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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兽】与狼共寤(上)

    

【人兽】与狼共寤(上)



    阅前须知:本章题材为【人x兽】,不是【人x兽人】,涉及寿命论,介意请退出,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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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救了一只狼,当时它与鹰争半扇麋鹿尸体。

    狼尚未长到成年公狼的健壮体格,正有着不知天高地厚的莽撞;脊背已被猛禽撕出一道很深的伤口。

    即使这样也不肯松口,扑腾得四周尘土飞扬,土腥味混着血腥味蔓延,喉咙深处发出犬科动物示警的低沉呜吼。

    只消再退上半步,它就会丧命悬崖。

    我朝天开了一枪,戾鹰受惊,抖翅飞远了。

    猎人几乎都不喜欢鹰,除非是驯化好的鹰,因为他们总干扰猎人瞄好的兽群。

    当然,眼下这番举动也不是因着我多么喜爱狼,无非是心情尚好,不想瞧见冤魂鬼

    灵。

    那只狼崽挣扎着立起来,费力拖着鹿尸,眼神往这边飘。狼通人性,父亲还在的时候甚至驯化过几只狼,出猎凶猛,在家垂着尾巴,狗一样温顺。

    因此我暗想,这只狼也许会示好,兴许会将鹿rou叼到跟前来。

    可惜没见着。狼伤得太重,晃悠两下扑通倒地,脊背湿淋淋滴着鲜红。

    我把它扛回家去处理伤口。

    这是父亲立下的规矩。

    猎人借生灵撕皮吃rou卖钱养命,那是生计。

    倘若决意要猎,便要一枪致死,万不可亵玩生灵以此为乐,否则会遭天谴。

    倘若不在猎时,碰见伤残的兽类禽类便要示以人类特有的慈悲心肠,赎掉先前犯下的血罪。

    当然,猎枪下多少死魂,猎人是绝对记不得,碰到伤残小兽的几率更是微乎其微。

    【赎罪】这套说辞我先前不信,直到另一个山头的年轻猎人被雷电劈开天灵盖。

    宇宙世界无穷奇大,年岁渐长,我意识到有些东西还是敬畏些好。

    回到家里,我给它处理了伤口。倒用不着精细料理,野物生猛,自有活命的法子。

    我的家乍看上去不像猎户,反倒像农户——毕竟我母亲曾经是一位农场主。我继承了母亲爱cao办田地的毛病,开始随父亲打猎之后,父亲渐渐准许我折腾房子。我不仅圈出很大一片院子开垦出地来种花种菜,还在后院圈出羊圈和鸡圈——为此杰菲斯经常嘲笑我,说我像上了年纪的种地老头。

    偏房就是父亲钟爱的双层大仓库(面积至少是主屋的两三倍),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地下,里头贮藏者粮食、动物毛皮、酒、各类猎具、衣物、杂货等等。

