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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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我们斗了三天三夜,我和表弟最后都累趴了,躺在地上一边围观魔君仙君在空中打得有来有回,一边喋喋不休开展人身攻击。 “只有没品味的人,才把霸气的魔君大人写成一个渣受。” “你可真是太有品位了,我媳妇这么温柔体贴,你都把他写成饥渴浪受。” “区区五根是他亲口说的,我不相信一个清纯的人,能说得出这种话。” “他是在安慰我!活该你是个寡狗,侠缘之间调情的话都听不懂……” “你听得懂,所以你没有唧唧了……” “没有唧唧都是拜你们所赐!” “说了多少次,是你太激动了,魔君大人只是想把你当狗来撸,又不是馋你身子,谁知道你一激动就给自己绝育了。” “我是狼,不是狗!” “在魔君大人那里没有区别,他一直分不清狼和狗。” “所以在他眼里,你也是条狗?” “是什么都无所谓,魔君按时给我发工钱就行。” “你个没骨气的,给我等着,我回去再给你写一本书,就叫《穷鬼舔狗与魔君的三生虐恋》,我要把你往死里虐。” 我坐了起来,不甘示弱:“谁怕谁,别以为只有你会造谣!” “走着瞧!”表弟把他的剑捡回来,冲着天空嚎了一嗓子,“媳妇,打了好几天了,我肚子好饿,咱们回家。” 一道光闪过,仙君瞬间出现在一旁,与此同时,魔君也出现在我们身边。 表弟变回小狼,扑到仙君怀里,嚷嚷着要回去。 魔君看见“狗”又开始两眼放光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小狼崽瞧。 仙君将表弟抱在怀里,转身离去,留下潇洒背影。 我见魔君流露出些许怅然若失的神情,轻咳一声:“这种小狗有什么好撸,要撸就撸大狗。” 我现出半丈高的原身,绕着魔君走一圈,然后恭敬地伏在魔君面前,将脑袋搁在地上,用头顶蹭着魔君的手掌。 魔君微微一怔,缓缓抬起手掌按在我的脑门上,轻柔地抚摸了两下。 此次斗殴以后,表弟和我彻底杠上了,他回去连夜把《穷鬼舔狗与魔君的三生虐恋》写了出来,我也是万万没想到,这种狗血淋头的书又火爆三界了。 我带着批判的眼光把这本书全部看完,得出结论:真特么扯淡啊! 表弟这次写得比上一次还过分,上次只是贱攻渣受的戏码,现在弄出来了一个追夫火葬场,把贱攻渣受贯彻到底,直接把老子这个可怜的小攻写死了! 然后霸道又任性的魔君在书里也像没有脑子一样,做事黏黏糊糊,明明喜欢我,就是不承认,明明那么强大,从来不肯救我,留我自生自灭,我真的死了以后,又暴跳如雷,说要为我屠尽天下人!然后发动战争,搅和得三界不宁,就为了证明他心里有我这个可怜的舔狗丈夫…… 什么破情节,屠杀天下人和证明爱我,有什么必然联系吗?在我死后这么深情,在我生前却不给好脸色是吧! 居然把魔君大人写得如此愚蠢,看得我肝火大冒。 我经过仔细研究,分析出表弟写这本书的目的主要有三个:第一,他要抹黑我,把我这条三界第一敬业打工狼,写成舔狗恋爱脑;第二,他在歪曲魔君的形象,把魔君大人强行写成神经病,有嘴不会说话,有脑子不会转;第三,他要给整个魔界扣一个残暴的帽子,说我们魔族人动不动就要发动战争、屠戮无辜! 我拿着书找魔君告状,魔君拿过我手中书籍《穷鬼舔狗与魔君的三生虐恋》看了起来。 我跟在他身后,对着书指指点点:“魔君您看,这本书的这里写得真过分……那里写得更过分……” 魔君自顾自地看了半天,表情逐渐凝重起来。 我见魔君大人不悦,连忙安慰道:“这本破书不过是胡编乱造,魔君大人千万别放在心上,他们胆敢如此编排英明神武的魔君大人,属下定要让写书者付出代价!” 我话音未落,魔君伸出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脑袋,说道:“好可怜的狗儿,本君日后定会好好护着你,必不让你再遭罪。” 我低头看着魔君:“?” 魔君的目光一直黏在书上,竟是……看得津津有味。 魔君大人你清醒一点!这本书是在造你的谣! 我在心里疯狂怒吼,可是我又不敢真的对魔君吼出来,只能忍气吞声。 