绝不臣服的支配者？

    那他能给出2点忠诚度确实已经很多了。谢幽浮默默地想。以她自我评估，她是1点忠诚度都不肯交给任何人的。救命恩人也不行。

    谢幽浮等得百无聊赖，干脆打开了《极限生存》的面板，扫了一眼第二基地。

    那边的时间流速确实是要快一些。但，好像也快得有限。基础建设已经差不多了，更多的是日常资源生产和累积，谢幽浮甚至能看见星舰在星港飞出去、飞回来。

    而且，宁见素不是一个人。

    他的基地有很多小人在工作，不完全是机器人。

    这让谢幽浮有些开心又有些怅然。宁见素在他的国家很有威望，尽管凤焱大帝把他的所有心腹都杀了个干干净净，但是，他在军中依然有不少死忠追随者，只要他活着现身，就能得到忠诚和追随。

    我和他本来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的人。

    他是帝国上将，有事业、有追求、有理想。我只是个要回家的平凡宅女而已。

    ——唯一的门徒，忠诚度也只有2点。

    谢幽浮感慨一时，将依旧不能cao作的《极限生存》界面关掉。知道宁见素的基地发展得很好，聚拢了一批忠心耿耿的小人陪伴在侧，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之中，该放下的心就放下了。

    或者说，她再一次感觉到，她和宁见素不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阶层的人。

    他不再落难，即将重上青云。

    不管宁见素心中怎么想，在谢幽浮看来，她只是趁着宁见素落难，在他处境最艰难、心志最薄弱的时候，用基地的资源砸晕了他，从而得到了他。

    他说他报完仇还想回来……

    等他真的回到了青云之上，肩上重新佩戴上五颗星星，他就不会那么想了。

    ——别回来砍我就行。

    谢幽浮取了一杯高山茶捧在手里，不及喝，瞥见低头站在不远处的慕光等：“慕光。喝茶吗？”

    慕光等受宠若惊，循声找了过来，找的位置也不怎么准确，谢幽浮伸手拦了他一下，他就和二人私下相处一样，丝毫不顾体面，屈膝就跪在谢幽浮跟前，仰面讨好：“谢主人，小等渴了。”

    他一般是自称“我”，第一次自称“小等”。很显然，他不乐意被谢幽浮称呼为“慕光”。

    谢幽浮把茶递给他。

    她是真的看不出来慕光等身上有半点top特质。就……真三金影帝呗？

    慕光等就跪在她面前喝茶。

    平时慕光等也不会这么卑躬屈膝，被她照顾着吃饭喝水都挺正常，嘴上是很甜，不住道谢，也不至于要跪着来接这杯茶，跪着喝下去。很显然是谢幽浮的阴阳怪气被他品出味来了，不得不讨好。

    谢幽浮并不觉得享受。

    她摸了摸慕光等的肩膀，轻声道：“起来。不要这样。”

    慕光等捧着玻璃杯的手紧了紧，听话地站了起来。

    谢幽浮原本是要喝茶，招待完慕光等才给自己来了一杯，喝了两口解去渴意，才注意到慕光等起身之后就捧着茶杯束手束脚的站着——跪着是罚跪，站着也是罚站。

    正在这个时候，一直呆呆站着不能动的萱草紫清醒了过来，捡起谢幽浮竖在墙边的长弓，风一般地奔了出去。

    “我去。”谢幽浮紧跟不放。

    慕光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循声跟了两步，直接撞在了墙上。

    旁边的铁匠连忙上前扶他，两个农夫和樵夫也跟着一起往外跑。这里四面八方都是死而复活退了教的前光明教徒，唯独他们几个是平民百姓。他们实际上都在地牢里死了一遍，被光明教徒所杀，又被谢幽浮复活。这时候依旧像是误入狼群的绵羊，找不到半点安全感，惟有紧跟谢幽浮。

    古美雅就守在门外。

    萱草紫弯弓搭上不存在的“箭”，锁定古美雅，当的一支致命漫射飞了出去。

    古美雅宣布叛出光明教之后就再不能使用光明技能，但是，她在皈依光明教之前就是初级魔法师，魔法技能不仅强悍且熟练，光盾几乎是在瞬间就弹了出来，左手结印，指尖璨光闪烁，几乎瞬发的光箭就朝着萱草紫轰了回去。

