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噩的清晨
天空已经亮出蓝色，拉紧窗帘的房间透不进光。 两个人是被沉冬至的闹铃声给叫醒的，沉冬至的手机随着包包丢在客厅里，今天的沉冬至是还要上班的。 听到熟悉的铃声，沉冬至立马睁开眼，和她同床的江舟倒是翻了个身。 沉冬至起来，看到不熟悉的房间布景，缓都不缓一下，就马上掀开被子，想着要去上班，她不知道这里离她上班的路程有多远，她担心迟到。 一掀开被子，就看到赤裸的自己，身无一物蔽体。 靠！没有衣服穿了！这个点服装店也不开门啊！沉冬至在烦躁不安。 闹钟声还一直在响，铃声不断，这时江舟也清醒了，他转头看沉冬至，他伸手拉过她的手，然后被瞬间甩开。 这一大早的，江舟被这个甩手搞得完全清醒了。 沉冬至挠着头发，语气有点燥意：“昨晚就不应该睡在这里。”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迟到了还怎么办，自己昨天还是换班的，今天她还是有事的，意乱情迷这种情绪真害人，专门害打工人。 江舟听到后，脸整个垮下，他认为是沉冬至后悔和他上床了，正在为了这个决定而懊悔不已。 闹钟声响了十五分钟后自动关闭，沉冬至的设定是十五分钟后又会再次响起。 “我昨天的衣服呢？”沉冬至转头过去问他。 江舟现在一副焉了吧唧的模样靠在枕头上，思绪飘忽。 “丢在浴室了。”他说。 沉冬至无奈地用手掌捂住脸，冷静下来后，又问了江舟这里是哪个区，在哪里附近。 这一问，原来离她工作的地方没有很远，她这下心情没那么糟糕了，但是脸色还是不好。 “你还要上班吗？”江舟问她。 沉冬至瞪过去看他：“废话。” “哦，那我送你吧。”江舟有些难堪。 “都来不及了，我都没有衣服穿。”沉冬至越想越烦躁，自从再次遇到江舟后，她的烦躁指数逐渐升高，她觉得自己都要得大脖子病了。 江舟起身来到衣柜，随便抽了一件短袖套上，又快速穿上一条黑色白边休闲短裤。 “我家附近有一家二十四小时都营业的超市，我去给你买衣服。”江舟说。 “内衣裤也要买，内裤要一次性的，内衣要运动内衣。”沉冬至提醒他。 江舟点头说知道了，还提醒她冰箱里有面包，可以做叁明治吃。 十五分钟过去了，闹钟声又想起了，沉冬至这时只穿着一件短袖，正在灶台前煎鸡蛋。 真的是没什么胃口，她看着平底锅里荷包蛋的边沿渐渐变深翘起来，蛋黄还是没熟的黄心。 她把火关了，没把鸡蛋反面，也没有盛出来。 沉冬至还站在灶台前，在发呆，她在脑海中复盘昨晚的事。 毫无疑问，江舟还喜欢她。 江舟瞒不过她，沉冬至好歹和他在一起一段时间，他不会装。 她可真是要抓狂了，江舟他怎么想的，他缺人追还是怎么样，沉冬至看着这套房子里也没有什么女性的痕迹，难不成他这叁年断情绝爱了？ 沉冬至又打断了这个断情绝爱的猜测，江舟又不是什么仙侠剧里面的神仙，还得断情绝爱，不然叁界众生就会毁了。 她和江舟之间，不管怎么样，都是没有可能的，她也不想复合。 至于昨晚，那就当是一夜情好了，成年的都市男女一夜情的还少吗？如果不是没有衣服，她真想潇洒地掀开被子走人。 江舟在超市里快速买了一件白T恤和牛仔短裤，接着又买了洗漱用品，牙刷，杯子，毛巾什么的。 回去的路上看到包子铺冒着蒸汽，这又买了几个包子和豆浆还有芥菜粥。 江舟刚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沉冬至站在灶台前，穿着一件没过臀部的短袖，那件短袖是他上次在网上买的联名款。 沉冬至听到开门声就回头，看到江舟手里大包小包的，一副购物狂的样子。 她上前，江舟就把超市里买的东西递给了她。 “这是衣服和洗漱用品。”江舟说。 “哦，谢谢，我晚点转钱给你。”沉冬至拿着带着就要进卫生间。 江舟又急着说话：“我还买了早餐，吃完我送你去上班。” “不吃了。”沉冬至关上门。 沉冬至看着那个装着洗漱用品的袋子，居然还有洗面奶和刮眉刀，洗面奶还能理解，刮眉刀没必要吧。 她快速地换衣服洗漱，可能因为昨晚上休息不好，脸上有些垮了，果然一个人心情如何，从脸上什么都能看得出来。 她现在整个脸的状态给人的感觉就是疲惫感很重，嘴角下垂着，法令纹也深。 江舟还给她买了一双一脚蹬的鞋子，看上去像那个足力健老人鞋，超市本来买鞋子的人就少，款式都是很过时的。 