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远弗届一(无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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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糟糕。 须佐之男心里暗骂句这天道可真恶趣味,他按师门的吩咐带领经验尚浅的内门弟子去参加新出的秘境,原本只是带他们出来见见世面,意外闯进秘境主人的宫殿内收获满满。 经验不足的弟子连宝物都没捂热就因为那点炫耀心理,将财外露被心术不正的人盯上。他让师弟师妹们偷躲起来,他御剑引走一众劫匪后先行回师门,不用顾虑他的安危。 他对他们担保他一人便足够抵御住这些匪徒,只可惜再好的剑术也抵不过高自己境界的轮番消耗战。须佐之男寡不敌众,牵强地暴露破绽诱骗匪徒飞到瀑布下,水助雷势,藏的雷诀因水扩大雷攻击的范围。 雷诀发动一瞬,撕开夜幕白光震鸣,视觉的死角一道剑气忽然打在须佐之男后背打断施法,身后的披帛散落池面上。 剑气的冲击力把他打落在地,扬起飞舞的尘烟融在飞流直下的瀑布溅出的水雾中,随着雾中闪光乍现的剑花出现的还有那如萤火虫般的古字飘逸在空中,幽幽烛火编织复杂的阵法符文。尚未构成的法阵的挥舞着星锁协须佐之男的剑花一同刺向最近的敌人。 芦苇摇曳着不满扑通沉潭的异物,水面浮起血红,与此同时周边的瀑布与树林纷纷被蔓延的阵法成型。 须佐之男不擅长绘制法阵,更何况这种如此精细突然出现的法阵,直觉令他暂时放下疑问,先解决这些棘手的匪徒。 这个法阵灵活,好似人为cao控反应及时,背后之人定然在附近cao控着法阵观察着战况,但却有时反应迟钝像是缺乏这类型的战斗。熟悉他的攻击方式后,才勉强能协助他在剑雨中穿梭反击。 待敌人尽数灭尽,须佐之男来不及感谢道友,就立即争分夺秒打坐赶紧恢复体力,在配合战斗时他感受到这里藏的人,阵法的使用者对他没有敌意,这点便足够了。 林寒涧肃,寒风朔朔呼来些许飞花坠,阵法如破碎的泡沫消融在稀疏小雪的惊扰下,细小如白絮融入秋冬寒骨的跌水潭潭面,湖面荡起涟漪水光潋滟。 自涟漪中心从水面冒出墨色长发的脑袋,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头上似乎披着须佐之男战斗时断裂沉入潭底的披帛。浅色偏金的披帛有些透明地盖上墨色偏蓝的发丝,泛着盈盈月光,周边似飘着几只萤火虫,那人捻起碍眼的披帛自下往上打量闯入此处的须佐之男。 不知披帛究竟是何种材质竟然沉入水中,只不过是出了水里会,就自然干却一般,干净地盖在湿漉漉的长发上,那人好奇地捏着这新颖从未见过的金色半透明披帛。 像是新娘的头纱。 神识察觉那阵法的主人显身后,须佐之男便睁开了眼眸,欣赏着美人出水芙蓉,下意识想到这个形容。耳朵渐渐燃起几分羞愧的红,立即想用水拍拍脸清醒清醒,刚触碰到秋冬的寒潭,那少年清脆悦耳的声音清清冷冷地响起。 “你们究……” “我去树林那躲避,你先上来换衣服,水底冷,有什么问题待会我都会给你答复。”须佐之男几乎脱口问出,少年的身材消瘦似哪家寒窗苦读的弱公子,寒风侵肌容易染上热症。 被打断话的少年并不生气,也轻轻摇头。须佐之男顺着少年那只素手指的方向,看见雷劈成焦炭的干枯树干倒下的位置压着洗净晾晒的衣服,正受牵连,正冒着火星焦黑了好几块破洞。 少年好奇地眨着眼,眼前这奇怪的人向他道歉,忏愧自责到耳根子都红透,rou眼可见的金发被不科学的乍现的雷光飞速炸翘起来。太神奇了。 他不紧不慢地说他叫荒,见不惯他们私自闯进他的地盘,看不惯那一群人用下三滥的阴招对付须佐之男,有点不爽就出手相救了。 单薄的身子裸露在寒风中,一阵风吹来,荒不禁打了个寒颤将肩膀以下浸泡在水里,真是糟糕,他可没带多余的换洗衣服。 