    我思考再三,将清洗过伤口、裹了纱布的狼放置在前院。这种半道捡来的畜生自然不能放在主屋,可若扔在后院,我的羊和鸡就有性命之忧。

    这时候已是下午,阳光挺好,空气不冷也不热,我在前院架起炉子煮茶水喝。

    杰菲斯说她从没见过这种茶——她保证她喝过全世界的茶,甚至来自远东的最稀奇古怪的茶——因此或许这种茶叶只在这片森林里才有。

    我看着壶上渐渐腾起蒸气,透过模糊的水汽,狼就在前头不远处躺着。

    手边就是我的猎枪——假使这畜生不晓人事,醒来后对人不利,我的仓库里就会多出一张黑狼皮。

    过不多时,它果然醒了。

    我谨慎地握住枪身,它摇晃着立起身子,警惕地扫视四周,忽而哀嚎一声,随后蹬腿跃出围墙去。

    我疑心这狼是不是被撞傻了脑袋,又想到近处也有些散户人家,万一疯狼咬人可不好办。于是拿起猎枪一路追出去,至少看着它离开人家近处。

    它受了伤,自然跑不快,且时时警惕着回头看我,亦不像疯傻的样子。

    直到人迹罕至之处,它忽然停下步子,回头朝我低低地嗥叫——不像是有敌意,看来狼也分得清人之好坏。

    它不再先前一般警惕,且步子越放越慢,频频回头看我,似乎竟在引着我朝哪里走。

    于是我一路跟着它到一个山洞——与其说是山洞,不如说是几块碎石恰好堆成的简陋洞xue。它在洞口亲昵轻呜,两三秒后,洞里奶声奶气传来犬类小兽的回应,一只更小的狼蹒跚着走出来。

    伤狼身上胎毛尚未褪完,应当是人类少年的岁数;洞里这只狼岁数更小,看起来尚未足月,论理还未断奶。幼狼见到我也不晓得害怕,团子一样活泼地滚到少年狼爪前,少年狼亲昵地为它舔毛,用鼻子轻拱幼狼的肚皮,一派温柔相,全无在外戾气十足的样子。

    少年狼是只公狼,这个年纪还未到发////情期,不大可能当父亲;附近也没有母狼的动静——不难推断,要么这两个孩子从狼群走失,要么母狼已经遇难。总之现在是哥哥同时扮演父亲和母亲的角色,担负起抚养幼弟的职责。

    两只狼毛色一样,头背上部漆黑,渐变到口吻处白色毛发;从脖颈开始又是黑白渐变,至胸口完全变白;其后身子四肢都是黑色皮毛。亲兄弟无疑。

    少年狼卧下来,幼狼便钻到他肚子底下拱来拱去寻找母亲的乳///头——可是哪里找得到呢?

    这对岁数尚小的兄弟想要在这林子中活下来,很难。尤其是还未断奶的幼狼。

    少年狼经过那样激烈的争斗,又睡了许久,到现在还未进食饮水。我将随身带的水壶拧开,倒在手心里想饮它水喝;可它警惕性太强,尽管已经允许我进入洞xue,却不准我再靠近一分,稍有动作便低吼着示警。

    好在附近有块凹状石头,我只好将水倒在凹处,浅浅的一层;又从口袋里寻出一些rou干放在旁边。

    少年狼始终看着我这些动作,直到我放完食物再退回安全距离,它仍是没有动。幼狼找不到奶吃,不悦地嗷嗷叫唤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它再看我一眼,终于慢慢地走到凹石边舔水喝。很浅的凹槽,几乎立时就干了。看来它渴得厉害,仍不住地舔湿润的石头。我试探着再次靠近,将水再次倒进凹槽,这次它没有再阻止。

    如此饮了八九次水,它又嗅了嗅rou干,叼起来回到幼狼处。

    我大概猜到它要做什么——果然,它将rou干丢在幼狼跟前——狼听不懂人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劝阻它。未满月的小狼哪里消化得了rou干?

    幼狼饿狠了,嗅到rou干香气便聚精会神啃食起来,可它咬不烂,几乎是囫囵着吞下去。少年狼看着它吃完,又替它舔一舔毛发。

    这时太阳已经开始渐渐西斜,但我仍耐心地等。

    不出半个钟头,幼狼便难受地呜呜哼叫起来,抽搐着身子将未消化的rou干吐了。

    少年狼不知所措地舔它鼻子,我想过去将幼狼抱起来,再次受到低吼警告。

    看来刚建立起来的信任崩塌了。

    家里有羊奶,回去一趟倒是不要紧,只是以少年狼的警惕性,我回来时它们还会在这里么?

