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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够讨大众的喜欢。听说后来因为社交平台蓬勃发展,戏班子的角儿因为长相或是这样那样的原因,逐渐走进大家的视野里,也带动了不少人走进戏曲。但观和园在年轻一代中座无虚席、一票难求的场景,陈禁没亲眼看到过。陈语堂也没有。园子停演,这会儿角儿和工作人员都不在,观众和粉丝们也没有来。有了年岁的园子空荡荡的,风吹过时,满园子的树叶都在作响,现出一种落寞来。陈禁在台下坐了一会儿,她从来偏爱最后一排的位置,不仅可以望见台上戏里的风月蹉跎,还有观众们最真实的反应。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不大能看清室内的景象了。气温也低,长时间未活动的手脚冰凉。陈禁忽然想到那年,陈语堂第一次带着陈禁登上观和园的台。那天台下没有观众,那一出戏却从傍晚唱到了天黑。一旦登台开了嗓就得唱到完,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其他的师哥师姐就在后台和台下,没有一个人提前离开。当时的每一句词,每一个音,她都能完整地复刻出来。台上台下每一个人的面容,她都印象清晰。后来陈禁没再回来,也时常能收到师哥师姐们发来的小园子的近况,就好像他们从来没当作她真的离开。被大火烧成一片废墟的园子,覃姗不会有半点可惜,可能火灭的当天就计划着重新在这块地皮上建点什么。可对于他们这群人来说,小园子储存着一段不可磨灭的记忆。它和香味、声音一样,不管过多少年,只需要偶然间被提及,都会从记忆的角落里被拎出来,回到那段时间里。覃姗的目的不是钱,而是逼着陈禁屈服,向覃姗交出陈语堂留给她的得以傍身的底气。她断定了陈禁不舍得。陈禁从座位上起身,口袋里放着新买的打火机,金属的外壳棱角分明。她握着,右手掌心被棱角硌得生疼。被顾纵设置了响铃的手机依然沉寂,直到第三天晚上,才响起它的第一声。顾纵翻身坐起来,看着屏幕上来电的人。室友还在激情组队开黑,新一把游戏开始前,沈编看了眼手机软件推送的消息,随口和另一个室友调侃到,“城北,惊动了整个消防大队,几辆车赶过去,抢救了一个起火的车库。”“听说是不常用的车库,这样一群人过去,有点浪费资源吧?”顾纵拉开门,听见其中一个室友说:“嗐,那是陈家的事儿,怎么可能不紧张。”他的脚步稍稍一顿,继而快速地推门出去,接听了电话。电话被接通,听筒里是一段冗长的空白。好像几天没有联系,他又变回了陈禁口中的那个小哑巴,陈禁没有先开口,他就在电话这头沉默着。隔壁寝室的人站在楼道里抽烟,和顾纵打了声招呼,“和女朋友打电话啊?”顾纵朝着对方笑笑,没回答,转身往楼梯间的拐角处走。听筒里忽然传来陈禁的声音,是含着笑的,却又似乎有什么不同。她也像刚才的人那样问他:“在和女朋友打电话吗?”楼梯间的门自动在身后弹回关上,激活声控灯亮起来,冷色调的灯光,看起来有些刺眼。顾纵扫了两眼,收回了视线,“在和jiejie打电话。”狭小的楼梯间有轻微的回音,声音飘回来,砸进顾纵的耳朵里,刺激耳廓泛红。陈禁笑起来,笑意比刚才要真实一些,“过来吧,在之前的酒店。”挂断电话之前,他听见电话那头,声音小到几乎可能被忽略的几个字,“想你了。”雍大的门禁时间,硬要出去也不算太难,避着监控翻出宿舍楼底的矮铁门,从侧门的墙能翻到学校外边。路上耽搁了点时间,酒店的保安反复查看他的证件后才放行,等他从电梯出来,已经距离挂断电话小一个小时。陈禁的房间门半掩着,即使安保再严格,也难说是否有人混进来,或是醉酒神志不清的人,这样过于不安全,顾纵的眉头短暂地拧了一下。关好门,正斟酌着该怎么强调一下安全意识的问题,却不见陈禁的身影。顾纵在套房里绕了一圈,最后在阳台找到了她。她蹲在阳台的栏杆前,抱着膝盖,周围一圈都是酒瓶子。听见他的动静,转头看他时,没注意往后边栽,直接坐到了地上。手上酒瓶子里的酒洒出来,把她的手打湿,液体顺着手部线条向下滴。她保持着这个姿势看他,眼底也湿漉漉的。顾纵走过去要把她抱起来,却被陈禁先揪了揪裤脚,她把身边的酒瓶子拨开一些,示意他蹲下来。等到顾纵就蹲在她旁边,她遥遥地指了一下远处,“你来晚了,刚才那里有火花。”她说的是火花,不是烟火。顾纵想起今晚听沈编随口说起的话,城北陈家起了火,高度重视地赶去了好几辆消防。这儿和城北隔了小半个城,即使酒店楼层高,也完全不可能看到城北的景象。可顾纵还是朝着她指得方向望过去,而后看向她的眼底。这天晚上的云层很厚,星星很难从云后边露出来。她的眼眸深处同样黯淡,顾纵不知原因,顿了一下,和她一块坐在地上。陈禁分了一瓶酒给他,他才刚接到手里,她忽然拿自己的酒瓶和他的对碰了一下,瓶子与瓶子之间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笑了一声,又碰了一下。她喜欢这个声音。因为大部分人不会总自己和自己干杯,所以它在陈禁这的意思远不止“干杯”。还有陪伴。陈禁收回手,觉得自己是个怪人。却看见顾纵用起瓶器开了酒瓶盖,后一秒,像她做的那样,和她碰了一下瓶。这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