    谢幽浮骂了一句脏话。

    她主手没装备武器！技能栏全黑，技能放了个寂寞。

    仓促之间，谢幽浮小轻功上前，拦在了萱草紫身前，生生挡住了古美雅弹出来的光箭。

    好在她面板属性逆天，古美雅这一支光箭射身上压根儿就不破防，就像是被月光闪了一下。萱草紫趁机攒了个大招，吟唱十秒的死亡毒箭朝着古美雅直接滋出了绿光。

    古美雅光盾护身，等级压制，根本不破防。

    古美雅怒而反击，谢幽浮拦在萱草紫跟前，也是等级压制，根本不破防。

    “够了！”谢幽浮冲着古美雅怒吼，“你砸谁呢？一直砸一直砸，砸得我眼前光灿灿啥也看不见你再砸我要揍你了！”

    古美雅委屈地说：“是她打我！她……”

    又一支死亡毒箭射在古美雅的光盾上，噗地绽出绿色光芒。

    “她打我！”古美雅气得直跺脚。

    谢幽浮没好气地说：“我们女人不是这么撒娇的你能不能不要刻板印象？”

    古美雅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杏眼圆睁，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眼，又听见谢幽浮说：“对啊，她打你，打你怎么了？你不该打啊？你对她做了什么事心里没点数吗？”

    古美雅彻底懵了。

    谢幽浮被古美雅的光箭砸得心烦意乱，干脆拿绳索把古美雅捆了起来。

    古美雅就像是被渣男辜负的烈女，伤心得差点要哭出声来，冷不丁听见谢幽浮指点萱草紫：“有个技能叫‘心灵之箭’，你找一找，点亮了没？点亮了就照着她射。那玩意儿无视等级直接破防，挂上破防BUFF再射其他技能，要不你1级弓箭手打13级魔法师搞笑呢。”

    萱草紫埋头刷刷刷的找技能。

    古美雅哭道：“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已经皈依你了啊，我为你叛教，你却背叛我。”

    谢幽浮和从前一样踩着捆绑她的绳索一截，神色平静地看着她：“你单方面对我刷满好感度，我对你的好感度是－500，接近仇恨。我不知道你和慕光等有什么恩怨，我也不管你和他有什么恩怨——是他不对，还是你不对，无所谓对与不对。古美雅先生，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对慕光等所做的一切，足够为自己挣来一次死刑，我不杀你，是因为我杀不了人。就算今天萱草紫不杀了你，以后你也会死在慕光等的手里。我是无所谓的，谁都可以杀死你。”

    萱草紫的“心灵之箭”已经朝着古美雅飞射而出。

    这一箭无视等级，直接破去了古美雅的等级压制，破去了她的防御。

    萱草紫开始疯狂读条疯狂拉弓，射出一支支无形的箭矢，失去防御的古美雅次次被箭矢洞穿，实实在在的箭支扎在身上反而能阻塞鲜血流出，无形之箭只能造成一个个窟窿，每一支箭都自带流血效果，古美雅很快就被扎得体无完肤，浑身浴血。

    倒在地上的古美雅牵着谢幽浮的裙摆，目光楚楚地望着她冰冷的双眼：“救、救我……”

    谢幽浮并未回避她的死亡。

    她就这么睁着眼睛毫不动容地看着古美雅血条被清空，渐渐地失去气息。古美雅的双眼始终没有闭拢，就这么望着谢幽浮，失去了焦距。

    在她彻底死亡之后，带着女性性征的身体逐渐变得削瘦扁平，白皙娇俏的脸蛋也逐渐变得平庸焦黄，古美雅的原身就是个干瘦平凡的普通男子，连乌黑浓密的长发都是光明教赐予他的恩典，他的头发又黄又秃，贴在头皮上就像是廉价的杂毛。

    萱草紫手握着长弓，看着古美雅恢复原身的尸体，发出低沉压抑的哭泣声。

    这时候农夫和樵夫才冲了上来，对着古美雅的尸体拳打脚踢，踢踩脑袋四肢不够解恨，这几个人开始疯狂地踩跺古美雅的下身，铁匠在大战后的地面上找到一把混乱中掉落的水果刀，樵夫扒掉了古美雅的裤子，铁匠递刀，樵夫割掉了古美雅的yinjing，农夫则将古美雅翻过身来，扒开他的屁股，试图将那块软rou塞进古美雅的体内，塞了几次塞不进去，农夫把那团rou塞进了古美雅的嘴里，樵夫则用水果刀捅刺了古美雅的苍白双股。