原本他只是在此地清洗赶路时的风尘,在这荒郊野外里,舟车劳顿的他也顾不上那么多,结果遇到意外,闯来数量不少面露凶色的人,他不便见人,找出行李中他在江湖中获得的避水珠躲于潭水之下。 根据荒的提示,须佐之男翻找这附近被打斗波及,荒说还未来得及洗刚换下放在岸边的衣服,正掀飞在树枝上挂着的。不过衣服怎么那么像女款的襦裙,沾了不少早已氧化的血迹斑斑,衣诀破烂了几道口子,像是被武器割破。 荒察觉须佐之男脸上的怀疑,补充了几句,他是拿侍女的衣服偷跑出来的,赶路时派来的人想把他抓回去,刀剑无眼,这些口子一不注意就划出来。 他蹙起眉宇平添几分愁色,方才的战斗波及导致这襦裙也不见得能穿,总共才这两套衣服。便宜师傅教的阵法随好,但是没有储物的功能,他逃得又匆忙只剩这两套了。 这可叫人愁坏了。 分神时面前那人唤了声荒的名字,他从小小的袋子中貌似翻来翻去拿出了件月白色的法衣,放在岸边的岩石上。余光撇见那小少年清冷的容貌,额前发滴答着水,须佐之男从储物袋中找出条叠好的披帛垫在岩石上,才将法衣和毛巾放在上面,叫他穿上,自己则走远些背过身,方便他换衣。 须佐之男见这位小少年面露难色迟迟未取出衣裳穿上,便猜测出他可能为数不多的衣裳因他毁坏已经没有多余了,内疚地翻找自己的储物袋。翻找一通,被他摆放整齐的储物袋中竟没一件凡衣,像少年差不多大小的尺寸也没有。 找出的这件还是秘境探险时随机分配得到的,虽然防御力很好嗯,但女款嗯……师弟们都不用,只有他充当冤大头收着。 “我…换好了。” 那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须佐之男适时地转过身来,高阶而复杂法衣并不需要人为动手便能自动穿好,这也是他放心让少年穿的原因,宽大的法衣在更衣时便缩成合适贴身的尺寸。 能抵挡一次化身期修士全力一击的高阶法衣人性化的功能就是好,须佐之男上下打量着法衣的款式与布料,看到小少年穿着露肩撸腿侧露手臂的女款法衣,他再次翻翻储物袋,找到件外套给荒披上。 奈何他的披风对于少年来说长了些,后摆拖地长袖盖手,须佐之男比划着这件对于小少年来说宽大外套。 荒又看到这位会飞的修士先生从小小的精美的袋子里掏出一个又一个比袋子本身还大的物件,裁剪起比划完脱下来的宽大外套,这实属勾起他的好奇心。 这可比他穿越到这个世界遇到的种种怪事还要神奇,特别是刚才那番出乎意料的御剑飞行,空中打斗,像极了影视剧才会出现的特效,不,应该说更加真实。 所以他穿到的不仅仅是武侠的世界,还是有修仙者的世界吗? 荒托着脑袋端详映在须佐之男侧脸上的火光,温和的火光似柔和了他脸颊的棱角,不然他怎会觉得方才杀戮果断的人居然像个温润的公子在帮他修剪衣服呢。 歪歪脑子回忆着过往,他已经快记不清前世的他是怎么死去的,好像是病死的又好像是寿终正寝。貌似是过奈何桥前估计没喝孟婆汤,或者没效果吧。他打娘胎起就带着前世的记忆,更为奇怪的是重生后还只是小婴儿身体的他每日困得要命的梦境中,一直播放着在这个世界里他的未来。 根本不管荒有没有记住,好似没有重播的直播播完便结束了任务下播,不给荒做什么心理准备。被迫看完他梦中所谓的未来,荒cao蛋地发现这具身体的原主身份有点牛逼,并不是实力上的牛逼,是开往生命和谐大草原不能过审的牛逼。 基本不是在被cao就是在被cao的路上,梦境里面男性角色繁多不定,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原身在他梦境里所谓的预知中是女子之身! 但荒他确定他是男的,和前世一模一样。最可怕的是梦中的剧情在现实中按部就班进行中,除了他的性别之外,其他的事情和他梦里一样的发展。 荒一想到梦里的未来,平生无数次顾不上礼数,往天上竖起中指,什么傻逼剧情。 