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有事没
对于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季承澜只打算看戏。因为不管何苏叶如何，发生任何危险，都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看什么呢？”陈钒难得看他如此专注的样子，还一脸玩味，顺着他的目光往下望。 季承澜的社交圈子其实很广泛，平时没跟叶蕊在一起的时间都会跟他圈子里的那帮兄弟聚在一起，休闲玩乐、吃饭喝酒、玩耍打闹，他们处在二楼的位置，可以将整个一楼的情形都尽收眼底。 靠边的一个角落里，似乎是几个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跟一对来吃饭的小情侣起了争执，吵吵嚷嚷。陈钒只看了两眼，就懂了起因是为何。 这餐厅里平日里招待的都是一些桀骜不驯、家里有点小权小势的少爷小姐们，脾气不好，一点小事就容易跟别人发生争吵也很正常。 不乏也有一些喝醉了酒，借着酒精，看着漂亮小姑娘就想上手调戏两把的男人。 眼见那对应该是没什么错的小情侣已经落了下方，男方都已经被擒住了，而女方正面临被别人非礼的危险。 陈钒定眼一看，“那不是何苏叶跟她男朋友吗？” 他记性不差，上次在游乐场见过柯昊一眼就不容易忘，立即扫向一旁的经理，“愣什么呢，还不制止一下。” 一楼吃饭的人也不少，由于对方人多势众，竟没有一个人敢出来阻止。 世态炎凉，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所有人都是一副无关痛痒的样子。 当然也有部分同样是女生的人见不得这样的情形，想上前却被对象或是朋友拉住。 经理瞟了眼从头到尾都见证了全过程却只打算看戏的季承澜，永远猜不透这男人心里在想什么。 “季少爷说……看着就行。”他大少爷开了口，谁敢违背。 陈钒也不懂这个男人的脑回路，不理解他为什么不让人阻止，眼下情况越来越来糟糕，何苏叶已经被摁在餐桌上，那两个牵制住她的男人，明显就是动了色心，压住人不让起来也就算了，手已经更为放肆的在那她身上摸索起来。 “不救一下？”他脸色微变，再这样下去恐怕真会出事。 季承澜面容冷淡，毫无感情，好笑道：“我为何要救？” “同校的，况且人家一个女生，你的学妹，你媳妇的好朋友。”如果这些标签都不足让他施以援手，怎么说也是一起去过游乐场的交情。以前陈钒就觉得季承澜没心没肺，眼里除了叶蕊以外，对任何事情都是一副漠不关心，毫不在意的样子。 当着叶蕊的面，他装模作样，一旦离开了她的身边，便恢复本性。 “你不去我去。”他想看戏，陈钒也不阻止，但他的良心跟教养不允许他袖手旁观。 季承澜抓住他的手，斜眼瞥他，“你慌什么，兔子急了自会咬人，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片刻后，陈钒反应过来，他在说何苏叶。 谁都觉得何苏叶就如同板上钉钉的羔羊，如果没人出来帮她，只能任人宰割。 下一秒，也许是求生本能，谁都不曾想到这个看似柔弱，年纪不大的丫头，会抄起一旁的酒品猛地朝男人头上砸去。 因为太过害怕而失控的力道，让压在她身上对她实施非礼的男人慢慢退开身。 他摸了下自己的后脑，一阵刺痛，原本白净的手掌此刻更是被染得一片血红。 “你敢打我！”那男人不由分说挥手就甩了她一个耳光，显然没有想到这丫头被逼急了还敢拿酒瓶子抡他。 就连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脸都被她弄伤，另外两个同伴看他有些站不稳，急忙上前扶住他。 如果说刚刚这男人只打算亲两下，那么这会彻底被激怒的他，只想弄死眼前这个敢弄伤他脸的女人。 他按住自己流血的后脑，吩咐一旁的同伴，“把她拖出去。” “不要，放开我！你们这群混蛋！王八羔子！”何苏叶本来只是跟男朋友在这吃个饭，遇到几个喝了点酒的纨绔子弟。他们见她长得有几分姿色，上来就要摸她的脸。 明明只是正当防卫，何苏叶也是太害怕了，抓住一旁的东西想也不想往他头上砸去。但是看到这男的流了这么多血，她也慌了。 可让她绝望的是，这里明明是公共场合，为什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却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甚至那些工作人员也只是干看着。 就连男朋友想要冲上来，都被他们毫不留情地踢了几脚，倚在桌角，疼到不行。 她死也不肯被他们拖出去，因为她知道这些人把她拖出去后，她会面临一个怎样的下场。 但是下一秒，她觉得紧紧抓住自己肩膀的力道骤然一轻，不等她有所反应，只听见一声惨痛的哀嚎，紧接着另外一个抓住自己的人也被一脚踢开。 她步伐不稳地跌进一个怀抱，闻到了一阵熟悉的香味，一抬头，这眼泪就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泪水哗啦哗啦的往下落。 “南浔……。” 