    做完这一切之后，农夫和铁匠都回到萱草紫身边，对她说了一连串谢幽浮听不懂的话。

    正在哭泣的萱草紫不断摇头，看向谢幽浮，又看向慕光等，再次摇头。

    铁匠继续劝说萱草紫。

    萱草紫两步冲到谢幽浮面前，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尊敬的女士，我愿皈依您。”

    谢幽浮看了跟在她身边的铁匠一眼，摇了摇头，拒绝道：“你不是皈依我，你想利用我。如果你只想要一些资源，我很愿意给你。但是，你要的太多，我给不起。”

    萱草紫还要说什么，谢幽浮再次拒绝道：“我不是救世主，不想建立政权，不想当君主。”

    “当你心中想念着依附更强者打败你所不能力敌的强者时，你所建立的政权必然只有剥削与强暴。我已经告诉你什么是正确的道路了，那条路会很艰难，很辛苦，有牺牲和流血。但，惟有它是正确的。当然我也不反对你想要利用强权的想法——只是，我不会做那个被你利用的‘更强者’。”谢幽浮说。

    萱草紫听得似懂非懂，艰难地问道：“那您想要什么呢？女士。”

    我想回家啊。谢幽浮对慕光等说：“小等，我们走了。”

    萱草紫拦住她的去路：“不，女士。请带我们一起离开。”她才刚杀了古美雅，外边都是古美雅的下属，绝不可能放她和农夫铁匠们平安离开。

    谢幽浮在坐骑列表里找了找，召唤出一架飞艇，先把慕光等牵了上去：“上来。”

    飞艇直接从神圣高塔飞了出去。

    此时暮色已残，新月初升。金蜜湖上微风瑟瑟，吹得月色散碎、波光粼粼。

    沿着金蜜湖飞行了一段距离，谢幽浮问道：“你们想在哪里停驻？”

    萱草紫有属于她的小狡猾，她看着谢幽浮翠莹莹的双眼，可怜巴巴地说：“女士，没有地方是安全的。我们身上都有‘光点’，神圣高塔的光明教徒会因为古美雅之死追杀我们，其他地方的光明教徒会因为我们身上的‘光点’捕捉我们。”

    谢幽浮把包里的茶和定食盘拿了出来，一一分给他们，农夫和樵夫都怯生生地不敢上桌，谢幽浮再三示意之后，他们才开始狼吞虎咽。萱草紫也许久没进食了，谢幽浮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递给她一杯高山茶，说：“所以，只能跟着我。是这个意思吗？”

    萱草紫哽了一口茶：“您这样尊贵的女士，身边总应该有一位贴身的女管家，为您打理日常。这位铁匠大哥擅于锻造和挖矿，樵夫大哥会做木工手艺，伐木也是一把好手，两位农夫大哥会耕种饲养牲畜禽鸟，也会一些泥工活儿，跑腿打杂、干干粗活，绝对勤恳忠心。”

    谢幽浮听不得与“忠”相关的任何词。

    她知道萱草紫是在算计自己，如果萱草紫没有杀了古美雅，她与这四个平民都不会被神圣高塔的前光明教徒们追杀，看在她的份上，古美雅会让他们安安稳稳地生活。

    萱草紫杀古美雅绝不是一时冲动。

    她是为了复仇，也是故意自绝后路——神圣高塔待不下去了，谢幽浮就不得不带她走。

    谢幽浮没有拆穿她，是因为她很同情萱草紫，以及这四个无辜被拘禁虐待的平民。

    他们的遭遇和慕光等几乎相同，区别无非是他们的身体不如魔法师那么强悍，被折磨的时间没慕光等那么漫长，身上也没有带着古美雅的恶毒诅咒罢了。她完全理解他们想要报仇的心情。

    如她所说，不到绝境，她是不大想救人的，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现在萱草紫故意把自己置于绝境，非要跟在她身边，她明知道自己被萱草紫算计了，莫名其妙的也没有觉得生气，单单就是出于女性对女性、弱者对弱者的那一缕同情，让她默认了此事。