在经历一群精虫上脑的败类对他动手动脚的原主亲戚后,荒利用起梦中的预知先机,收集这个表面光鲜实在腐烂的家族做的刮脂民膏为非作歹龌龊的事的证据,与当朝太子联合扳倒他这个所谓的京城第一世家。 结果没想到他那个联盟太子竟然脱离剧情般,被他这奇怪的体质蛊惑,暗地里对他动手动脚还想玩起囚禁那点东西。 荒再一次对天竖起中指,明明他是男性,但周边的人精神不集中都会恍惚认定他是‘女性’,多多少少都有点不科学了。在这种精神折磨下,倘若是个人都会被搞得精神衰弱。 荒表示理解个嘚,于是在太子表白被拒对他下药的当天,他一把火烧了冠冕堂皇的太子府偷溜了。逃亡路上生死存亡的压力让他学习能力得到质一般飞跃,学了不少奇奇怪怪但有用的冷知识,还误入桃花潭认个便宜师傅接触阵法,虽然荒本着科学原则一开始是不信的这种异于常理的封建迷信,但学了之后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这玄学还真挺牛逼。 逃跑什么都更轻松,譬如上次那位自称武林世家被美色误人竟大庭广众之下抓人,嘿,你猜怎么着,故技重施把他家烧了又遁。荒觉得他的确以一手之力搅得江湖与朝廷风云变幻,天翻地覆,但不是梦里腌臜下流的玩意碾脸。 不过是逃亡路上休整片刻,就遇到天上御剑飞行的修仙者,怎么还遇到现实特效人,怎么踩着剑就能飞,荒不解,这不科学。 话说明明他现在穿着单薄而暴露的法衣却感受不到夜晚的冷呢,这是什么料子保暖效果竟如此好。 荒捧着须佐之男用灵力烘热的炊饼细嚼慢咽,冷掉的饼就那么一下就变回刚出锅的口感诶,摆弄阵法协助须佐之男消耗了他大量体力,郊外冷风瑟瑟还能吃到暖呼呼的吃食,不小心就呛到喉咙咳嗽不止。须佐之男摸向储物袋拿出竹筒做的水瓶,用灵力将冷却的茶水烘热,掀开盖口,热气腾腾的茶香伴随着一股清雅的竹香如鼻。 明明干呛到眼泪都出来了还没接过竹筒,须佐之男抿口热烘烘的灵茶再次递给这个警惕的小少年。见人没事,荒才接过那茶水,清甜的茶水缓解口腔的渴,咽下咀嚼得太干的面食。 还能热茶,好实用的灵力比内力还好用,好想学。 不知小少年心理活动的须佐之男,很是懊恼地还在那连夜裁剪披风,还给荒一套呃,女装,虽说弄坏女装换给一件女装没问题,但是人家毕竟是男孩子。须佐之男再次感到非常懊恼,他自己的能力还不足以去修改法衣里的阵法和结构然后重裁法衣,就怕裁剪了法衣最后只会变成普普通通的比较贴身的衣服,或者变得不稳定穿着穿着炸了,要不他直接御剑飞行冲去集市给少年买下整个店的男装做补偿吧。 可是他穿着这一身女装,更不可能让他不穿衣服就让他和自己逛街买衣服。 荒在一旁看着须佐之男熟练地穿针引线,剧情居然会有这种方式发展,久违遇到正常人就是不一样,还会给他热茶缝衣,不像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傻逼们除了精虫上脑还是精虫上脑。 次日清晨,练剑的须佐之男等候在他从储物袋掏出的简易竹楼中休憩的荒醒来后,带他去城里买衣服。荒身上此时穿着他改版后的女装虽说能看了,但是实在是糟蹋了这幅美得雌雄莫辨的容貌。 一路上荒一推再推却倔不过须佐之男就进了城,根据神识扫视,须佐之男带着荒指指走去各大成衣铺。普通的成衣铺的货色,须佐之男和荒都看不上眼,逛得久了也没心仪的,须佐之男见荒处处给他着想节省钱财,他便再三强调,他带的凡间银子银票足够随便挥霍,不用客气。 说着便带着荒去了城内打听说是最好的霓裳阁,只要是这位少年觉得不错的,须佐之男都让伙计都打包了起来,走了一圈添置不少衣物。 一路下来,迟钝如须佐之男终于发现身边这个小少年貌似做了些什么大事惹了一众势力,而且为什么别人见他都是叫小姑娘。 须佐之男不禁问了正在路边挑选糕点的荒:“他们怎么都逗你这个小少年啊,换回去男装了啊,你长这样怎么说都是个小公子,怎么叫你小姑娘。” 荒好似家常便饭般,耸耸肩表示无所谓,接过用牛皮纸包好的糕点,应着店家老婆婆一口一个小姑娘的搭话:“世人多眼瞎,多说无益,我都习惯了,无所谓。” “你居然没跟着眼瞎我已经很欣慰了。”