    但不论如何,我决定回家一趟。

    太阳已经快下山了,估计今晚不得不在山洞里过夜。

    我回家灌了满满一壶羊奶,从仓库里割了一点晒干的羊rou,杀了两只活鸡。照理说抓活鸡更好,但活鸡一路扑腾怪叫,保不准在天黑后的山路上惹来什么麻烦。除此之外还带了火把,背上猎枪——在外过夜对于猎人来说是家常便饭——我凭着记忆往那处山洞走去。

    两只狼果真已经不在原处了。

    这山洞其实也不是什么非常隐蔽的适合过夜的地方。

    在附近大概绕了一圈,没发现狼的踪影。

    正当我以为白跑一趟时,耳后感受到很近的野兽喷出的灼热鼻息。

    假若你熟识老练的猎手,他/她也许会告诉你,夜晚独行时若是感受到野兽鼻息或者被拍肩,千万不要回头——那多半是野狼或者豺狗——这些东西十分狡猾,它们用这种方式引诱猎物回头查看,从而使猎物暴露脆弱的脖颈。

    我此刻没有狩猎的心思,只朝天放了两枪,热气立即不见了。且窸窸窣窣的爪步声渐渐绕到跟前,就着火把的光,我通过脊背上那道伤认出它就是那只少年狼。

    它静静地看我两秒,转身慢慢地走,这是在带路。

    它寻到的新窝是个废弃树洞,兴许是先前过夜的人留下的,树洞里头还铺着干草和旧衣服。

    幼狼大约又饿又累,听到一些动静立即睁眼嘤咛,它对我的气味已经不陌生了。

    我将羊奶倒在手心使幼狼来舔舐,这次它的哥哥没有阻止我的靠近。幼狼湿润柔软的鼻尖和舌头使人手心犯痒。它还不会喝水,好几次呛得直打喷嚏,下巴鼻尖沾满奶渍。饮了五六次,幼狼吃饱了,欢快地在我手中蹭来蹭去。

    少年狼呼出一口气蹲在旁边,那声音好像人在叹息似的。

    我这才想起油纸包里的rou食,于是将新鲜的还在淌血的死鸡和羊rou干尽数丢在地上,幼狼欢快地跑去扯羽毛玩。少年狼看我一眼,先是嗅嗅——显然它一早就闻到血腥味,能忍到现在真是难得——眼神很快变了。

    人们形容一个人贪得无厌时,往往说是“饿狼般的眼神”,但究竟有多少人见过真正饿狼?

    尽管按照少年野兽的标准来说,这已经是一头足够稳重、负责,甚至优雅的狼。

    在吞食血rou的时候,那眼神还是令人忍不住发寒——越是经验老道的猎手越该能体会到这一点。

    洞里血腥味很重,我担心引来其他野兽——尽管有枪,这只狼也会起到一定防护的作用,但谁想平白多一件糟心事呢——于是我焚烧了一些干草和身上带的香囊,在洞口做了个简易火架,好使它彻夜燃烧。

    做完这些回到洞里,幼狼已经睡着了。少年狼将它圈在怀里,听到动静立即竖起耳朵——可以看出,尽管它对我已经有些信任,但仍不习惯我的存在——看到是我之后才略微放松。

    我的目的是设法将幼狼带回家抚养,至少等它过了断奶期。

    借着火光,我开始仔细打量这对狼兄弟。

    不得不说,它们都有很漂亮的毛发。少年狼的模样(以人类的审美来看)十分英俊:耳形锋利,眼珠是威严而锐利的金黄;口吻形状十分漂亮,不过于尖细显得刁钻,也不过于圆润显得蠢钝;身形线条亦是令人赏心悦目的流畅,修腰吊腹。比起家养的狼犬,这狼一眼便能瞧出野性。

    它小心翼翼避免压到幼狼,寻找惬意的姿势放置自己。

    不得不说,这是一头好狼。

    我试探着抚摸幼狼,少年狼这次没有示警,但也没有更亲近的表示,他沉静地盯着我。这使我清晰地认知道,它允许我的触碰,但倘若我稍微做出一点儿出格的试图伤害幼狼的举动,这洞里的血腥味将会更加浓重。

