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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又看向身后的家人们,“听到没,谢珊要死了!” 身后的家人们跟着轰然笑起来。 “谢珊要死了!好啊好啊!” “只恨身在牢房,没有酒啊,要不然如此喜事,一定要大醉三日庆贺啊!” 满室的欢声笑语更有鼓掌的声在谢柔嘉前后围绕盘旋不绝。 第四十九章 无阻 谢柔嘉神情依旧,没有因为自己祖母的死被欢庆而悲愤。 杜望舒看着她,渐渐的停下笑。 “杜爷爷。”谢柔嘉说道,再次屈膝施礼,“请你去见见我祖母,她想要见你。” “滚吧!” 一个年轻人伸手指着谢柔嘉,眼中满是恨意。 “你要不是个小姑娘,我非打你不可!” “对,还要见我们太爷,她有什么脸见我家太爷!” “我家太爷被她毁了一辈子,临死她还要拉上我们太爷陪葬吗?姓谢的,你们也不怕天打雷劈!” “这些事我们都不知道,一直不知道太爷为什么一辈子不成亲,为什么明明那么好的学问却放弃了赴考,一辈子闭门独居,原来是你们谢家!” “是啊,可怜这委屈还不能说,要不是你们谢家这次打上门,我们这些年轻人都不知道太爷这一辈子的委屈!” “现在我们知道了,你们谢家是要把我们都杀了彻底的灭口吗?” 更多年轻人喊道,他们越说越愤怒围着谢柔嘉,手几乎点到她的脸上。 官差看的心惊胆战,连喝止都忘了。 而那位跟随进来的护卫却似乎根本没看到小姑娘受到围攻,一动不动垂手而立,连声喝止都没有更别提冲进去护主。 谢柔嘉依旧稳稳站立,眼前劈头盖脸的斥骂没有半点的影响。 “杜爷爷。”她再次说道,再次施礼,“请你去见见我祖母。” 杜望舒看着这女孩子,平静的神情满是倔强,渐渐的这张脸与另一个女孩子的脸融合。 那时候。她也是这般的倔强,谢家的女孩子嘛。 不过,她的倔强跟这女孩子还是不同的,她的倔强火烧火燎的,而现在这个女孩子的倔强却如同水一般,无声无息。 孙女都这么大了啊,算一算过去了几十年了。她现在也要死了啊。死了死了一了百了。 杜望舒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他抬起手。 “都住口。”他说道。 斥骂的后辈们停下来,带着几分不甘心恨恨的瞪着谢柔嘉。 “你回去吧。”杜望舒说道,“没必要见。也没什么可见,我还是那句话,想要我认错叩头,死心吧。要我的命,就直接来拿吧。别的话也不用说了。” “没错,别废话,大不了就是一死。”年轻人们纷纷说道,“如此的欺人太甚。” “你们觉得欺人太甚。你们觉得委屈,不是正应该说出来吗?”谢柔嘉看向他们说道,又看向杜望舒。“杜爷爷,你去见我祖母。把你的委屈和怨恨说出来不是正好吗?” 杜望舒笑了。 “有什么好说的?说出来这些事都可以没发生吗?”他说道,看着谢柔嘉,“谢大小姐,我们没有什么话说,我们现在只等着谢珊死,她死了……” 他说到这里击掌大笑。 “我们举觞相庆,痛快大笑,痛快!” 牢房里的人们都笑起来,举着手拍着喊着,还有人唱歌,还有人招呼已经看傻的官差要酒喝。 谢柔嘉也笑了,伸出手也跟着拍。 见她如此,欢笑的拍手的杜家众人渐渐的停下来,有些不解的看着这小姑娘。 这小姑娘自从进来后就一直看起来很奇怪,至少跟他们熟悉的小姑娘们不同。 牢房里只剩下谢柔嘉的击掌声,听起来格外的诡异。 “原来祖母念念不忘的杜望舒,就是这么个人啊。”谢柔嘉停下手,视线环过诸人,“你们杜家的人就是这样啊。” 有人想说话,杜望舒抬手阻止,看着谢柔嘉让她继续说。 “你一辈子过的委屈,是你的事,关别人什么事?”。”谢柔嘉说道。 “关别人什么事?”一个年轻人喊道,“要不是你们谢家,我们太爷能过的这么委屈吗?” “没有我们谢家,你们太爷一样过得委屈!”谢柔嘉接过他的话说道,“没有谢家,还有周家,王家,其他家,都能让你们过的委屈,因为让自己过的委屈的不是别人,是你们太爷自己。” “你…..”年轻人伸手指着她。 “没错,你有委屈,你觉得不服,你去说啊,去闹啊,大不了一死,至少也痛痛快快,不敢闹,不敢说,自己憋屈,这憋屈是自己想要的,是自己选的,活该!”谢柔嘉喊道踏上前一步。 年轻人不由后退一步。 这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怎么突然之间有些吓人? “人活着,你不敢去跟前笑,不敢去骂,等人死了,还举觞相庆,还痛快?还庆贺?痛快什么啊,庆贺什么啊,庆贺自己命长活的比仇人久?仇人死了是老天爷痛快,你们痛快个鬼啊?”谢柔嘉说道,再次踏上前一步。 年轻人们不由再后退一步。 是,是这样吗? 谢柔嘉看着他们慢慢的在牢房里走了几步,停在杜望舒面前。 “有什么好说的?说出来这些事都可以没发生吗?”她说道,“是的,如果说出来,这些事,你终身不娶的事,你科举无望的事,你一辈子委屈的事,都可以不发生,你为什么不说出来?你是没理还是不敢?” 杜望舒笑了笑。 “小姑娘,你还小,这世上的事哪有那么简单。”他说道。 “我不小了。”谢柔嘉说道,“杜爷爷,我死过一次才明白,道理不是活在年纪上,是活在人上,你明白就明白,不明白就永远不明白。” “够了!”一个年长老者喊道,气的吹胡子瞪眼,“你们谢家欺人太甚!你们家大势大,在巴蜀之地无人敢惹,你们已经欺压了我们一辈子了。现在还要如何?” “欺压你们了吗?”谢柔嘉亦是瞪眼看着他,“你们不是自愿的吗?你们不说啊?我们怎么知道你们是受屈了?还以为你们理亏心甘情愿呢。” 这小姑娘! 在场的人瞪大眼,那年长的老者更是一口气差点憋住。 几十年前的事这里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谢家是怎么欺压逼迫杜望舒,但现在看到这小姑娘,他们似乎能想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