说着荒捻块热乎的荷花酥送入口中,好久未尝过新鲜糕点突然能吃到甜美的糕点,这种幸福感真的要爆棚了。他拿起另一块感谢地塞给这个带着他入城,看城门贴着他的通缉单,随手就给他隐藏面貌的法宝的须佐之男,虽然说钱还是须佐之男付的。 “再怎么样…唔…好吃!”替人不甘的话还没问出口,酥到掉渣的糕点投喂就将这点不解抛开脑外,须佐之男解决荷花酥最后一口,还舔舔手指上的皮酥渣渣。 “好吃吧,京城西门那家云芝阁的荷花酥、桃花酥、豆沙糕、味道更绝,下次请你去吃。”荒随口提起回忆中那家好久未去的店,都不知道几年过去,味道还一样吗。 “好呀。我们再去买点吧,我想研究研究这荷花酥的口感和做法,回去弄点荷花酥口味的辟谷丹…”须佐之男拉着荒掉头,回到那位老婆婆的店又买了许多糕点。 老婆婆见被投喂的须佐之男回头又买了许多糕点,打趣着须佐之男是给你那小女友买的吧,小姑娘一看就是爱吃甜食的。 又听到小姑娘这叫法,须佐之男强忍着笑意问着荒:“不过也不至于认不清别人性别吧,小朋友你今年贵庚?” “十六,你不是偷偷摸了我骨龄吗,怎地还问。”荒无语地揭穿昨晚须佐替他比划外套要怎么修剪时趁机摸他骨龄的事情。 “怪不得,你还小,雌雄莫辨很正常。”须佐之男故作恍然大悟。 荒有话在嘴边忽尔停顿会,这个反应被须佐之男敏锐察觉到,荒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这年纪放在世家差不多得物色联姻对象了。” “那你是为了逃避家族联婚才逃出去的公子哥吗?” “不是,是逃避变态们。”荒再次摇摇头。 须佐之男语气正经了起来:“怎么说?” 荒淡淡叹了一声:“没什么好说的,真不容易啊,平生以来除了我师傅,就你没被影响,是个正常人了。” “被影响?” 还未等荒愿意解释前因后果,街道上渐渐传来阵阵车马喧鸣,拥挤的街道涌来不顾人流密集的街道向荒的方向奔跑的马匹。 正所谓地球是个圈,刚好人一多碰上概率就大。哪怕荒改变别人看到的他的容貌,可是那奇怪的体质并未因此改变,即使是在人山人海中都能一眼认出。看那族徽好巧不巧是前几天招兵买马意图不轨,他一把火烧掉仓库的武林世家之一吧,看来蠢人并不多才逛不久就被发现,这就来想把他抓走兴师问罪了。 又或许,荒转眸仰首望向须佐之男手中提着的不少礼盒,包装袋,还有许多拿不下的正在储物袋里收着。 肯定是须佐之男他消费太高调了,都说进城后不用买那么多,会引人注意,现在好了被人上报过去,被发现了。 来人将他们层层包围,将繁华的街市堵得水泄不通,须佐之男将小少年护在身后观察着人间所谓的冤家路窄,正感叹冤冤相报何时了,好似话本般上场着红尘俗世。 可对方越发咄咄逼人控诉着那小少年,曾经往事红梁醉梦,相思相爱眉目传情,如今不负责任地不辞而别。听得须佐之男察觉不对劲直蹙眉宇,当街强抢民女,冠以污名,若他身后的小少年是位姑娘,以现在人间对女性的苛刻,即使谣言是假也会被千夫所指,他不好插入过多凡间事但这未免太无礼了。他张了张嘴却被荒拉住衣诀。 当街指责的话题将热度抄到高潮,荒才若无其事走出须佐之男的身后,悠悠开口:“你是哪位。”他认得族徽,可这又是哪号人物。 那是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骑马上赶来的武林世家具体不知哪家纨绔世子看到后连忙和身边的下属问,你们没找错吗,我让你们找姑娘,怎么找个男的,还长得那么……浪费我一番口舌。 修真之人听力灵敏,那个字虽没说出口,但须佐之男听懂那话里的意思,荒的容貌因法宝看起来平淡无奇寡淡了不少,但他自身的气质绝非凡尘能比,怎么看也和丑字不搭边。 “冒犯小友了,实在是误会。前些日我对姑娘一见倾心,畅聊两句她与在下可谓是情投意合,可来不及问姑娘芳名转眼她就像仙子般就不见,本来想去找的,结果仓库着火就被耽搁了。