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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 这幅丹青竟是于烟罗的裸身画像! 莲哥见在场的唯一男子尴尬不已,却是笑笑,“我们这一行,样貌身段、皮肤头发皆要保养。一如这丹青之上,用尽全力也要长存不老容颜。” 人活于世,即便要以色相安身立命,亦绝非容易之事。秦悦伸手接过那丹青看了许久,“于烟罗亡故十年,小哥却还留有他的画像,真是重情重义之人。” 莲哥不好意思地笑笑,“姑娘谬赞了。” “此处的哥儿姐儿,每人都留有丹青么?”秦悦好奇道。 莲哥摇摇头,“此画……乃是我画的。” 莲哥见赵辛的神色愈发尴尬,亦是面上赧然,“我虽是男子,可是自幼与诸位jiejie一起长大,早将自己当成了女子一般。” 赵辛闻言,悄无声息地退了两步,面上已经看不出情绪。 哪知秦悦却不避讳,反而更加亲密道:“莲哥能否帮我作画一幅?”说罢便从怀中摸出了一两银子,指了指楼下那两位。 莲哥眼前一亮,“姑娘稍等片刻,我去取纸笔过来。” 余年年不解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他替你也画一幅裸身肖像!” 秦悦笑道:“若是他果真有出神入化的技艺,便是画上一幅,闲事自赏亦是乐事。” 莲哥在窗前坐定,一笔一笔勾画着凉亭中的一双男女。 “胡英公子乃是至情至性的人,十年前,他便是在那亭中第一次见到烟罗jiejie。” “烟罗jiejie是头牌歌姬,并不似旁的女子,只能倚靠皮rou寻得活路。胡英公子便日日坐在亭中,听她抚琴唱曲。”莲哥一边作画,一边说道:“直到有一日,烟罗jiejie慌慌张张地来找我,说要我帮她作一幅画。” “原是当日的城主杨文荣大人看上了她,钦点她去府上贺寿。”莲哥说到此处,竟是有些哽咽,“她说她这一去,恐怕声名与性命俱是毁灭,求我帮她作一幅丹青,留得世间最美的模样。” “然后如何了?”余年年嗑着瓜子,一颗心都被故事中的女子牵了去。 “当夜,烟罗jiejie与杨大人一同坠楼了。” ☆、十年断肠 原是那杨文荣大人酒后失态,对于烟罗有亵渎之意,一番撕扯之下,却是双双坠了楼。 莲哥叹息道:“杨大人当场殒命,烟罗jiejie虽是侥幸得生,却伤了五脏六腑与腿脚,只能常常坐在椅上,再不能出去献艺。” 杨家人自是不甘心,每日到一池春水滋事,扬言要于烟罗以命相抵。此间本就是以美貌才艺为生之所,鸨母亦是唯利是图之人,但见于烟罗盛名不再,更是如同废人一般,日日在此白吃白喝,便有意舍了她。 哪知多日未曾登门的胡英公子带了媒人与彩礼,一池春水炸成一池沸水,看热闹的人挤满了大街小巷。 出嫁当日,莲哥便是躲在阁楼之上,看着她依偎在胡英公子的怀里,他亦紧紧抱着她,似乎还低首在她耳边诉说着什么。 莲哥只道是烟罗jiejie前半生虽然清苦,却终于觅得良人,一时感慨,暗自落泪。 自从于烟罗做了胡夫人,杨家人销声匿迹,再也不提当日之事。坊间传言二人琴瑟和鸣、恩爱有加。如此又过了三个月,于烟罗忽然亡故了,她并非死在别处,却是在公公胡宗林的内室。 胡宗林手握重兵,凌驾于城主之上。于烟罗之死一度成了城中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无人再记得当年那些事。 往事如烟般飘散,红颜枯骨,不过是一抷黄土。 莲哥搁下笔,眼中噙着泪。画上的人儿对立而坐,女子娇俏,男子英伟,莲哥于刹那之间,仿佛看到烟罗jiejie回来了。 细瞧之下,那女子亦是美人如玉,却不是她。 秦悦沉默了半晌,忽然道:“于烟罗姑娘之事,还请小哥详细些说与我听。” 余年年望着天边渐渐暗淡的颜色,有些腹中空空。但见阿吾稳稳坐在莲哥面前,目光如炬。 余年年自恃年长阿吾几月,时常以长姐自居,可是观阿吾此时的形容气度,反倒自惭形秽。她的坐相极为端正,倒不似女子的娇柔之态,反倒有些像……她的姑父,南楚国君? 难以置信!余年年摇了摇头,迫使自己再看得清晰些,的确是脊背、肩颈打的笔直,目视前方,竟然令她觉得压抑。 二人一问一答,从于烟罗生前的习惯,爱好,至她不为之知的私密之事,阿吾都打听得清清楚楚。 余年年不由望向赵辛,但见他双臂抱在胸前,却是目光灼灼,目不转睛地看着阿吾。 “她要做什么?”余年年问道。 赵辛忽然笑得阴森,“做一件大事。” 三人出了一池春水,已是天色全黑,秦悦面色赧然,“不想整日都耗在此处,实在是让你们受累了。” 赵辛但笑不语,余年年却是捂着肚子道,“饿死了!” 秦悦不好意思地拽了拽赵辛的衣袖,“赵辛大人能否借我一些银两……吃饭。” 她的月俸不过五两,今日在一池春水便折了二两出去,后半月可怎么过哟!秦悦想到这些,不由面色灰黑,却见赵辛大方的将一锭银子放在她手上,“阿吾姑娘尽管用。” “多谢……”秦悦满脸陪笑。 却见赵辛笑意更浓,“三分利。” 秦悦无语望天,这简直是抢人啊! 悄无声息之间,周闯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殿下请阿吾姑娘速回。” “不是说要用膳么,为何这般着急回府!”余年年饿着肚子抱怨,然而她发现这番抱怨毫无用处,马车如疯癫一般直接冲回庆元王府。 秦悦留意到门口停驻的两架马车,皆覆着黑红相间的罗盖,不是庆元王府的车。 余年年只看了一眼,平日里聒噪的她便结巴了,“糟糕,竟是宫里来的!” 秦悦也不知发生了何事,便听赵辛刻意压低了声音,“殿下在何处?” 周闯亦是低声回应,“书房。” 此时已是夜里,难道庆元王殿下入了夜还在读书?再看赵辛、余年年、周闯解释面色阴郁,怎么所有人都如临大敌一般? 秦悦不明所以,便听赵辛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声“得罪”。她尚未来得及惊呼,便被他扯住了衣带,夹在腋下一阵疾驰。 秦悦吓得两股战战,他们并非在地面奔走,这可是在空中哪!她一直以为赵辛是个闲来无事爱嚼舌根的,哪知他真有几分过人的本领,此番飞檐走壁,教她灌了一肚子的冷风,倒是连饥饿感也瞬时销声匿迹。 秦悦悄悄低头,只见下方是方方正正的整齐院落,此时居高临下,隐约可见红灯罗列,三三两两的人影穿行其间。 赵辛亦是低头瞧去,戏谑道