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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劝你一句,你要是敢动卫辞,就休想活着走出这柔仪殿。” 出了柔仪殿,后罩房里郑则盈出来,望着窗外走得疾步生风的人,淡淡笑道:“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等到司马翊一死,送走了莲卫辞,燕王再削了藩,一切就都由不得他了。” “那接下来怎么做?” 陆玑端起桌山的茶盏,呷了口道:“他现下在外头活动,我出不去,索性事情都办完了,我就先出宫了。” —— 重华殿中,卫辞风风火火的进门,病娇见她神色匆忙,忙上前问:“主子,出什么事了?” 望见病娇,眼眶红了一圈,大殿上没有一个人来帮她,这会见到病娇,一肚子的委屈似乎再也忍不住了,她撼住她,“病娇……燕王为了我,跪在乾清宫门口。” “不是说太后今日赐婚的么?怎么会罚跪呢?” 她知道事情不会那样简单,皇帝和太后要削藩,怎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是她疏忽了,非要他着急的娶她回建安,眼下若是跪上一夜,客死他乡…… 忽然不敢往下想,双手捧住脸,湿意染上指缝,疲惫和凉意袭上心头,瓮声道:“你去把上回那件貂皮大衣拿来……我不能害了他。” 正说着,门上帘子一挑,人从外面进来,卫辞回头,不记得有多少天没看见他了,可明明刚才他就站在那儿,她惶惑无助的时候,她没法同他说一句话,甚至连多看一眼都不能够,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很艰难,似乎撑不下去了。 陆渊抬步迈进来,望着她泪水盈盈,“这阵子……好不好?”声音里带着沙哑,像是被沙子碾压过似的,她看出来他眉眼间的疲惫,同她在一起,不知要耗费多大的精力,人走在刀尖上,稍出差错,连命也要搭进去。 病娇见陆渊进来,神色一怔,知道他二人有话要说,知趣的退了出去。 卫辞手上抱着大衣,忍不住的颤抖,低头瓮声了句好,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他好不容易抽出空来看她,可如今事情未定,她哽咽了下,开口道:“燕王他……” “办不了。”他沉下脸觑她脸色,知晓她心里对燕惟如愧疚,“皇帝亲下的命令,谁也不能反驳,我刚恢复东厂的职权,又去过建安,更是开不了口。” 他上前,捧起她的脸,替她擦干眼泪,宽慰道:“我知道你心里觉得愧疚,可眼下没有法子,燕王除了生生的受着别无他法。他懂得事情的利害,只有这样才能换回一条命在。” 朝堂的腥风血雨,她本无意掺和进来,可如今燕王是为了她才忤逆太后和皇帝的。他的分析没有错,揽住他的胳膊,憾声道:“我知道,我都明白……”说着顿下来,她抬头望他,觉得消瘦了不少,侧脸轮廓更加分明,为了她他应该受了很大的罪罢,那样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如今却被她拽到泥地上来,她觉得心都在滴血,“若是我逃不了……我不要你为了我涉险……” “说什么胡话!我说过要带你走,绝不是一句空话,只要我不放手,你不许离开我。”他拧起眉头,心疼地将她抱在怀里,闷声道:“卫辞,我知道你心里苦,那些曾经的誓言,我说过的话都是会兑现的,没有人要拖累我,一切都是我情愿的,早在福船上,我就决定好了要与你一起,哪怕明知道那艘船要沉,我还是毅然上来了,你呢?你愿意陪着我么?” 她听了哭得难以自持,拱进他怀里,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味的点头。 拉住她的手放在嘴间踌躇,她心里不好受,他也跟着忧愁,望见她眉眼间氤氲,捧住她的脸笑道:“傻瓜,哭什么呢?先前你说愿意等我,不论多久都等得,过了这道坎儿,咱们就能永远出去了。” 她停住抽噎,抬手攀住他的脖颈,窝在怀里道:“我能去看看他么?若不是为我,他本可以娶司马云锦的,他是为了帮我才跪在外头的。” 他闭着眼睛道好,感受着她柔软的发丝轻触在下颌,曼声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小名么?今天就告诉你。” 她有些好奇,抬起头问他:“是什么?” 这件事她一直放在心里,此前问过他,但是他一直不肯说,她以为是什么一鸣惊人的称呼,今日他主动提起来,她自然不能放过。 他有些难堪,轻声道:“二得。” “什么?” 望着她无辜的眼神,她是故意的,本想着她心里不好受,将说点高兴的事让她顺顺心,谁知竟顺杆儿往上爬了,喉头咳了下,“二得,这下听清楚了么?” 她憋住笑,硬生生地眼泪滚下来,她不想在他面前哭,她一直觉得自己傻,没用又胆小,他明明四面楚歌还要来安慰她,她有很多委屈,望见他的笑容就再也忍不住了,一头扎进他怀里,嚎啕道:“二得,我觉得好苦。” 外头夜深,风吹的呼呼响,带起沉色帘幔,像吹皱了一池湖水,他捋了捋她的发丝,宠溺道:“ 卫辞,咱们再等一等,避过这阵子,以后山高海阔,自有咱们的天地。” 她攀在他肩头,“会有那么一天么?” “怎么不会,我还要和你生两个孩子,搭一间鸡舍,和你一块看日出日落,生来要在一起,死也要拽着你,你不能半道反悔撂我一个人。” 他淡淡地憧憬着以后的生活,那样美好,只要有他的地方就什么都是好的,伸手环住他的腰身,一切都不去想,只要躲在他的怀里,似乎什么样的大风大浪都不怕。 第53章 情深义重 外头渐渐又飘起雪花,呜呜的声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走在幽长的西长街宫道上,地上很滑,路不好走,病娇扶着卫辞一步一步朝乾清宫慢慢走去,手里还抱着貂皮大衣。 打着风灯,风吹得忽明忽灭,转身进了龙德门,病娇忽然想起来,“主子,桌上的暖炉我忘拿了。” 卫辞冻得鼻头发红,朝着乾清宫门口张望了下,那抹青墨色的身影淹没在风雪中,将手里的风灯递给她,“那我先过去,你回去取一趟吧,没了暖炉,这么长的夜恐怕捱不住。” 掸了掸身上的积雪,将怀里的大衣递给她,“那主子,我先回去,路上滑,您一定要当心。” “我记得了,你赶紧去吧。” 说着转身顶着风朝前走,此刻已然子时了,乾清宫门口只有两个守门的小太监,皇帝今夜去了柔仪殿,门口只有燕惟如一个人跪在那儿,落了一身的雪,她赶紧将手上的大衣盖在他身上。 闭着眼睛的燕惟如一怔,费力地睁眼,眉毛上睫毛上都结了冰霜,颤抖着微微侧身,望见卫辞,嘴角轻抿朝她摇了摇头,努力挤出笑道:“天冷……你来做什么?” 卫辞心头凄然,忙伸出袖子替他掸发髻上的积雪,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