    幼狼皮毛有如婴儿肌肤,柔软而细嫩。温热的一起一伏的小小rou团,将来也会长成一头威风凛凛的兽。

    那晚我不知什么时候睡着,醒来之后太阳已经出来了。少年狼正陪着弟弟玩耍,任由弟弟咬它胸前的毛发。

    我简单收拾了东西,冲幼狼一抬手,它便快乐地跑过来。我将它抱起来,少年狼沉默地抬头盯着我;我走了一路,它便沉默跟了一路。

    直到走到家,我打开院门,少年狼也跟着踏进来,但只在院子门口便不再往前迈。我担心将幼狼扔在院里会跑丢,再说这院子偶尔也有野兽光顾,于是将幼狼抱进屋里。

    为了使它哥哥放心,我将屋门敞开了。

    小家伙全然不知恐惧为何物,兴许被哥哥保护得太好,无论到哪里都玩得十分开心。仅仅半天时间,我开始做午饭的时候,幼狼就已经开始进攻后院鸡圈了。

    这期间,少年狼一直在院门口蹲守。

    不出猎的下午照例煮茶、修补猎具。炉上的水升着热气,幼狼在脚底下打滚,少年狼卧在院门口远远盯着这里。

    我居然感觉这样很不错,看来以后要养两条好狗消遣寂寞。

    当天晚上,少年狼不见了。

    我给幼狼做了个简易的窝,但它不肯睡,似乎一只狼睡不惯,绕着床嗷嗷叫。我烦不胜烦,只好将它抱上床来。它自动寻找暖处,无知的纯洁的不分善恶的哺乳动物幼兽的眼睛看着我,渐渐泛起迷糊,不出几分钟小家伙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醒得早,今天不用出猎,但要把羊圈修一修。

    起床后简单洗把脸,习惯性敞开院门,少年狼端正地坐在门前,似乎一直在等人开门。它面前摆着一只野兔,一只幼年獐子。

    这是回礼?

    我拎起野兔和獐子放到院子里台阶上——那里有露天案板和刀架,是我惯常处理猎物的地方。

    幼狼被动静吵醒,从床上咕咚一声跳下来,不知摔疼了哪里,立即吱呀吱呀哀嚎。少年狼往屋门看去,幼狼一瘸一拐地跑出来,不断亲昵地扑咬它的哥哥,少年狼一如既往爱怜地替它梳理毛发。

    我没有兄弟姐妹,亦不懂得人类对同胞兄弟是否拥有同样的舐犊之情。只是单看这对狼兄弟相处,着实令人心内一暖。

    从附近寻来一些树枝慢慢加工,又从前院运到后院去——之间少年狼竟帮忙叼了几根,不得不再次强调一遍,这绝对是只好狼。哪怕放在人类少年里,也一定是个成熟的小大人,乖巧懂事的好孩子。

    在拆除旧篱笆时,腐朽的栏杆呼啦啦倒了一大片,一些羊趁机撒欢蹿出后院——这是最令人头疼的情况。我将剩余的羊赶回圈里、匆匆堵好洞口准备去赶羊时,却发现那几只羊灰溜溜地退回后院里来。

    它们身后跟着少年狼。

    自然在创造生灵时一定使一些物种对另一些物种有着天然威慑力,有人戏谑为“血脉压制”。

    譬如现在,少年狼只是闲庭信步般缓慢地往前迈步,几只羊便以从未有过的温驯态度乖顺退回圈里来。

    幼狼跟在哥哥脚下,耀武扬威地奶声奶气地嗥叫,仿佛立了大功一般。

    少年狼在后院门口卧下——那位置很巧,既堵住了后院的出口,又能观察到前院的动静。

    我不禁动了把这只狼驯化成猎犬的心思。

    只是我没有驯化野狼的经验,倘若这只驯化不成,可白白浪费一头好资质的狼。

    当天晚上,少年狼照例出去捕猎,幼狼照例睡在床上。

    接下来几乎日日如此,且少年狼的态度rou眼可见地和缓,它对人的信任度体现在休憩时与人的距离。

    第一次到家时,它只肯冷冰冰地蹲在院门口,后来渐渐随着弟弟的脚步往院子里挪,现在已经能够放松地卧在三步之内陪我煮茶水。

    前后过了两个多月时间。

    幼狼的成长速度非常快,两个多月已经从最初的rou团开始像模像样舒展身体,模样体态与它哥如出一辙。且天性里的捕猎基因开始觉醒,常常躲在门后或墙角趁人不备猛地飞扑出来;并且可以想见,鸡圈时不时遭殃——倒不一定会咬伤咬死,但它是很甘愿让鸡群热闹一点的。

