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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点袁基斗败文学

    袁基败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冷眼旁观着往日的巨兽被斩断脖颈,冷静选择下一位主人卑躬屈膝,窃窃私语着将目光投向广陵。

    广陵王。

    地域丰饶土壤肥沃的广陵,那里的主人手握长剑斩断了四世三公的巨树,轻描淡写的栓住了董卓的脖子,树大招风,他选择站在幕后撑着下巴看戏起戏落。

    那是一位好主人,指缝里漏出来的权势足以引的人争相抢破头。

    有人知道广陵王曾经与袁氏长公子之间的纠缠,费了力气把那条蛇从泥潭里揪出来献给了广陵王。

    你撑着下巴垂着眼看脚下有人将这囚徒一脚踹进红毯上,扯着他的头发让他仰起脸。

    袁基瘦削许多,脸上苍白像害了病,嘴唇皲裂起皮,那头颜色浅淡的头发也干枯了,被人像破布一样扯住,那双眼睛也是灰败着的,看不见丁点亮色,被人捉住就顺着力气仰着脸,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房梁,像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弄。

    这是对的,当你失去权势,记仇的飙狗将牙嵌入你的皮rou,它期望看着你痛哭流涕,但你不能,你应该想办法让他失去趣味,才能尽快跌进下一个泥潭里,在其中寻找一根树枝攀爬着离开泥潭。

    你晃了一下神,在心里念了一遍轻舟已过万重山。

    你还记得不远的曾经,配玉戴金的贵公子透过火红的枫叶向你浅浅一笑,风卷着他身上的茶香吹进你的心里,在里面经久不散,在枫树河流,在这天地见证下缓慢而珍重的说一句我心匪石。

    你也记得谈和会上席间的杯杯毒酒,那一刻的袁基何等凌厉,手握着高门贵族的性命谈笑自如,其手所指即天下之主,而今他的手指上只剩下两个指盖,上面磨了厚厚的茧,层层叠叠的血痂裹着几根骨头,像是只剩一层皮。

    你挥了挥手,抓住袁基的人松了手行礼退下,阿蝉说这是北方的豪强送来的礼物,想在北边求一方水土。

    你记得此人,有些小聪明,鼻子很敏锐,在你打翻身仗做好局的时候就嗅到胜者的味道,连夜送来兵马以示友好,可惜只会依附,自己的根基不稳,最近似乎要被掀了桌子,是以来借广陵之威一用。

    “袁基是我的生死之交”你望着座下那张失魂落魄的人,缓缓道“是我的好友,他费心思在乱世里寻了来,是该感谢。”

    阿蝉领了命退下,郭嘉望着我嬉笑,冲众人扬声道“还愣着干嘛呢,我们的主子要和好友叙旧了,我们可不能不识趣。”

    脚步声零零散散的响起,又慢慢消失了。

    “袁基,袁公子。”你像从前一样喊他的名字,站起了身,一阶一阶下了王座走到他面前,伸手托住他的脸和你对视。

    你看见他的眼睛在你脸上转了一圈,眨了眨眼,整个人又像活过来了,伸出双手按住你的手用脸颊贴住,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攀附着你。

    “殿下,袁基……”他抬着眼睛看你,是祈求的弧度“士纪好痛啊……你怜怜袁基,我的腿好痛,手也痛,心口也痛,哪里都疼——”

    他这样可怜的求着你,唇边却是笑着的。

    你看见那双瞳孔尖竖,像条蛇,卷着身体爬上了泥潭上的枝干。

    他的脖子上还留着青紫色的淤青,你把手抽出来,顺着脸颊去碰他的脖子上的淤青,还没怎么用力,袁基就缩一缩脖子,又马上伸直了去给你摸,棕色的头发卷着你的手指,冷冰冰的。

    你掐住他的脖子,头低下去,咬住那张说不出实话的嘴。

    “你恨我吧,我不在乎。”

    袁基舔舔湿润的唇角,伸手撩开黏在你脸上的头发,轻轻的笑:“士纪岂敢。”

    你当然是不信的,灭族之仇怎会一笑而湮?但你不在乎,你抓住了落水里的枫叶,抓住就是抓住了,没有没抓住的东西,也没有放开的道理。

    你并不为他治伤,转头就把他丢在角落里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把他当成一个逗趣的小玩意,想起来就稀奇一下,伸手摸摸,忘了就丢在宅子里放着,并不对此过多关注。