不行,我不允许魔君大人沉迷于这种抹黑他的书籍,我必须要从根源解决问题,打倒表弟嚣张气焰! 我火速写了一本《囚仙》给表弟和仙君泼脏水,情节倒也不复杂,写的狼妖表弟分裂出五个rou身,每一个rou身都是独立个体,然后五个rou身略施小计,一起把高高在上的仙君抓来当禁脔,每日在纯洁无暇的仙君身上宣泄欲望。最后,仙君屈服于我这五个表弟的yin威,彻底沦为欲望的俘虏。从此五狼一仙极尽缠绵,开发各种奇怪床戏,夜夜笙歌。 我写这本书,目的只有三个:第一,造谣表弟是个色情狂,脑子只有下半身那点欲望;第二,诋毁仙君名誉,写他被狼妖囚禁、践踏尊严;第三,污蔑整个仙界,让大家感觉这些高高在上的仙族人不过如此,轻而易举就被抓来囚禁,而且一被侵犯,立刻堕落成yin娃。 《囚仙》发出去以后,我以为表弟又会跑来魔界大闹,为此我还买了很多捕鼠钳铺在魔宫四周,等着他来踩。 可是我等了整整七天都不见表弟踪迹,直到后来有手下来报,说看见仙君去买补肾的药,我的表弟疑似被榨干了。 我:“?” 手下补充道:“他们看了大人您写的新书以后,七天七夜未出门,据说您为表弟制造的五根假阳具也磨断了两根。 我:“?” 再后来,我和表弟用笔杆子斗了三个月,写了一大堆造谣对方的书,彼此有来有往,什么囚禁文学啊、人兽文学啊、黑化文学啊、寡妇文学啊、生子文学啊、替身文学啊等等,全部冠以对方身份姓名,疯狂出书。 估计是仙君找的药还不错,被榨干的表弟居然还有精力和我斗。 当然,表弟也没有支撑太久,最后他给我写了一封信,向我认输了。 表弟在信里哭着说,让我别一天到晚写那些奇奇怪怪的床戏了,他的媳妇本来温温柔柔,看了这些书以后大受震撼,非要亲自验证书上是不是瞎写的。表弟现在快要被媳妇榨得一滴都不剩了,感觉身体被掏空,所以他认输了,他还想多活几年。 我发出阴谋得逞的jian笑:“哈哈,活该!” 这次仙魔之争,魔界胜! 我兴奋至极,屁颠屁颠地跑去和魔君分享这个喜悦,一溜烟跑到魔君宫殿,美滋滋地叫喊道:“报告魔君,属下造谣回来了!” 可是魔君的宫殿空空如也。 魔君大人不见了。 我问手下魔君的去向。 手下说不知道。 我一愣。 魔君大人以往极少出门,他如今去了哪里? 魔君的书桌上堆满了书籍,我走过去查看了一下,都是我和表弟最近胡编乱造的小说,有些是我写的,有些是表弟写的,魔君一本不落全部弄了回来。 我帮忙把书整理好,然后在书籍最下方发现了一幅画,那是魔君大人的亲笔画作,他画一匹毛发雪白的狼和一位眉间一点朱砂痣的道士。画中,狼匍匐在屋顶上,道士倚靠着狼身,双双合眼入眠,屋子四周生长着桃花和竹林,景象看上去生机勃勃,不似我老家华山那样冰天雪地,也不似魔界这般暗无天日,与仙界相比又多出几分烟火气。 画的是哪里? 我望着画中的道士,其相貌以及眉间痣颇似魔君,这莫不是魔君给自己画的自画像?可是魔君大人这身衣着打扮,我却是第一次见,竟是黑发的,还穿着繁琐的道袍…… 我忽然记起,魔君大人遁入魔道之前,是凡间的道士,这或许是他入魔前的模样。 只是不知道画中白狼又是谁? 魔君大人以前就养过狼吗? 我仔细看了一下那匹狼,得出结论:一脸蠢像,长得没有我高大帅气,毛发也没有我好,总之没有我酷。 我把画卷起来,放到怀里,跑到城门口等魔君归来。 我在城门口等了整整五天,终于等到了魔君。 我兴冲冲地向魔君跑去,一不小心踩到了我之前铺在魔宫四周的捕鼠钳,痛得我上蹿下跳,赶紧把钳子拔掉。 我在跳动的时候,怀里的画掉了出来。 魔君看见了画,捡起来,问我:“很喜欢么?” 我捂着脚呲牙咧嘴:“属下不喜欢。” “本君是问画。” “属下说的就是画。”我半蹲着身子,一边揉脚,一边抬头看着魔君,“画中白狼是谁?” 魔君注视了我很久,忽然笑了:“乖狗儿原来也有吃醋的时候。本君画技如此拙劣么?你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我愣在原地。 魔君一句话,如同巨石击落水面,在我的心中击起惊涛骇浪,郁闷情绪瞬间烟消云散,连带着觉得脚也不痛了。 魔君摸了摸我的脑袋,似乎有些开心,他将我变作幼狼的模样,抱在怀里,说要带我去个地方。 魔君带我去了凡界,来到最繁华的金陵都城。 魔君站立于高耸的金陵城墙之上,俯瞰人间。 我扒拉着魔君手臂,也张望着金陵城。 