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阳妓

    我的初恋是苗阳有名的花女子，八月的一个傍晚，我赶着牛路过她家吊脚楼下，看见洗好的玫红色绛紫色的外衫，听村里人说，她们这种女子，穿衫子只穿一只袖子，扣子从另一只手臂腋下系着，空袖管就吊在背后晃荡，垂在女子们滚圆的屁股上，像梳了两根大辫子，头上一根，脊背上一根。

    她家楼外的青草格外香，皂角也香，风和她一起出来迎我，我回头看牛，它头还低着吃草，眼睛忽闪忽闪的。

    “小阿哥，你热不热？”

    她是赤着脚的，右脚踝上有一串小银铃。

    我不敢看她，果真，村里人说得不错，她的衫子也是那样，藏蓝色的，左边一整条胳膊都露着，雪白雪白的，不过有些干瘦，襟子口平平的，没有什么起伏。

    我实不算什么好小伙，也曾偷偷看过隔壁阿秀夏天只穿薄衫子的样子，她的胸脯也白，就是太胖了，一抬手，那纱制的衫子像要扯破了，把rou勒成一条条的，像我家过年杀猪，取出来不要的的肥rou。

    “小阿哥？”她歪着头，走到我前面去。

    “不…不热。”

    我应该红了脸，不用照镜子也知道红了，烫的我脑袋发晕。

    她笑了，在苗阳，我还没见过这样大方的女子，阿秀总是一副我欠了她债的样子对我爱答不理，芬芬一见我就脸红扭头就跑，都不如她，眼前这个村里人说的坏女子，对我真诚，热烈。

    “给你。”

    她把我引上二楼，给我一块雪白泛着女子香气的毛巾，让我擦擦汗。

    我边擦边悄悄瞟她，屁股平平的，腰倒是细，衫子袖管垂下来快到腿弯，脖子上有根银链子上面有颗小珠子，脸腻滑的像出了水的豆腐，梳成一根的辫子随着走动，左摇右摆。

    她在床边坐下，招手喊我。

    我把毛巾攥在手里不敢过去，村里人说这样的女子会勾魂，让你日思夜想，连家也不想回。

    我看着她的脸，突然觉得，不回家也挺好。

    她晃晃脚上的银铃，铃声把我唤醒，我鬼使神差走到她身边坐下，望着她的眼睛，是一对很大很清透的眼睛，看着仿佛能闻到春天的气息，她慢慢靠过来，身上温度很高，我刚刚凉下来的身体又渗出薄薄的汗。

    或许看我生疏，她没有笑我，让我躺在床上靠着枕头，她和我聊天，趴在我身体上，一会低下头笑，一会又直起身体笑骂我。

    入夜了，煤油灯里昏黄点点，她的发辫松了，有几缕垂下来，染上橙黄。

    我帮她携起夹在耳后，她愣了一下，停止了说话，看了我好一会儿，左臂抬起来放在我胸口问我：

    “试试看？”

    我不说话，没拒绝也不敢答应，看着蓝衫子下微微隆起的一点点，手轻轻的抚上去，比我想象的还要小。

    “你几岁了？”

    我黑黑的脸一定又红了。

    “二十一，小阿哥你嘞？”她把右边袖子往下拉了拉，我看见那颗银小珠子滑在她肩窝里。

    “十六。”

    我手上使了点劲，企图把腋下的扣子揉开。

    “你咋个不害怕？”她把头发拆了，黑色长发披在背上，又凉又香。

    我不说话，直到看着那团雪白完全出现在我手心，就更说不出话了。

    她盯着我，看着我的眼神带了些说不明的意味。

    我看着她的眼睛，看她微微皱起的眉，还有脸颊上的雀斑，突然觉得她是世间顶美的女人，比村里人见过的都美。

    “你叫什么？”我问她。

    “你不知道我？整个苗阳还有谁不晓得我？”

    我看着她沾沾自喜的表情，一想除了我还有其他人见过这世间绝色，就一把把她拉倒怀里，翻身压住她，把那颗小珠子拨回到中间，亲了亲她的脸，拿起毛巾盖在她脸上。

    “小阿哥？小阿哥？”

    她等了很久，也没有人回应。

    窗外没有牛，屋里也没有我，只少了一件绛紫色的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