    袁基身体上的伤还是慢慢的好了,可他的精神却慢慢的低沉下去。

    绣衣楼里住了许多性情古怪的医师,大多数都看不得人生病,看着袁基瘸着腿走来走去就把眉头拧起来,轮着开方子拿药,就算袁基不愿意喝也有人拿着斧头逼他喝。

    可心郁成病却是药石难医。

    第一个来的是张仲景,他说要么就把人赶出去生死天定,要么就放在楼里好好的养着,何至于这样磋磨。

    第二个来的是华佗,一进门就嚷嚷着赶紧滚去看眼那个男的,要死了。

    次数多了,有一天你低着头看手上的竹筒一句话不说,晚上小厮提着灯与你并排走,走到一间房子门口,你负手站定,黑色的夜裹着你的半边身子,歪头往一个方向看过去。

    小厮望过去,看了眼你的脸色,思量道:“往日天子式微,袁公子也曾为殿下分忧,前尘往事已不可量,殿下尽可将今朝可只做今朝。”

    你摩挲着腰带思量着,在心里描了一遍今朝只做今朝,眼睛沉沉的压下去,沉默了很久,忽而抬眼望那小厮吩咐道:“你提着灯继续往回走,去了宅里吩咐只当我今夜回去了。”

    小厮弯腰应了,轻轻退去做了事。

    你推开了那扇门。

    远远就听见咳嗽和身体翻动的声音,你开门这样大的动静,塌上的人也不出声问一句。

    你询着声音走近,看月光下一道剪影安静的躺在床上,呼吸平稳,并不出声询问你是谁。

    夜访此间的人,是杀手还是医师又或者是小厮婢女,他并不在乎。

    看了半晌,想转身走了,脚又像被那地黏住了,动也不动。

    床上的人这才察觉出异样,翻身坐起来,撩开帘子隔着一道缝隙与你对上眼睛。

    “殿下。”

    他喊你,声音是嘶哑着的,让人想起干枯的草木。

    他摸索着起了身,身体笼罩在帘子里,将要掀开的时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和头发,顺了几下长发,这才终于掀开帘子坐了起来。

    “殿下才料理完公务吗?”

    他和那时的样子变的很不一样,头发柔顺很多,手指上也没了伤痕,皮肤下面有了一层薄薄的脂肪,捏住茶壶给你到了一杯冷茶。

    你接过去一饮而尽,喉咙却仍旧是干渴的。

    是一杯茉莉冷茶。

    你饮尽了,他就续上,茶水刚落满茶杯,你就把它到进嘴里,你刚喝了两杯,袁基就停了下来。

    “冷茶伤身,我喊人过来重新砌一壶——”

    他拢了拢外衣,放下茶壶站起来往门口走,你没看他,低着头给你自己又到了一杯茶。

    “站住。”

    你看着茶杯里画着的一尾红鱼,茶水晃动波光粼粼,月光闪烁之间,那条红鱼好像游动起来。

    “过来。”

    你说。

    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脚步声一轻一重的慢慢靠近。

    就在这样的寂静当中,你拽住他的衣领咬了上去。

    双唇摩挲着寻觅对方的气息,袁基起初没闻到你的气味,你刚刚喝了茉莉茶,他在口中尝到的尽是茉莉花香,秋夜霜重,冷茶冰冷,带走了你口腔中的温度,你碰到他的舌,恍惚间觉得自己要被烫伤了。

    他被吻的情动,手掌慢慢抬起来,想要按住你的头,可袁基的手刚一碰到你的头发,你就掐住他的脖子放开刚刚咬住的红鱼,冷冷的命令:“放下来。”

    你容不得任何人给你禁锢。

    袁基顺从的放下手,转而贴着你的腰,微微屈膝好让自己的脸贴住你的颈窝。

    他的气息不稳,在你脖颈处嘻嘻呼气,气息中尽是茉莉花香,脑袋还没回过神就在暗自窃喜让你的舌染上了他的体温。

    你一言不发的把他拎起来,眯着眼睛打量这件许久不见的稀奇玩具。

    和贵公子比起来还是差的太多了。

    你想。

    骨头膈的你生疼,头发也是,应该是闪着细腻的光的,站在夕阳下一笑就能把人俘了去。

    你不明白。

    你掐住他的脖子往前走了几步,配合着你后退,直到冷不丁的碰到了床边,一下子坐下来,你这才停下了,屈一边膝盖跪在他双腿之间,低着头看着那双细细的瞳孔,看被自己咬的红艳艳的双唇,再往下,你看见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看了一会,你一口咬住了他的喉咙,你咬的很重,另一只手撑住了他的好脑勺,不让他逃跑,袁基像被叼住要害的小动物一样发出一声短暂的痛呼,紧接着又平静下来予求予夺,乖顺的让你想起小狗。

    你好想就这样加重,让这个玩具永远、彻底的属于自己。

    可是你舍不得他疼。

    到最后你也只能舔舐着那点滴鲜血止咳,你心知肚明这件玩具已经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