不过，他这鞋子都买了，怎么不买袜子。 她出来的时候，江舟坐在椅子上边喝豆浆，她一出来江舟就盯着她看。 “好了，走吧。”沉冬至对他说。 然后又想起了钱还没给，她拿出手机，电量还有百分之叁十，她打开支付宝要给他转账，江舟也没拒绝，他打开收款码。 “这些多少钱？”沉冬至问他。 “五百。”江舟说。 沉冬至转了八百，江舟看到转账提示，八百元整。 “怎么多给了叁百块？”江舟疑惑。 “辛苦费。”沉冬至说。 江舟“哦”了一声。 沉冬至和江舟一块出门，沉冬至一分钟打开几次手机看时间，江舟瞄到了，知道她很着急。 “我会开快点。”江舟说。 “安全第一，反正都这样了。”沉冬至关上手机。 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等红灯的时候，沉冬至开口了。 “昨天晚上，就当做是一夜情了，我们都没必要计较。”她看着前方拥堵的车流。 江舟手紧握着方向盘，气不打一处来。 不计较？睡个鸭子还要给钱吧，难不成就拿叁百块打发了，这算什么，你说一夜情就是一夜情？ “你现在这么随便了么？”江舟也盯着前方，手指轻敲敲方向盘。 “你就不随便？随便就把人带回家。”沉冬至冷声说。 接着，又是一路的沉默，等到了公司的外边，沉冬至解下安全带，没急着出去。 “江舟，我们没可能了，不要再见了。”她说。 江舟又是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说：“你想多了吧。” “我想没想多，你自己心里清楚。”沉冬至拉开车门，然后关上。 江舟就那样坐在车里，看着沉冬至进去，她的背影越来越小，逐渐消失。 没可能？她话怎么就那么干脆肯定，她说了就算吗？凭什么你能说分手就分手，你说没可能就没可能。 江舟昨晚也没睡好，他半夜醒来了好几次，每次醒来就要看沉冬至还在不在，自己的被子里是不是有温度的。 突然又想到，沉冬至现在是有男朋友的，呵！ 真把他当做鸭子了是吧，她的心怎么能这样狠，一点温情都不愿意留给他。 江舟今天是休假的，他回到家中，家里还留下了沉冬至的存在的痕迹，他把沉冬至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转。 接着，又打扫客厅和房间，平底锅里有剩下的煎蛋，江舟盛出来放在碟子里。 洗衣机转动停止，江舟拿出来晒，他看着这两件晾着的衣服，好似家里真的住着这么个人。 他想，应该要找个地方把她的衣服还回去。 还好，沉冬至打卡就差五分钟迟到了，她从抽屉里拿出之前放在这里的奶盐苏打饼，只有两小包，是为了充饥的。 现在拿来当做早餐吃了，她拿着杯子到茶水间冲了一杯咖啡。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淋雨，她的头有些疼，她揉揉太阳xue。 沉冬至上班这状态差的样子同事都发现了，还问她是不是昨晚失眠了，气色这么差，她只好说是因为昨晚喝了两杯纯茶睡不着，睁眼到天亮。 早上的工作状态真的不好，昨晚发生的混乱其实她还没有缓过来，如果是和一个陌生的人一夜情或许她都不会这样，但是这只是她的设想，她也不会随便和一个人搞什么一夜情。 沉冬至吸取了教训，有些事情果然不能同时做，而且她昨晚真的非常烦，满是恼怒的情绪。 自己怎么就就不是一个渣女，如果是她可能就不在乎这些情绪了。 午休的时候，同事喊她去吃越南米粉，沉冬至拒绝了，她觉得很疲惫，不想再走一段路了，沉冬至就随便吃了一个红豆面包，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睡得太香了，也没做梦，沉冬至还是被同事拍拍肩膀叫醒的。 一睡醒了之后，沉冬至觉得眼睛有些不舒服，有点硌，她用手揉揉眼睛。 啊，她知道了，昨天自己的隐形眼镜都没摘，就这样一直戴着。 察觉到这一点后，她赶紧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镜子把眼镜摘了。 好在她平日里习惯出门在包里放一对日抛，她看着包里的东西，里面的日抛只有一个，真的倒霉了。 沉冬至想，今天注定是浑浑噩噩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