    是有一点麻烦。

    但，也是举手之劳。

    在《奇幻世界》这个游戏世界，她是有地方安置这些人的。除了可以直接授以技能书的门徒系统，她还有一个菜地帮会，玩了这么多年，等级已经满了，里边凑数的玩家都是她的小号。把这些人安置在帮会领地里，农夫就去种种菜，樵夫就去做饭，铁匠负责帮会修理，也算是人尽其用。

    萱草紫……就在里边练级吧。

    谢幽浮想了想，一眼瞥见刚才撞墙上鼻青脸肿的慕光等，说：“小等，他们暂时住在小菜帮里，你给他们分一分屋子，教一教吃饭的规矩。”又告诉萱草紫，“他眼睛看不见，你跟那几个男的说说，平时吃饭起居照顾小等一些。”

    慕光等顿时有些急了，争辩道：“我可以照顾自己。主人，我能自理。”

    谢幽浮安慰道：“好，好。先吃饭吧。”

    慕光等这么不配合，谢幽浮只能亲自带人去帮会领地里安置。帮会领地和家园不一样，家园私密只能由谢幽浮手拉手带进去，帮会领地则是发放传送石，一人一枚，随时可以进入帮会领地。

    慕光等并不愿意领传送石，咬着下唇，有些伤心地偏头坐在飞艇中不动。

    谢幽浮只有在他隐忍顺服的时候才会同情怜悯他，但凡慕光等有一点和她作对的意思，她都会瞬间想起那孤零零的2点忠诚度，进而大为光火：“我进小菜帮飞艇就会消失，你是想跌进湖里喂鱼？你在发什么脾气？”

    飞艇上还有萱草紫和四个平民在眼睁睁地看着。

    慕光等不得不起身道歉：“对不起，主人，我错了。”他双手交叠，躬身举起。请求赐物。

    谢幽浮没有给他传送石，拉住他的手，叮嘱萱草紫：“进去吧。”

    萱草紫已经把使用传送石的方法教授给农农樵铁四人组，铁匠第一个消失，萱草紫第二个消失，剩余三人也随之离开。谢幽浮这才拽着慕光等一起进了帮会领地。

    帮会领地比家园宽阔许多，有山有湖有风光，各处建筑都已经满级，堂皇宽敞。

    谢幽浮领着他们四处转了转，安排好工作和住处，最后叮嘱萱草紫：“你们现在是跟着我的。我停留在哪里，你们出门就在哪里。没有得到准许不要轻易出门，我有可能是在家里休息。你们自己待在野外比较危险。”

    萱草紫点头：“这里真好。是属于主人的小天地吗？”

    谢幽浮纠正道：“不要学他胡乱称呼。我叫谢幽浮，可以叫我名字。仓库里我会放一些日用的东西，这里的一切生产资料也都可以自己取用，需要什么可以告诉我。”

    萱草紫不动声色地瞥了慕光等一眼：“女士，我不能对您直呼其名。”

    谢幽浮摸摸她的脑袋：“名字就是用来称呼的啊。嗯，要不就叫我帮主吧。帮助的意思。”

    萱草紫才终于点了头：“是，帮主女士。”

    谢幽浮再次纠正：“不要女士。”

    萱草紫：“是，帮主。”

    谢幽浮才满意地答应：“嗯。”

    慕光等一直紧跟在她身边，听着谢幽浮安排好各人的住处，最后连萱草紫也安排好了，说了些日常起居的常识，又给了仓库权限，他一直有点紧张的表情。

    谢幽浮心里其实很难受。

    她并不知道慕光等所中的诅咒已经解开了。

    在她想来，慕光等对她的人品实在是过于低估。对，她是单方面不爽在发脾气，但是，慕光等现在明显是担心她要把他丢在帮会领地，不理会他即将发作的诅咒。

    她最生气的时候，想的也是等诅咒解了，等他驯养好月喵喵有了自保之力，才会让他走。

    从来没有想过不管他。

    ——就算他的忠诚度只有2点。

    “你去休息吧。”谢幽浮和萱草紫道晚安。

    萱草紫微微屈膝行礼，转身离开。

    慕光等听着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