    每每太阳落山,我拎着猎物或者木柴回来,少年狼就蹿出去逍遥自在;天亮之后打开院门,它已经等在门外了。

    期间有一次我着了凉,身体不大舒服以至睡过了头——准确说已经到中午了。幼狼已经自己跳下床到院子里玩耍。

    我迷迷糊糊听到重物坠地的声音,紧接着幼狼吱呀乱叫着躲进屋里来。

    连忙到院子里去看,原来是少年狼自己从围墙跳进来——并且竟然带了一头活蹦乱跳的半大野猪。

    少年狼蹲在院门口使野猪无法冲向院门,等到幼狼再次从屋里出来,它弓起身子扑向小野猪,身体划出非常漂亮的弧线。它将野猪叼到幼狼跟前,野猪再次挣扎着试图逃脱——我这才明白它在教弟弟捕猎。

    被人养大的狼或许多少被磨掉了一些野性,幼狼始终别着耳朵不敢上前。

    少年黑狼威严而有耐心地蹲在台阶上,金黄的眼睛始终跟着幼弟的动作。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幼狼终于成功咬断了野猪的喉管。

    从那以后,幼狼便跟着少年狼一齐夜出晨归,每早门口准时蹲着一大一小两只黑狼,面前往往摆着两份猎物。小的那只往往如家犬一样热情地往人身上扑,大的那只则沉稳得多,慢慢跟在后面走进院子。

    理论上来说,避免幼狼未断奶就被饿死的愿望已经达成,所以我想将它放归山林去。

    我寻了个不冷不热的好天气,趁他们都在家,引诱着他们往林子里走。我寻到当初那个树洞——看来在那之后还没人光顾过,当时留下的种种痕迹还都在——往里扔了两只新鲜猎获的野兔。

    少年黑狼那么聪明,它应该知道我什么意思。

    但它没什么反应,仍目光冷峻地立在原地。反倒是幼狼先反应过来,鬼哭狼嚎地滚到脚下撕咬我的皮靴。

    我用尽一切雀类驱逐雏鸟出巢的法子,呵斥它,甚至端起枪对着它。但幼狼跟它哥的性格大相径庭,是最令人头疼的那种任性孩子,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且恃宠而骄,大有“有种你就打死我”的气魄。

    少年黑狼始终不动声色地在旁边看着,甚至看累了开始卧下百无聊赖抬头看鸟。

    太阳快下山了,幼狼将我的皮靴和裤脚撕得稀巴烂,狩猎生涯中第一次放生行动宣告失败。

    往回走的时候开始下雨。

    离家还有百来米的时候,已经是倾盆大雨。幼狼箭一般“嗖”地蹿到屋檐下避雨,少年狼陪着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地里走。

    在西里尼尼半岛秋初的瓢泼大雨里,我决定留下这两只狼,将它们驯化成猎犬。

    我分别给他们起了随意的名字,大的叫阿莱夫,小的叫拜特,分别是我们语言中的第一、二个字母的读音。事实上我识字不多,能力仅供支持阅读公告栏上的寻物启事、公文之类。

    不过猎人识字太多也没什么用就是了。

    当天的雨下了整整一夜,因此两只狼没有外出捕猎,蜷在屋里过夜。

    拜特习惯性跳上床往人怀里钻,阿莱夫保持一贯的负责警惕,沉默地卧在门前。

    第二天醒来时阳光大盛,我决定在白天带他们出去捕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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