这才下令全程搜查,怎巧你和那位姑娘的背影着实是像似,一不小心我下属就认错了,你说巧不巧,小友你是今日才来城里是吗?” “我与家兄路过此城,准备补充些吃食,方便接下来赶路,若没事,我们就先行一步。”荒实在没这号人的印象,淡漠地扫了在场的诸位。 说完他便拉着须佐之男离开,路过那个老婆婆被掀翻的小摊时,随手拾起地上的竹箩筐递给老婆婆,可惜了那么好的糕点。逐渐走到小巷拐角处,荒察觉到被派来跟在他们身后的人。 “真是奇怪,除了那个意图动手动脚被踹裆的流氓外,我的确是没和其他人说过话啊…” 须佐之男听见荒的小声嘀咕,目睹全过程的他无语地抽抽嘴角。他很是不理解,想保护小朋友又被拉住,全程看下来无厘头极了。 转入一个偏僻的小巷口,须佐之男三下五除二把跟踪的人打趴,一番询问下,居然不是那个纨绔世子的手笔,反而是另外的势力,瞧那探子同伴升起的信号烟花,须佐之男沟通无果,解释不通拉着荒就跑。 见荒轻功居然能勉强跟上他的,体力倒是不太好,才几会就气喘起来,须佐之男果断把手上提的全丢进储物袋,靠近荒的身边拦腰抱起,运用心决直接飞檐走壁。 找个无人角落用隐身符,一眨眼的功夫从地面的视角瞬间升到半空,荒故作镇静但有点兴奋,是昨晚他看到的御剑飞行,往地下一看缩小的景色在眼中掠过,这比飞机飞得还高吧。 掠过的风吹鼓衣袖,荒默默勾住须佐之男脖子不往下看,好吧,他承认他的确有点恐高,抓点什么东西有点安全感。 贴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异于凡人体温般冰冷,须佐之男趋势灵力形成雷盾,拦下迎面扑来的风,拿出件方才买的棉披风拢住体温偏低的荒。 “你在凡间还有什么家人吗?” “你也见到了,我在人间哪个势力不追杀我。”荒淡淡回道。 须佐之男再次追问:“或者有什么留念的事物吗,或者你的师傅。” 荒望着匆匆略过的白云,拢紧披上的披风,摇摇头:“我离开之时,师傅已鹤驾西归,安置好在那片世外桃林。” “抱歉…” 他低垂着头,似在把玩披风上的绣花:“你问这些干什么。” “荒,现在你举世无亲,这凡间也无你留念之人,何必留在凡间流离失所,你要不和我回宗门吧,当我的小师弟,以你的体质我师尊估计会很感兴趣的。” 沉默半晌,须佐之男认为荒是默认拒绝了,也只能作罢。仙凡有别,人各有自己的选择,他并不会强求,也没什么办法。 荒忽然开口:“对我感兴趣?” 荒很警惕,甚至不顾自己有些恐高并且在高空之中,准备推开他。须佐之男想,小朋友是经历过什么才那么警惕呢? 他并不屑于谎言,须佐之男松开搂紧荒腰部使其保持平衡的手,郑重地向荒陈述着实情,诚恳地描述起初见时:“是啊,毕竟以我的道心在初遇你之时,都被其影响,似出水芙蓉般惊鸿一瞥,我都幻想到洞房花烛的新娘子了。你实在是太漂亮了。” “可这点幻境只须坚定意志坚定其心必可破除,这点凡人也可做到。不过你这体质又不是那媚术妖术并无蛊惑他人之意,反而有些天道掺和的意味。流落人间说不定会被妖人利用,不如逮你回我宗门,在我目之可及的地方,安全地度过余生。抑或你想成为修士,你有灵根,我与你一同成长。” “若我无灵根呢。”荒冷不丁地挑出须佐之男漏说的点。 没想到这个小少年还知道些修仙的知识,竟然是担心这件事吗。须佐之男轻笑出声。 “那你想修仙吗?”他反问着荒。 与这少年相处的时,须佐之男便知晓这小少年并非外表般冷漠,本心为善,即使自身陷入麻烦的旋涡中还会凭着内心会援助之手,如此好的璞玉怎么能放弃。 “……我想变强,强到不受制于人,不受制于天,我不愿信这被拟定好的命运。” “那我便是用稀世珍宝砸也给你砸出个灵根。” 他依旧如此自信不疑,似在描述轻而易举的事情。 暖日越过淡薄云彩,向凉秋撒下和煦的光束,荒抓紧那人的衣诀,似恐高而抓住这依靠。 他是太阳吗? 为什么他会那么耀眼。 那定是太阳,不然不会如此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