金陵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往来游客络绎不绝,近来是凡间的花朝节,街头巷尾都是贩卖鲜花与花糕的小摊小贩,整座城都飘散着花香。 然后,我看见三位蓝衣剑客从街头打马而过,我以为是眼睛花了,再仔细一看,当真是我的族人。 曾经只能龟缩在山林秘境修行的妖族,竟然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凡人地盘!这不是鱼朝笆篓凑——自寻死路么? 我又惊又疑,很快又发现不远处有一处医馆,行医救人的医者正是云梦泽的梦蝶族;而三生树下,一位正在行周公礼拜天地的新娘,是南海泠音的鲛人;小巷口有两个小孩手牵手去买糖葫芦,那是两只岭南太阴的小狐狸…… 妖族是什么时候和人族和平共处的? 我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如此陌生,比我和表弟写的那些书还荒唐。 我很早以前就跑去魔界谋生,此后再也没有回凡界,不曾想如今几百年过去,凡间竟然变得天翻地覆。 魔君将我放下,让我变回人形,然后他自己也略施法术,将三千白发化为青丝,又一袭道袍加身,淡去不少妖异感,显得更为清秀斯文。 那一天,魔君领着我在金陵待了一整天,去放了花灯、求了花签、买了花糕,如同凡间寻常侠客游历人间。 在寻常人看来,我们是一位华山剑客与一位武当道长结伴同行,还有一位买花的小姑娘拉扯着我的衣角,求我买一点花。 我逗她:“买了花送给谁?” 小女孩嘴皮子麻利,说:“送给大哥哥身边的道长哥哥吖,他这么漂亮温柔,应当收到很多很多鲜花。” 小姑娘,你说这个道长漂亮我承认,你说他温柔……看来你是不知道他平时最喜欢拧人脖子玩。 当然,这些话我没有说出口,我把小女孩竹篮里面的花全部买了,编成一个花环,送给魔君大人。 魔君大人也没拒绝,直接往头上戴。 到了晚上,我们两只妖魔也入乡随俗,租了一间客栈卧房落脚,客栈的床铺又大又宽又柔软,但是我们都没有睡床铺,而是睡在地板。 我变回原型趴在地上,魔君倚靠在我身上,一同观看着窗外夜空的绚烂星河。 那晚,魔君同我说了许多话。 他说他很久之前就希望能有一个人陪他一起过花朝节,没成想今日才得偿所愿。 我问他:“在凡间这么多年,魔君大人从未过花朝节么?” 魔君说以前没空,他是武当的天之骄子,每日忙着修炼,一直被教导事事做到最好,克制言行举止,断情绝爱,不得贪恋凡尘欢愉,唯一的目标是渡劫飞升仙界。所以他没空过这种节日,也没有人敢陪他过,因为会被门派长老责备。 我道:“无妨,今后魔君大人想过什么节,都可以和属下说。” 魔君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他其实很早之前就认识我的表弟了。以前他经常看见那只小狼妖偷偷溜进武当山,跑去寻找他的师弟。小狼妖很大胆,一只灵力薄弱的小妖,也敢涉足道士修真之地,但是也有点小聪明,变作幼狼模样,只黏着师弟一人,寻求师弟庇护。师兄弟们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会拿一些好吃的来逗小狼。 我咂咂嘴,暗道:我滴个乖乖,我说表弟小时候怎么胆子比天还大,老是往武当山跑,原来武当有他的媳妇啊,而且他在武当待遇还这么好。 我问魔君:“您有去撸他么?” 魔君摇了摇头,说我表弟怕他,一靠近就哇哇大哭,所以他只是远远的看到小狼被师弟撸。 我道:“无妨,魔君如今一共养了二十八条狗,还有我这一匹巨大的狼,想撸哪个就撸哪个,我们不怕您。” 魔君这次沉默许久,点了点头,一直静静地凝望窗外星空,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合上眼睛,倚靠在我身上养神,手中还攥着那枚我编织的花环。 我用身子将魔君大人圈了起来,心情也颇为愉悦,合上眼睛,也沉沉睡去。 一狼一道士,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客栈,如同魔君画中一般,依偎着一块休息,陷入了欢快浪漫的梦境。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