男人不甘心地爬起来想要再攻，路南浔抬起脚正面又是一踢，这回他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竟无法再起来。 谁能想到一个看似文静淑雅、性格温婉的女生竟然还有点身手，会些全然与她身段不相符的拳脚功夫。 路南浔当初也是出于生长环境的关系，被母亲逼着学了将近三年的柔道。又刚好碰上几个菜鸟。 随即冲进来的还有跑得没路南浔快的叶蕊，收到何苏叶的求救短信，两人刚好在一起，又恰好在这附近，便火速往这赶。 这群人显然喝高了，神志不清，加上酒精的作用，行事竟愈发无所顾忌，三两下又围了上来。这三个女孩漂亮得让他们眼睛都发直，目露yin光。 “你们……。”知道这群公子哥疯起来根本无所顾忌，就算做了什么违法的事，估计牢房都不用蹲就会被捞出来。 叶蕊迅速抓起桌子上的刀，大有谁再上前就直接捅上去的打算。 她将水果刀立在身前，就见这几个人突然脸色惊变，止步不前。 那怔住的目光与其说是在看她，倒不如说是在看她身后。 不等她回过头，一条强健的胳膊从她背后伸出，骤然搂住了她的脖子，将她往怀里带。 季承澜低头看她一脸惊讶的样子，轻捏了两下她圆鼓鼓的面颊，笑着从她手里一点点抽出被她紧握的刀，“也不怕伤着自己。” 但是下一秒，对她还是温柔至极的脸，再看向另一边没了动静的几个男人时，眼色骤沉，更是布满森冷。 接下来的事情，叶蕊已经预料到了。 她以前就知道，他一直很暴力。只见季承澜大手一伸，突然摁住其中一个男人的后颈，却并不是要掐死他。 而是用力将那张脸，狠狠扣在了满是酒瓶碎片的餐桌上。 “你刚刚还挺横的？”用色心十足的眼神，将他的女人，打量个遍。 速度快得让当事人都来不及惨叫，转眼间，那个男人的脸，已经面目全非。 陈钒早已经司空见惯，离得近的何苏叶却吓得尖叫一声，直往路南浔怀里缩。 路南浔也很少见过这样的场面，她脸色苍白地望着桌上那些血，忍住胃里的翻涌，陈钒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满脸焦急地检查她身体各处，一会捏捏她的胳膊，一会又碰碰她的腿。 “怎么样？有事没？伤到哪了？” 柯昊被打伤了头，在医院缝了几针，人也不清醒，虽然医生说不会留后遗症，何苏叶坐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仍是有些不安。 她浑身还有些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后怕还是没从刚刚那种境况中缓过神来。 陈钒不动声色地将路南浔拉到一处安静的走廊，又问了她一遍：“伤到哪没有？” 路南浔摇头，就看见他笑了，语气温柔：“你还会那几下呢？” 看上去这么柔柔弱弱，需要人保护的样子，连说话都是轻声细语。说不上轻而易举，却能一时压制住那几个喝高了的男人。 这完全出乎陈钒的意料，所以看她踢那几脚，他别提有多惊讶。 路南浔也不说话，刚刚的事情还令她心有余悸，不过很快又像是想起什么，突然问：“你们怎么在场？” 陈钒一时语噎，他挠了下头，早就在场，一直在冷眼旁观，直到看到她俩出现才终于无法再镇定自若。 但如果这么说，南浔一定会生气，所以他选择沉默。 心情平复后，何苏叶才想起向一旁的男人道谢，虽然她一向不喜欢以暴制暴这种极端行为，但季承澜今天的举动，无疑拯救她于水深火热当中。 即使现在已经脱离困境，她仍然有些后怕。 若是今天叶蕊没到场，季承澜没出手，等待她的将会是怎样一个结果？ 季承澜看她的眼神比先前还冷了许多，也许是因为叶蕊揽着她的缘故，也许是因为她不报警，却发短信找叶蕊求救，这么做无疑是把她置身于危险之中。 叶蕊揽着她的肩膀，一直温柔安慰：“没事的，都过去了。” 今天打人的是季承澜，那些人今后也不会蓄意报复，何昊虽然受了伤，好再没什么大碍。 片刻后，陈钒跟路南浔回来了，知道何苏叶今天也吓坏了，她也坐在旁边安抚道：“医生不是说了吗？等麻醉过了，柯昊就会醒，别怕，我会一直在这陪你。” 叶蕊也立即出言：“我也在这陪你。” 季承澜实在没法再继续装聋作哑，将女朋友从座椅上拽起，拉着脸，冷着声，“我的宝，我的小心肝，你看看我行吗？从我出现后，你看了我几眼？我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我不是看了吗？”虽然她也不知道看了几眼。 何苏叶见状自觉道：“没事，叶蕊，我不用你陪，一会阿昊就醒了，他不喜欢在医院待，等他醒了我就给他办出院手续。” 她又转头看向路南浔，勉强一笑道：“你也不用陪我，都去忙吧，我没事。” “我没什么事。”路南浔淡淡地说，听见这话，陈钒也不愿意走，一直静静地站在她身边。 饶是护士出来看见几个模样俊美的男女、个子又高，颜值更是不赖，杵在门口，出于寻求美的事物本能，在四个人身上多停留了会目光，这才推着东西走。 他们聚在一块属实有点扎眼，尤其季承澜跟陈钒，人高马大，身形挺拔，又气质不凡，既然柯昊没什么事，几个人不用在这浪费时间陪着她。 何苏叶忍不住出声道：“你们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